明绿色的光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轻轻拂过夜空,随后是轻柔的鸢尾紫与苏梅粉,似翡翠般晶莹剔透的丝缎,穿透了寒冷的空气,照亮欧洲西部的天际。
“上一次在伦敦出现这样大的地磁风暴,还是在二十年前。”珀西尔抬起头望着天空,语气柔和,瀑布般的流光烙进他的眼帘,流露出一抹少年般的雀跃。
缪予甯眺着望远处,微风吹得她碎发缭乱,“二十年前……太久远了,那时候我在伦敦还没有家呢。”
珀西尔慵懒散漫地凑过来,“那你现在的家在哪里?”
“卡姆登区,离我的餐厅不远,之前和我父母住在一块儿。”她如实地回答着。
“有机会请我去坐坐吗?作为你未来的丈夫,是不是该按照你们的传统,提前登门拜访一下?”浅浅的笑意涌上他的嘴角。
缪予甯轻笑了一声,“不用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珀西尔微微一怔,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抱歉,是我不该问。”他轻轻握住缪予甯白皙的手,狭长的湖水绿眼眸注视着她。
缪予甯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软软的手心抚上他的侧脸,声音妩媚动人。
“如果是真的对我感到抱歉的话,就给我个家吧。”
不知车又行驶了多久,城中心的喧嚣和高楼的林立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郊外的幽暗荒凉。
小路曲折,两旁的树叶在公路上随风晃动着倒影,周围的一切仿佛蜿蜒在无尽的黑暗中。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还是稍稍有些不安地问了出口。
“不是你自己要跟我回家的吗?”珀西尔微微偏过头,眼尾上挑,“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缪予甯无意识地用指甲一下一下地划着身侧的涤纶安全带,“没有的事情,就是好奇你家怎么会在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
她本以为,像他这样有钱的家族继承人,怎么也该住在寸土寸金的肯辛顿和切尔西,或者威斯敏斯特和梅菲尔。
“我本来还以为你胆子挺大的。”他嘲弄地勾了下嘴角,“怕我是坏人?”
她不服输地微微扬起下巴,反问道:“你就不怕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吗?”
“嗯?你能有多坏?说来听听。”他不由好奇地挑了挑眉。
缪予甯信口胡诌道:“我们那里的人,生下来就开始学功夫,我可是练过的人,武术散打八段,随随便便就能把你撂在地上。”
“我的未婚妻这么厉害呢。”他不由将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有机会真得见识一下。”
她沉默不语地将头撇向车窗,脑海中却莫名萦绕着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新闻报道。
伦敦近郊的冷冻货车藏尸案,歹徒把人骗到伦敦郊区地下室用硫酸融化案……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默默地从包中掏出手机,指尖划开通讯列表,谨慎地给安宥仪发了条短信。
[04:12]缪予甯:宥仪,你起床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在发什么呢?”他问道。
缪予甯指尖一顿,淡淡道:“哦,没什么,在和朋友商量餐厅的事情。”
车子拐了个弯,经过一片沼泽地和草场,视野豁然开朗了起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座十八世纪二十年代时流行的,英式巴洛克风格的庄园建筑。
大门两侧栽种着香榧和樟子松,园林中精心养护的草坪旁点缀着欧洲槲栎。
自然形成的湖泊被枸骨叶冬青和阔叶椴围绕。
英式田园风的砂砾小路一侧,生长着绿色和奶油色混杂的花叶灯台树,毛茛和剪秋萝正随风摇曳,盈蓟而生。
庄园的主体,是一幢上下两层的文化石建筑,花旗松材质的外墙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庄重典雅。
珀西尔将车停稳,率先下车,来到位于左侧的副驾驶,从容优雅地为缪予甯拉开车门。
“欢迎来到我的家。”珀西尔对她说道,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主厅中央的清漆香木蜘蛛桌,用嵌插的方式组装,上面摆放着梦想家青铜雕塑。
墙帷是真丝绵锻刺绣和棉背衬的质地,绣满了矢车菊,玫瑰,金银花,和郁金香。
铸铁和锻铁材质工艺壁炉里的火焰哔啵作响,英格兰中部萨珀顿工坊产的紫杉木和灯芯草扶手椅子上随意摆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生活中的次要艺术》和一小碟杏仁玫瑰饼干。
彩绘置物柜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十厘米高的虹彩陶的蒜头瓶和兰花盐釉花瓶。
“你平时还喜欢收藏艺术品?”缪予甯在置物柜前仔细端详着。
“对这个感兴趣?”珀西尔微微歪着头,看向她。
“以前上选修课的时候,讲到跨文化的艺术设计,看到过这个瓶子。”
象牙白色的兰花在深黑色背景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鲜明夺目。
磁州窑和吉州窑的传统风格结合了欧洲十七世纪流行的技术。
既带着东方的细腻,又带着西方的优雅。
“有兴趣的话,今年的佳士得和苏富比秋拍,你可以和我去。”
珀西尔拿了一个手工制作的汤姆迪克逊黑透玻璃低身杯,倒了杯苹果气泡水递给她。
“以前难道没有女伴陪你去吗?”缪予甯接过杯子,手指划过杯沿,尝了一口。
“我从不带女伴出席。”珀西尔抬眸浅笑,“但我的妻子可以。”
缪予甯轻咬下唇,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红,语气轻柔,“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珀西尔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拉向自己。
“你家里就你自己吗?”缪予甯环顾了下四周。
“我的父母和我的弟弟住在别的地方,这里除了我很少会有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过来住。”
缪予甯清秀的脸庞上眯起笑眼,“对我这么好?”
“这样你不就可以随时把我撂倒在地上了吗?”他薄唇轻启。
两人的目光在灯光下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还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重心偏移,随后陷入柔软的全粒面牛皮沙发上。
绿松针的香气萦绕在她的周身,缪予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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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受到珀西尔的气息,冷冽和炽热交织错乱。
他的喉结与脖颈近在咫尺,缪予甯纤细的皓腕被他一手按住,她一时慌了起来,睫毛微颤。
“不是要撂倒我吗,来试试。”他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手背上的筋脉微浮,声音懒散撩人,眸子里的神色妖冶。
缪予甯用尽浑身的力气,试图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指节泛白了也未能成功。
“你不是武术八段吗?”他低头浅笑着。
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哈哈服软道:“玩笑话,别当真。”
“还骗我吗?”他缓缓勾起笑容。
“不敢了,不敢了。”缪予甯一脸软笑。
他慢慢松开手,懒洋洋地起身,垂眸看了一眼将近一夜未眠,脸上略显困倦的缪予甯,“再不去睡觉,天就要亮了。”
缪予甯从沙发上坐起来,抚平刚刚被压皱的衣衫,脸庞红彤彤地开口道:“那卧室是在……”
“这里有十七间卧室,你看着随便挑吧。”
窗外已近破晓,天空泛起鱼肚白,格拉斯哥风格的地毯上用明亮的色彩绘制了黄水仙和蓝色风铃草。
她躺在白桦木的大床上,抚摸着二十一姆米的桑蚕丝床单,闭上眼,出现的画面便全是他那副噙着坏笑的眉眼和那副生得极好的面庞,让她心跳难平。
本以为这个看着风流浪荡的公子哥,应该是个玩咖,会乘她酒后之危,对她图谋不轨,可不承想,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随后便像个甩手掌柜一样,撂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缪予甯“噌”地起身坐在床上。
不是,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默默想着,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里响起“叮咚”的新消息声。
[4:55]安宥仪:予甯姐,你还好吗,出什么事情了吗?你没事吧!
[4:55]缪予甯:没事了,没事了,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4:56]安宥仪:我做梦梦到你把我辞退了,我被吓醒了,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你的消息。
[4:57]缪予甯: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安心啦,咱们餐厅的事情,我也有打算了,我想先关门闭店休整半个月,重新招些人手,然后改进下菜单和菜品,还有最重要的是,哪天你和我一起去隔壁那家新开的餐厅看看是什么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4:58]安宥仪:好的!我晚点就去预约他们家的位置。
[4:58]缪予甯:快去接着睡会儿吧。
她关掉和安宥仪的聊天框后,才发现夜里的时候,很久没联系过的姚露嘉就已经把电子请帖发给她了,只是她刚刚才看到,因为她设置了免打扰。
缪予甯点开电子请帖,上面显示了他们二人的婚礼仪式举办地点,是在离夏菲尼高和哈罗德只有几步路距离的伦敦文华东方酒店。
再点击一次后,页面上出现了他们二人的婚纱照,姚露嘉身上穿着的裙子,却让她心头一颤。
那是在之前,姚露嘉陪着她去试礼服时,缪予甯选给自己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