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舟月几人出现,冯阿保的精神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勉强可以说几句完整的话。
“鬼……来接我了,我得去……得去!”
冯阿娣连忙阻止:“阿爸,你疯了吗!那种地方再去,还有命回来吗!”
然而冯阿保压根不搭理她,只一味地念叨:“得去!得去啊!他在等我!”
南舟月与他们面面相觑,试探问道:“阿保叔,你还记得怎么去鬼雾角吗?”
冯阿保立刻盯着她:“记得!记得!我要回去的!”
聂望舒:“为什么要回去?谁在等你?”
冯阿保不回话,只是重复:“他在等我,我要回去!”
冯阿娣烦躁地甩开门走出去:“想死就去!我管不了你了!死了才好!免得拖累我一辈子!”
阿丙低声跟他们解释:“你们别怪阿娣脾气不好,两年前阿保叔带着她丈夫和她弟出海,结果只有阿保叔一个人回来,她也很崩溃。”
“啊?那他怎么回来的?”聂无念十分疑惑,两个年轻人都死了,反而一个老头子安全回来了,怎么办到的?
谁知一提到这个,冯阿保就坐不住了,满脸惊恐地缩到桌子底下:“不行!不行……”
阿丙赶紧弯着身子把他哄出来,南舟月低声跟他们嘀咕:“他不会真要跟我们去吧?既然我们知道大概的方位,只要他们肯租船,也用不着带着他们。”
聂望舒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他这样,我总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那里真那么危险的话,南舟月自然不希望他们跟着涉险。万一出了问题,不值当!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我也不是非去不可。”
聂无双抱着一种游客心态:“来都来了,况且我们有装备,又有人手。实在不行,我们直接通过镜子,那不是一秒钟脱身?”
聂望舒也附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如果天家老宅那边有什么变故,我们是有责任去查看一下的。”
说得也是,差点把昆仑镜给忘了!这海面再大,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面镜子的事。
于是,他们又去找冯阿娣谈了一次,只租他们的船。
起先冯阿娣不肯,怕他们如果回不来,到时候船也没了。
但说到底,还是钞能力能解决的问题。
聂望舒出了足能买下船的钱,冯阿娣才终于点头。
他们在临近海边的旅社住了一晚,准备好物资,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可还没等天亮,聂望舒就接到了冯阿娣的电话,说冯阿保失踪了,连带着他们家的船,也不见了!
看现场留下的痕迹,极有可能是冯阿保趁冯阿娣睡着,半夜偷偷出海了!
南舟月几人只好匆忙赶过来,约冯阿娣在阿丙家见面。
现如今,他们得再借一艘船,兴许能追上冯阿保!
阿丙睡眼惺忪地被冯阿娣喊起来,听闻要租他的船,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肯。
冯阿娣急得揪住他的衣服骂道:“我阿爸以前待你不好吗?你的船不也是我阿爸帮衬你买的吗?现在他出事,你连借船都不肯!”
阿丙被她骂得脸红,缩着脖子求饶:“借借借!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了吧?”
废话不多说,冯阿娣拎着他的后脖领子就走。
聂无双在后头嘀咕:“没想到这阿保叔精神都不正常了,还能自己开船出海,这得是多深的执念啊!”
南舟月:“应该是他女婿和儿子死在了那里,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吧。”
阿丙的船比较新,空间也大,他们把物资搬上去,便片刻不停地出发了。
远处的海平面蒙蒙亮,他们却没了赏日出的心思。茫茫大海,也不知道冯阿保走了多久,他们得全速前进,才有可能追上。
起先,他们几人还能坐在船头,观察四面有没有冯阿保的踪迹。
很快,聂无念就开始晕船了,把昨晚吃的海鲜大餐都吐了出来,权当还给大海了!
聂无双从包里掏了晕船药给他,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埋汰他:“瞧你这怂样,真是浪费粮食。”
聂无念没有力气回怼她,一张口就想吐。
秦止给他倒了杯水:“别盯着底下的海水看,容易晕。往远处看,尽量让身体适应船的晃动。如果待在船舱里空气不流通,会更难受。”
聂无双挑了挑眉头:“你懂的还挺多呀。”
秦止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海平面:“以前经常跟着我爸到处跑,都是他教我的。”
聂无双暗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赶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伤心,你现在这么优秀,叔叔肯定可以安心了。”
秦止转头温和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他们足追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发现冯阿保的踪影。
阿丙开始打退堂鼓:“阿保叔不会已经到鬼雾角了吧?我可……不敢去。”
冯阿娣也不说话,望着海面神色凝重,半晌才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丙不干了:“不是!再追下去,见的就是我们的尸了!”
眼见冯阿娣脸色不好,他语气又缓和了些:“阿娣,我知道你急,可你不能搭上这么多人的命啊!你说是不?”
冯阿娣没理他,反而看向南舟月他们:“你们不是本来就想去鬼雾角吗?可想明白了?”
南舟月点点头:“来都来了,自然是想明白了。”
阿丙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多人上赶着送死啊!我真服了!”
聂望舒安慰他:“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阿丙“呵呵”两声:“这船是我的!要去哪里,我说了算!”
聂望舒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中:“那我就买下来。”
阿丙愣住了,只觉这卡十分烫手,想撒开,又舍不得。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买一艘新的船了。”
阿丙心中天人交战迅速结束,把卡塞进兜里:“好吧,但先说好,如果遇到危险,必须立刻离开!”
“一言为定。”
南舟月的目光追随着那张银行卡,虽然不是她的钱,但怪让人心痛的。
真是没想到,出来这一趟,花钱如流水啊!不过还好,这些有钱人明显不在乎。
白天还好,一入了夜,海上的黑暗便尤其浓重。一艘孤舟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游荡,恍若浩瀚海天间唯一的存在,渺小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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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月坐在船头发呆,摩挲着手里的银刀,想象着过去的天家,流落至如此偏僻的海域,真够与世隔绝的。
冷不丁地,有人往她身上披了件外套,残留的体温驱散了海风的凉意。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聂望舒。他靠着旁边的围栏,吐出一口白气:“晚上海风大,吹久了别感冒了。”
南舟月点点头,裹紧了外套:“还有多久能到?”
“看位置已经很接近了,暂时没发现异常。”
“到时候冯阿娣和阿丙跟我们上岛,没关系吗?”
聂望舒倒是胸有成竹:“不用担心,回去后给他们催眠消除这段记忆就好了。”
南舟月眉头一挑:“还有这种技能呢?干坏事还挺方便。”
聂望舒一脸得意:“咱这叫多才多艺,什么干坏事!”
南舟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聂望舒又道:“晚上我守夜,你们都早点休息。”
“没事,我也不困,多个人靠谱些。”
聂望舒笑:“这么不放心我啊?”
南舟月“切”了一声:“可不是嘛!我这当老大的,总是格外操心呢。”
聂望舒听到“老大”两个字就想翻白眼:“少装,明明就是担心我,就嘴硬!”
南舟月无语地瞥他一眼:“你咋这么自恋呢?这是病,得治!”
聂望舒弯腰凑近她:“你有药吗?”
又找揍!南舟月骂骂咧咧地起身:“药?我给你两杵子,保管药到病除!”
怎料她还没来得及出拳,船身突然猛地一震,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聂望舒扶着围栏,南舟月一下失去平衡,整个人径直扑到了他怀里!
他浑身僵住,下意识地环抱住她,稳住身形。
南舟月鼻子都撞疼了,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从他怀里拔出来。无奈一时找不到可以当扶手的地方,船身摇摇晃晃,实在很难站稳!
聂望舒看她双手乱抓,像只炸了毛的猫,憋不住笑:“往哪儿抓呢?别想占我便宜啊!”
南舟月扶着他的腰,终于让自己站稳,心里嘀咕这小腰还挺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刚才撞到什么了?不会是冰山吧!”
“你以为是泰坦尼克号啊?还冰山!”
聂望舒方才已经看了一圈,周围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兴许是撞到了什么大鱼吧。”
南舟月扒着围栏往船下看,海面黑乎乎的,似有一层淡淡的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大鱼?鲸鱼还是鲨鱼啊?”
“如果是鲸鱼,恐怕我们的船得翻!”
南舟月想起了许多海上灾难片的情节:“别是什么大章鱼、大白鲨的就好。”
“电影看多了吧你?放心,动物都比人好对付。”
“说得也是。”南舟月裹好衣服,“走吧,进船舱里待着,外面越来越冷了。”
“你先进去吧,我绕一圈看看,很快。”
南舟月也不啰嗦,自顾自钻进了船舱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她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暖手。忽觉有点异样,转身就见聂望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