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光脑连震三声，屏幕显示出了三条信息，很明显对应了系统描述，两套光屏重叠在她眼前，鲜红的系统提示几乎要灼伤人眼：
【星辉舞会！三位闪耀的星辰向你发出邀请！请选择你的舞伴：
A.白瑾（好感度-5）
B.菲尼克斯·耀火（好感度-40）
C.赫连玦（好感度-100）
】
李念盯着那三个加起来都不够正数的好感度，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吐出一个词：“傻逼。”
邀请？这算哪门子邀请？是觉得她脑子进水了，还是他们自己魅力突破天际了？
光屏下方，对应着三条冰冷的信息：
白瑾：李念同学，为弥补昨日监管失职之过，特邀你共舞一曲，学生会将确保你安全无虞。
菲尼克斯·耀火：喂贱民，本少爷料到你没人邀请，便宜你了。
赫连玦：。
尤其是那个句号，敷衍得像是在打发垃圾。
舞伴？李念心里冷笑。她宁愿抱着训练场的机甲跳探戈。
“哇哦，李念，看不出来啊！”粉毛苏黛娜凑了过来，语气夸张还带了一点明显的嫉妒，“三位大人物同时邀请！这可是学院头一份！”
她声音不小，像是刻意在给所有人提醒。
【你触发任务，拥有一个舞伴参加星辉舞会，任务奖励：技能「精神入侵」碎片*1，稀有机甲改装图纸*1。】
这是……李念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那行奖励提示，舌尖顶了顶上颚，这狗系统，是懂得怎么精准勾引她上钩的。
虽然奖励只是一个碎片，但是看这个技能的名字就知道了不得，不就是场舞会吗？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舞伴还不到处都是。
她抬头，看向苏黛娜，也扫过那些屏息偷听的贵族面孔，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我只是一个贫民窟的贱民，怎么配得上这些少爷？你们有舞伴吗？咱们凑活凑活得了。”
空气瞬间凝固。一张张精心修饰的脸上，只剩下尴尬的沉默和躲闪的眼神，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木偶。
看来提前打过招呼啊，李念眯眼，她倒要看看这几个人葫芦里面卖的究竟什么药。
*
新的实践课地点定在学院西区的机甲训练馆，只是令李念不解的是，怎么训练场旁边居然还有一间附属酒吧？
在某个人带头一句“我们去酒吧放松一下吧”之后，李念整个班的人就不由分说拉着她踏入这地方。
震耳欲聋的鼓点几乎要撕裂耳膜。炫目的镭射光切割着烟雾弥漫的空气。酒吧中央的卡座，红发的菲尼克斯·耀火如同众星捧月，身边围着一群同样穿着机甲系制服的跟班。看到李念的瞬间，刺耳的哄笑声浪般压过了音乐。
“哟！瞧瞧这是谁，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特招生吗？”
菲尼克斯把“特招生”三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他推过来一杯颜色浑浊的烈酒，冰块撞得杯子叮当响，“赏你的！别说本少爷不照顾你！”
酒液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李念甚至能看到杯壁上残留着一点可疑的白色粉末痕迹。
666，演都不演了。
【菲尼克斯·耀火向你递上“炽热之心”！请做出回应：
A.羞涩接过，小口品尝。（菲尼克斯好感度+5，体质-20）
B.豪爽一饮而尽！（菲尼克斯好感度+10，精神紊乱概率99%）
】
有病是吧？李念的目光落在两个选项上，狗策划，横竖这杯加了料的酒她都拒绝不了了？开什么玩笑！
“提议，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只能在这两个选，或者说……你们游戏的主动性怎么这么差，就不能我主动出击去攻略吗？搞得好像他们在攻略我一样。”
【你有什么宝贵意见吗？】
“有，我当然有。”李念勾起一抹笑容，“就像现在他递给我了一杯酒，选择只有我拒绝或者喝下，但是对于恋爱攻略来说不应该还有一个选项是——我回敬他一杯吗？”
她试图说服系统，“发挥一点玩家的主观能动性，恋爱是一个交互的过程呀！”
【收集你的意见中……判定有效，增加选项——C、你大为感动，于是决定给予菲尼克斯·耀火回礼（菲尼克斯好感度上下波动不确定）。】
李念一把抄起那杯毒液。
“多谢少爷的大礼，”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嘈杂，“作为回礼，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菲尼克斯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念径直走向吧台，将那杯毒酒重重放下。她看也不看，抓起旁边颜色最诡异、气味最冲的烈酒和调味剂，一股脑往里猛倒。红的、黄的、绿的、蓝的…液体在杯中翻滚混合，最终形成一杯散发着刺鼻怪味、五彩斑斓的粘稠液体。
搅拌棒随意搅动几下，提起来时，顶端竟滋滋冒起诡异的黑烟。
李念端着这杯东西，一步步走回卡座，在菲尼克斯骤然变得惊恐的视线中，稳稳地放在他面前。
“这可是我的回礼大作，”她微微倾身，声音平静得令人发毛，“喝光它，一滴都不许剩。”
“你！！！！！”
菲尼克斯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死死瞪着那杯东西，喉结剧烈滚动，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闻到那股混合了毒药、工业废料和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而周围的哄笑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和恐惧。
他想咆哮，想掀桌，但无形的系统力量死死钳制着他，就像那次在路边听这个贱人唱歌一样！
在几十双惊惧目光的注视下，菲尼克斯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最终如同被操控的木偶，扭曲着脸，抓起杯子仰头猛灌。
“呕——咳咳咳！！！”液体刚入口，菲尼克斯就控制不住地弯腰狂呕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胃部剧烈痉挛，像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酒吧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菲尼克斯撕心裂肺的呕吐和干咳声。
李念看着他，脸上勾出一抹笑容，想玩？看看谁玩谁！不过这股臭味她也是待不下去，转身就离开了。
【你的回礼让菲尼克斯·耀火终身难忘，星币+1000！菲尼克斯·耀火好感度-50！他可能急需医疗舱。】
走出大门，冷空气灌入肺腑。李念忽然想起有本书落在里面，折返时，里面已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狼藉散发着酸腐气味。
“快点啊，愣着干嘛？”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精致蕾丝边裙装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阴影里走出。
她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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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把短柄硬毛刷，走到污秽之处然后跪下用力刷洗着脏污的地砖，那头粉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几缕汗湿的黏在苍白的脸颊边，昂贵的裙摆拖在污秽里。
是苏黛娜·薇恩。
她身边站着两个抱臂旁观的高年级学生会成员，制服笔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快意。
“用力点！薇恩‘小姐’！”其中一人尖声催促，脚尖不耐烦地踢了踢旁边的脏水洼，“角落那块没看见？擦不干净，今晚的舞会你就别想了！”
苏黛娜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刷地的动作更用力了，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那两个学生会成员发现了李念，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嫌恶。
“看什么看？特招生！”另一人刻薄地开口，“滚远点！这里没你的事，别污染学生会的区域！”
李念没理会他们，目光钉在苏黛娜那双沾满污垢、微微痉挛的手指上。昨天递资料时，这双手似乎也在发抖。
“喂，”李念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酒吧里显得格外清晰，“苏黛娜。”
苏黛娜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惊愕、羞耻，几乎已经濒临崩溃了，而看到是李念的时候，她眼中瞬间涌上难堪，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
“你不是最嫌垃圾脏吗？”李念走近几步，无视那两道刀子般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污水里的昔日“贵族小姐”，“怎么？改爱好了？替人打扫卫生上瘾？”
李念目光又转向那两个学生会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学生会这么闲？监工当得挺尽职啊？要不要我帮你们宣传一下工作态度？”
“你……！”
“算了，别和她扯上关系，走。”
看着那两个人推推搡搡消失的背影，李念又看向苏黛娜，“怎么现在你哑巴了，就喜欢待在垃圾堆里？”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破了苏黛娜强撑的脆弱外壳。
“你懂什么！”她猛地尖叫着站起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压抑已久的怨毒，“你以为我想吗！哪怕我们家的企业已经够大了，可是在他们眼里，我家的矿星就是臭挖石头的暴发户！是垫脚石！是随时可以踩下去的烂泥！”
苏黛娜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被讨厌的人看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他们家族掌握着星域航道审批权！一句话就能卡死我家一半的运输线！我敢不听话吗？”
她胸膛剧烈起伏，眼泪终于冲垮了眼眶，砸在肮脏的地面上。
“你以为我愿意靠近你吗？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呀，但是他们都不想干，就只能让我去干了！看我像条狗一样去讨好一个……一个……”她看着李念，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崩溃的呜咽和剧烈颤抖的肩膀。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像你……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
李念看着她涕泪横流、妆容糊成一团的样子，那股从脊梁骨窜起的无名火烧得更旺。她讨厌被当成棋子，更厌恶这层层叠叠、吸食血肉的森严等级。什么贵族千金，不过是被更高级别的鬣狗撕咬的猎物罢了。
她沉默片刻，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可怜。可悲。更可笑。
这该死的游戏，这令人作呕的金字塔。
“这游戏，越来越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