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东方慎刻意与克因珐莉保持距离,全身心投入到铁矿的冶炼试验和百草田的扩大种植中。
契约那头偶尔会传来的别扭和探究的情绪,那晚金粉浴残留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
一日,他在巡视新建的冶炼场时,在地上发现了几片巴掌大小的,闪烁着光泽的薄片。它们混杂在矿石里,质地却截然不同,入手温润,带着一种厚重感,边缘极其锋利。
东方慎一眼便认出,这是龙鳞。看这掉落的位置,显然是克因珐莉某次无意间刮落的。
他心中一动。《龙族药典大全》中确实有记载,龙鳞是顶级炼金和药用材料,蕴含强大能量,磨粉外敷可生肌止血,据说在特殊处理下内服的话,能短暂激发潜能,书上甚至模糊记载了,恶龙在某些特殊时期蜕下的鳞片具有独特效力。
一个计划悄然成形。改善住宅环境需要资源,转移宝库财产需要掩护,这些龙鳞,或许就是绝佳的药材和等价物。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几片龙鳞拢入袖中,吩咐负责矿石的地精:“这些特殊矿石杂质较多,我带回龙窟另行处理。”地精毫不怀疑,继续埋头分拣。
这天晚上,东方慎给让斯内克给克因珐莉带话,说他去石屋绘制基建蓝图,晚归。
此刻,他正在石屋里,膝头摊开《龙族药典大全》,旁边放着一片龙鳞和几样辅助药材。他尝试着按照药典的方法,研磨着龙鳞的边缘,试图提取其精华。
他需要验证这鳞片的效力,更需要一个频繁进出恶龙宝库的理由。
龙鳞在他的研磨下,并未化为粉末,反而逸散出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暗红色雾气。
这雾气带着一种比温泉金粉更浓郁的香气。
“唔!”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丹田处席卷全身,远比温泉那次更强烈!
东方慎手中的龙鳞和药材差点脱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被换成了岩浆,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小刺在游走,带来一阵阵酥痒和灼热。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到处都是晃动的暗红色光晕,克因珐莉平日里的口头禅在他耳边回响,他仿佛闻到了克因珐莉身上那种特有的香气……
沉睡中的克因珐莉猛地惊醒!
一股强烈的气息躁动起来,她本能地判断出这是龙族发情期特有的求偶素在发作——而此刻,这股气息正从契约那头传来!
“东方慎!!!”克因珐莉咆哮着冲到东方慎所在的石屋,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轰的一声,木屑纷飞。
克因珐莉带着风冲入去,双目中燃烧着怒火。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眼神迷离涣散,手中还捏着她鳞片的东方慎。
“你这个蠢货!”克因珐莉几乎怼到东方慎面前,一把抓住东方慎汗湿的前襟,将他半提起来。
“你捡了什么?!那是我的鳞片!上面残留着……残留着龙族求偶期的气息!你居然敢动它?!”
东方慎此刻五感混乱,在他扭曲的视野里,克因珐莉仿佛笼罩在圣洁的光晕之中,她愤怒的样子带着一种野性的美。她的呵斥在他听来如同天籁。
他本能地想靠近她。
“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克因珐莉急得抓住东方慎的肩膀疯狂摇晃,试图让他清醒,“那东西对契约者有极强的认知干扰!再过半刻钟,药效彻底发作,你会……你会想死的!快!吐出来啊!!!”
她的声音在东方慎听来,是那么的具有魅惑性。东方慎紧盯着克因珐莉的脸,想说什么却又紧咬牙关。
克因珐莉看着他痛苦压抑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该死!”她低咒一声,把东方慎往矮榻上按去,“躺下别乱动!我给你找解药!宝库里一定有能压制这该死气息的东西!”
契约那头居然传来了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依赖,又不像。
东方慎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睛,此刻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渴求。
一种近乎怜惜的情绪浮上来。让她烦躁得想毁灭点什么,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东方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赤足踩上地面的木屑。
“帮我……有没有解药!”东方慎的痛苦似乎达到了顶峰。他眼神迷乱地看着克因珐莉,一把攥住克因珐莉的裙摆。
与此同时,这痛苦通过契约冲击着克因珐莉,让她忍不住想叫出声。
他逐渐失去意识般低喃挽留。仿佛她在这里,这扭曲的世界才能安适。
克因珐莉惊疑不定地看向东方慎。契约那头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决堤了。
狭小的石屋内,只有破碎的门外漏进的月光微光。
“该死!”她低吼一声,不再犹豫。她向远处的宝库深处。
“安静药水……不对!静神花浓缩液……该死,放哪儿了?!教科书!对,教科书上一定有记载的方法!”
终于,克因珐莉捏着一个水晶瓶冲了回来。瓶子里是粘稠的银色液体。
“找到了!潮欲抑制剂!”她冲到矮榻边,小心翼翼地捏着瓶子,盯着东方慎命令道:“喝下去!快!”
东方慎艰难地睁开双眼,他本能地抗拒,身体却在渴望解脱。
“我……自己……”他挣扎着想坐起,伸出手,指尖却颤抖得根本无法对准瓶口。
“废物!”克因珐莉低骂,急躁之下俯身,一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口,另一只手直接将冰凉的瓶口塞进他嘴里。
一股清冽的液体被强行灌入。
“咳!咳咳……”东方慎被呛得咳嗽,那股液体从咽喉直冲而下,所过之处,浑身得不适迅速消退。
克因珐莉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好了吗!”
药效立竿见影。
东方慎的视线清晰了,克因珐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映入眼帘,没有了柔光滤镜,依旧是那副美艳却带着野性的面容。
两人近得呼吸可闻。东方慎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她手劲很大,下颌被她捏得酸酸的。
东方猛地别开脸,挣脱了她的钳制,声音沙哑:“……多谢。”他试图撑起身体,脱离有些暧昧的禁锢。
克因珐莉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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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直起身后退一步,迅速收回手,拢了拢凌乱的长发,试图找回平日的威严,动作却透着一丝慌乱。
“……哼!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和这些破烂一起丢进岩浆!”她凶狠地瞪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龙鳞和药材,看着被她踹烂了门,以及弄得一片狼藉的石屋,又看了看矮榻上的东方慎。
“这地方没法住了!”她忽然宣布,语气带着霸道:“从现在开始,你还是搬去龙窟!”
她顿了顿,指向那堆散落的药材和矿石,“还有,以后需要什么药材,列单子给斯内克!不许再自己乱翻乱捡!我的宝库经不起你这种折腾了!”
“斯内克!”克因珐莉大声喊道。
在门外偷听八卦的斯内克迫不及待地滑了进来:“陛下!”
“把东方慎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收拾打包运到龙窟!”
“遵命!”
东方慎的床被搬到了克因珐莉高台旁边的一处角落,靠近堆放典籍的石架。
两人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克因珐莉在高台上假寐。东方慎则专注于整理斯内克搬来的物品。
他将药材分门别类,矿石堆放在角落,动作一丝不苟,视线绝不轻易飘向高台。
斯内克在三只眼睛的轮番扫视下,小心翼翼地送来食物。
今天是一大盆绿糊糊,旁边居然配了一小碟切碎的烤兽肉。这是克因珐莉宝库里珍藏的高级肉,被斯内克偷偷烤熟了带出来的。
“慎太子,请吃早饭。”斯内克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高台上假寐的恶龙。
东方慎看着那碟肉,又瞥了一眼高台。克因珐莉闭着眼,但龙尾拍打的节奏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有劳。”东方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入口,滋味确实比之前的蜥蜴腿好上太多。他沉默地吃着。
高台上,克因珐莉的鼻翼微动了,依旧闭着眼,但尾巴尖彻底安静下来,蜷在身侧。
第二天,东方慎醒来时,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盯着他。他猛地坐起,循着感觉望去。
克因珐莉正坐在高台边缘。她换了一身新的战袍裙,长发似乎刚梳理过,带着水汽,随意地披散着。
她手里把玩着一片暗红龙鳞。
“醒了?”她的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锐气,“睡得跟块石头似的。”
东方慎喉咙有些发紧,几乎想立刻靠近那片温暗红。他不得不移开视线,起身整理衣袍。“嗯。”
克因珐莉轻哼一声,在龙鳞边缘磨着指甲,“今天去百草田看看静神花的长势。那东西太娇气了,别又让哪个崽子啃了。”她说着,目光依旧停留在东方慎身上。
“是。”东方慎应道,拿起昨夜整理的关于轮作休耕的简略记录,准备出发。
路过克因珐莉下方时,香气扑面而来,他脚步一滞。
克因珐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停顿,她轻盈地从高台跃下,赤足踩在地上,正好挡在东方慎面前。
“怎么?首席基建官,路都不会走了?”她微微仰头,凑近了些,呼吸几乎拂过东方慎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