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和听到那句话,身形微顿,她下意识地想去看齐怀璋,却忍住了。
他已经拒绝了她,没有余地,不留情面,她还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别再自取其辱。
二皇子并非表面看着的温和模样,这个人无论心地城府还是身份都不是她能把控得住的。
林暄和看清这点之后就立刻放弃了二皇子这条路。
齐怀璋不知林暄和心中所想,他只向那小宫女扫去一眼,那小宫女立刻跪下了。
齐怀璋对林暄和道,“宫女无状,暄和小姐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林暄和什么身份?她有什么资格让齐怀璋的人为她下跪?
她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尤其从被爱的幻觉中醒来之后,这认知便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林暄和摇了摇头,“臣女无碍,殿下快让这位女官起身吧。”
齐怀璋却没有松口,转而又对那小宫女道:“掠影,自己下去领罚。”
他要继续伪装一副和煦的温文模样,林暄和自然高度配合,“承蒙殿下回护,臣女感念于心,只是此事原是臣女唐突在先,叨扰了殿下,殿下从轻发落吧。”
听了这话,齐怀璋长眉微蹙,他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恰在此时,宫门处传来一道嘹亮的嗓音。
“二皇兄,你帮我劝劝我娘……”
这声音极为耳熟,林暄和抬头,果然看见齐云逍大步从门槛跨进,高高的马尾随着他不吝的步伐左右晃动,身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鲜活少年气。
他脸上带着笑,就这么冲了进来,迎面看到林暄和,笑容收敛,嘴角的虎牙便看不见了,“你……找我?”
他话出口便察觉不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扶华宫。
宫殿的主人齐怀璋今日穿了一身雪白云缎,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修饰,只在衣摆处用金线绣了凌云纹。
齐云逍单独看齐怀璋没觉怪异,单独看林暄和也没觉怪异,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同样的一袭白衣,同样的衣摆绣金,便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了。
尤其院内的粉色桃花瓣漫天飞舞,气氛也显得怪异。
“你们……”齐云逍还不知道他们二人何时产生了联系,正要细问,冷不丁林暄和忽而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目是熟悉的澄湛,那一眼却好似带了钩子,齐云逍呼吸一滞,半句话卡在喉间。
心间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强烈了。
齐怀璋对齐云逍道,“你先到殿内等我。”
齐云逍问:“她来干什么?不会是见我态度冷硬,便将主意打到你头上了吧?”
齐怀璋看了林暄和一眼,林暄和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却听齐云逍接着道:“亏她想得出来!竟然求到了你这里,让你帮她纠缠我?你可是我堂哥,你不会帮她的对吧?”
听罢这话,齐怀璋与林暄和不约而同地看向齐云逍,而后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语塞意味。
林暄和理也没理齐云逍,对二皇子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二皇兄,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听了吗?我娘疯了,她要打死我!二皇兄?”
齐怀璋回过神,先去看掠影,“让你下去领罚,怎么还没动?”
掠影眼中闪了丝惊愕,却一句话没有辩驳,起身领命。
随后齐怀璋才转头看向齐云逍,“怎么了?你娘不让你娶……朝……?”
“朝颜。”
“她不让你娶朝颜?”
“二皇兄,你帮帮我,她最听你的话了。”
齐怀璋沉眸思索半晌,终于开口了,谁知却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怎么就觉得她到了此时还会纠缠你?”
齐云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暄和,“你不了解她,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想要的东西执着得很,不得到决不罢休,一旦得到又会马上丧失兴趣……”
“不见得。”
“她让我娘逼我,她故意落水引我去救她,还妄想求旨赐婚……”
他还没说完,齐怀璋又道,“既然不想被她纠缠,那杯酒,你怎么没喝呢?”
“你怎么知……?”
“你若真心要娶朝颜,便给你娘看看你的决心,整日里不务正业……要么你硬气一回自己闯出番成绩,从此不再受你娘和郡王府的约束。要么你就抛却郡王府的一切,身份、地位、财富,带着她私奔。你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既要……又要……”
既要又要。
他看不惯既要又要之人。
他要不了,他做不到,别人凭什么可以?
林暄和出了宫,还没从低沉中缓过神来。
这次的失败,林暄和总结了经验,是她的目的暴露得太快太明显了。
应该先将猎物拉到自己的船上,等船行至海中央,猎物被迫与她绑在一起,下不去,换不了,再慢慢亮出自己的棱角。
“暄和妹妹。”
她掀开车帘,要钻进马车的时候,猛地被人叫住了。
林暄和回头,见到了廖惜文。
廖惜文一身玄衣,墨发松散,仅用一根暗红绸带松松系了,他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大步走过来。
“爷可从没等过谁这么久!”
林暄和脸色露出适度的惊讶,“惜文哥哥?”
她走下马车,看见廖惜文一手捂着腹部,又微微含了下巴,露出一丝愧疚娇怯的神态。
廖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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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见她脸上红晕,心下一痒,干脆道:“我都知道了。”
“什么?”
廖惜文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你对我有情。”
他当时果然就在太子宫中,林暄和心中瞬间有了底,接下来的戏怎么演也有了方向。
“惜文哥哥……”林暄和惊惶地看着他,一副被说中心事后的慌乱羞愤模样,她后退两步躲开了他的碰触,脸一撇,避开了他的视线,“我不懂惜文哥哥说什么。”
“你懂的,你知道,”她脸向哪边撇,廖惜文便往哪边挪着步子,慵懒邪肆地挑着眉,逼着林暄和不得不看他,“你与太子殿下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林暄和眸子微瞠,“太子殿下?不可能,殿下明明答应我不会告诉……”
“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当时就在殿下宫中。”
林暄和快哭了,脸色越来越红,“你……那我说和你……你都听到了?”
“当然,一字不落。”廖惜文道。
林暄和低头,重复道:“我与惜文哥哥今生无缘了,惜文哥哥的恩情,若有来世,暄和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什么来世!高忘津个独眼□□,我打听过了,他娶你做侧室?就这一世,我给你正室!”
他一副赏赐的口吻,林暄和心下明了他想必也没真正瞧得起她,面上却做出一副动容的神色。
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高家不好招惹,惜文哥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
被宠坏了的人,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尝过挫折,专横跋扈,却也简单好哄。
差一点便能得到,是把控这类人的秘诀。
像钓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
他们不喜欢太具有挑战的东西,一旦他们觉得抓不住这样东西便会立即采取极端措施,强制得到,或者,得不掉就毁掉。
他们也不喜欢太过容易的,送上门来的,引不起兴趣。
廖惜文果然上钩,“爷需要怕他?他算什么东西!高家那老狗早该告老了!”
他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线条漂亮的锁骨,林暄和看到那截锁骨,脑中却突然浮现那个衣襟永远规整,常日一身浅衣的身影。
她愣神间,发间突然一松,廖惜文抽出她发间那枚莲花簪,两指夹着在她眼前漂亮地转了一圈,“说好了,定情信物,我自取了。”
林暄和阻止不及,他将那簪子往自己半开的胸口一塞,半遮半露的,捂着肚子就走了。
林暄和却没立刻回侯府,她先去了观风阁一趟。
她得先了解一番朝堂局势,各大世家架构,尤其是高家,高家的势力范围,关系脉络,都要仔细了解。
二皇子不帮她,她就换别的方法。
狩猎,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