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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作者:飞飞大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找我的女子走的是正门,怎么来找楚香帅的女子是从屋顶下来的?”江边柳眉眼微弯,他无声说的便是这句。


    江边柳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楚留香此时显然一副富商的打扮,其中必然有所缘由,让他不得暴露真实身份。


    可江边柳方才询问楚留香名讳时,察觉到他顿了一顿,似有所迟疑。而他后又坦然暴露出自己有绝顶轻功这点,足以说明他并非有意隐瞒。


    且江边柳也对这位“盗帅”有些好奇。既然如此,不若江边柳先寻个时机,在不将楚留香身份暴露于他人的同时,表明自己已知晓其身份。


    另一边,“张啸林”,也就是楚留香却吃了一惊,想不出自己是哪里暴露了真实身份。单单凭方才自己只施展了一瞬的轻功?


    而惊讶过后,楚留香反应过来江边柳方才的调侃之语,不由苦笑,人与人的际遇有时就是如此不同。


    正尴尬着,楚留香瞥见了江边柳的笑眼——无关夜色天幕,却悬着两弯新月。


    再看去,少年左颊先陷出了个淡淡的酒窝,右嘴角却还故作沉稳地绷着,让人恍然察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几分青稚,忘了他一个时辰前还在赌桌上沉着冷静地大杀四方。


    想到这,楚留香不禁觉得有趣极了,那分尴尬烟消云散,苦笑里也染上了抹真笑。


    几步远处。


    方才已被江边柳从系统签到提示中得知姓名的蒙面女子,沈珊姑轻手轻脚地翻开了“张啸林”的行囊,拿出一叠银票又塞了回去。看样子既不是求财的,也不像求命的。


    江边柳用唇语给楚留香描述着沈珊姑的举动,楚留香当即决定试探她一番。


    于是,张啸林样子的楚留香装作自梦中惊醒,睁眼喃喃了几句,故意引得她发觉。


    只见沈珊姑朝楚留香回过头来,脸上黑巾却已不见,露出月光下一张美丽的脸。


    她甜甜地笑,双手竟开始去解胸前那一排长扣。


    “姑娘你这是…”楚留香此刻真想叹气了。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脱衣服,或可称之为“风月”,但若一个女人对着两个男人脱衣服,那个女人说不定会以为自己被当成了“笑话”。


    楚留香不想把别人当成笑话,可老天偏偏要对他开玩笑。他只能再次劝阻。


    “我要做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么?”沈珊姑的声音更甜了,甜得能滴出蜜来。黑衣窸窣落地,她里面竟未着寸缕!


    楚留香忽觉身后一颤,是江边柳发出的动静。楚留香这才记起江边柳年纪尚轻,虽然他自己如对方这般年纪时已懂得了不少事,可他想到那双清澈的月眼,便断然在背后伸手盖住了江边柳的眼睛。


    江边柳下意识抓住那只手。虽只不小心瞥见女子躯体一眼,他却知道自己耳朵一定红了。


    他怕楚留香不小心碰到自己耳朵,发觉上面的烫意,然后暗笑自己还只是个毛头小子。这关乎他莫名冒出来的自尊心,毕竟他实际上已活了两辈子,虽然未曾谈过情,却也老大不小了。


    可惜事与愿违。楚留香的指腹确实不小心擦过江边柳耳尖,觉出了烫意,而他紧接着发现抓住自己手的那只手要更烫。


    楚留香顿觉好笑,他的手微微紧了紧,面上却镇静如常地对沈珊姑道:“你喝酒吗?”


    “你若想喝,我便陪你,这也是冷公子的意思。”沈珊姑一步步靠近床榻,“奇怪,冷公子待你可真好,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有什么事要求你?真叫奴家好奇呢……”


    楚留香毕竟没有睡迷糊。听到这话,他立刻就知道了面前这女子必不是听了冷秋魂命令,最可能是其他势力派来打探消息的。


    没有接她的话茬,楚留香内心暗叹一声,绕回了喝酒的话题。


    “你可知道,一个人叫独酌,两个人叫对饮,若是三个人…”他顿了顿,“那叫拼酒。”


    “而今晚的酒,”楚留香无奈一笑,“注定要拼着喝了。”


    话音落下之时,沈珊姑差一步便要爬上床榻,被褥却忽然被掀开。江边柳连忙起身,顺手将被褥抛向她,且偏过头不看,以免冒犯。


    只听她恼羞成怒:“你!你们…你们…!”


    从某种程度上,倒也不能怪她粗心大意,未能发觉榻上不止一人。因为龟息术将江边柳的气息遮掩得不能说像个死人,而是简直就是个死人了!


    这边,沈珊姑手忙脚乱地裹好被褥,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后她忽又瞪大眼睛,目光在楚留香和江边柳之间来回扫视,表情逐渐带上了些不可置信。


    楚留香觉出她约莫想岔了,摸了摸鼻子,率先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既是冷公子派来的,又怎会从屋顶下来?”


    “你方才原来瞧见了…”沈珊姑眼中有惊恐一闪而过,几息后重又冒出火来,“我不会说任何事。我只能告诉你,有朝一日我必叫你后悔今日所为!”


    “好,”楚留香笑了,“你不说,总有人能叫你说的。”


    言罢,他突然大呼起来:“捉贼!捉奸细!”


    沈珊姑想逃,却受被褥拖累,被奉命守在门外的几个系朱红腰带的黑衣大汉冲进来逮了个正着,往冷秋魂那里押去。而江边柳早一跃跳上房梁,运着龟息术,并未被汉子们发觉。


    等外面的人走远了,江边柳才跳下来,不由叹了声:“今晚可真热闹。”


    闻言,楚留香忽然笑了起来:“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下次有女子要进你房间,”楚留香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该老老实实待在原处。”


    江边柳的耳尖大约又红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楚留香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忽然改口道:“罢了,你还是跑吧。”


    江湖险恶,人心更险恶。他突地觉得,让这样一个少年独自面对那些莺莺燕燕,不就像把羊羔扔进狼群?


    此时的他再一次忘记了江边柳一个半时辰前还在赌桌上沉着冷静地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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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之后,楚留香似乎觉察到什么线索,自行探查去了。江边柳则回到快意堂,在里面连着待了两日,终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时机。


    三更天。


    还是阎四和上次与他一起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刚从外边回来就找到阎四窃窃交谈了几句,而后阎四便出了快意堂。


    外面下着雨。


    阎四走得很急,蓑衣在雨中沙沙作响,像一条湿漉漉的蛇。他时不时回头张望,但雨幕太密,他看不见江边柳。


    江边柳没有撑伞,也不需要伞。他的衣服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流过他苍白的脸,冷得如同刀刃。


    阎四拐进市井中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江边柳贴着墙根,像一道影子似的也滑了进去。


    隔着墙,江边柳听到里间有人一面拨着算盘,一面数着银子。


    “新茶三十斤,陈茶五斤,龙井二两。”算账的是个他没听过的男声。


    江边柳眯起眼睛。他记得阎四二人之前的对话,里面提到“雨过天青盏”、“品茶”什么的,而现在说话这人又提到了各种茶叶…想必他们的暗号和“茶”有关。


    “装好了?”这回是阎四的声音。


    “好了。按老规矩,三千两一盒的放最上面县衙食盒,五百两的装茶叶筒,剩下散碎银子放最底下一层,裹在布料里。”


    “行,给我罢。”阎四动作起来。


    “不过,这回怎么劳驾老四你亲自去送?熟门熟路的事了,今个又这么大雨,叫底下人跑一趟不就行了?”


    “不,最近得小心点。银票的事已经惊动了朝廷,明天你也多派两个弟兄守着后巷。”阎四叮嘱道。


    另一人闻言笑道:“你放宽心,衙门的人早把附近叫花子都赶走了,连野猫都不剩一只。就说衙门那也是戒备森严,老四且放心去。”


    “呵呵,”阎四满意一笑,“衙门的手段我等自是可以放心的,就算有什么事,他们想要瞒天过海也容易得很。半年前那个老头不就是?一句‘山匪劫杀’就结了案。”


    “那个啊,我记得那个好像是…是个姓江的老头?”男人啧了一声,“谁叫他偏偏撞见了我们的事……”


    居然?!江边柳心头一震。


    “半年前”…“山匪”…“姓江”……屋内话声未绝,江边柳只觉得那声音像是刀刮在骨头上。他的喉咙在颤抖,仿佛要把某些东西嚼碎,咽下去,再吐出来,再咽下去。


    寒风呜咽,树叶狂舞,他却似乎听到了柳叶吹出的断续调子声,混着爷爷的笑和胡茬蹭过额头的痒。沿屋檐漏下的雨顺着他的后颈流进衣领,像一条冰冷的蛇。


    今夜的第二条蛇。一条更为庞大的蛇。


    江边柳突然想起一句话——江湖人最怕两样东西:酒后的真言,雨夜的剑芒。


    今夜有雨,也有真言。


    就差剑芒了。


    至于酒,剑芒闪过后,他会把酒浇在冤魂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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