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哥被骂了一通，也没恼，收放自如地换了个话题：“今天晚上一起播吗？”
时晤丢了个问号，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此人为何约自己打游戏，于是抬手问回去：“怎么了？你发现你凉了？”
早饭哥：“……”
“你舔一口嘴，都能把自己毒死。”
他似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起打个游戏还要什么理由，况且就算凉，那也是你先凉，我还是第一回见能和直播间粉丝处成互掐父子的主播。”
时晤沉默半晌，没有否认：“……玩什么？和你双排，还是和我联机？”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直播间涌入了一群爹…粉。
他直播的分明也不是什么有“父母保卫战”的竞技类游戏。
就是一个适合深夜入眠的恐怖游戏，那里来的那么多爹粉。
真是很离谱。
时晤与早饭哥约好时间，郁闷地把猫揉了一顿，在煤球实在忍不住的喵喵咪咪声中被一拳打开了手，还留下了一道红痕。
时晤“啧”了一声，看向自己的手，没有破皮，索性就没管了，打算回房间把之前没剪的素材剪出视频。
时晤的素材还挺多，大部分是在直播时留下的，他只需要再重新配一遍音就好了。
……
巫究拎着盒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咬着唇，一面担心时晤没饭吃，一面又担心时晤吃不好的饭。
听到房间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时，巫究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悄无声息地将饭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略过黏上来的黑猫，步伐坚定地往房间里飘。
巫究看了一眼，房间里就一个人。
时晤正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看起来比之前玩恐怖游戏要认真很多，桌子边上还有吃了一半已经放凉的蛋炒饭。
巫究皱眉，不太高兴地咳了一声。
时晤手一抖，把冷却高达一百二十秒的唯一位移技能交了。
早饭哥：“？”
【技能冷却118秒。】
早饭哥狠狠嘲笑，公开点了点时晤的技能，就连直播间水友也纷纷表示刚刚的操作着实下饭。
时晤手依旧没放下，偏头软着声音，对着明显生气的小蘑菇猫：“怎么了？”
巫究飘过去，准备在镜头外把时晤吃过的饭拿去热一热。
时晤却用指尖勾了勾巫究的手心，笑吟吟地当面暗示：“没事，今天我没开镜头，想说什么可以凑过来说。”
被五个人群殴的早饭哥：“……”
“放技能，15——”
早饭哥被技能击飞，连着方向键也按不动。
时晤丢了个减速：“别急啊……”
早饭哥操控的角色七零八落倒了一地，时晤才慢吞吞接上一句：“……一打五怎么可能能打过。”
早饭哥不语，一味的保护我方英雄。
时晤声音懒散地说：“点我也没用，点了你也是躺哪里，非要冲进去……”
“……啊，那我继续不吃了，吃你给我带回来的。”
早饭哥：“？”
“你在和谁说话？”
他纳闷的声音从电脑屏幕里传过来，连带着时晤直播间水友的疑问一起问了出来。
时晤语气坦荡，带着一点习以为常，仿佛就是很平静的回话：“哦，我室友。”
早饭哥操控的角色定在了泉水，沉默半天才继续动起来：“还好玩的是娱乐…不然我们会被队友骂死的。”
时晤第一时间没回他，声音明显向一边偏：“啊，热一下继续吃吗？这个不好吃，你别吃了。”
“……好嘛，以后不吃这个了，我不吃外卖了——”
巫究眉眼舒展，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我安排时间给你做饭……实在来不及，也给你备点小点心什么的。”
时晤哼笑一声，在游戏结束的界面里停了一下，关掉队内语音，把耳机摘下，自然而然地用手勾了一下巫究：“管上我了……这么自然？”
巫究在他的话中一怔，凝在原地，抿抿嘴，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时晤：“……”
时晤又勾了一下巫究：“和你开玩笑呢，别乱想。”
巫究盯他。
时晤眨了眨眼，歉意地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巫究捂住了他的嘴，下手干脆利落，比客厅里上蹿下跳的煤球还敏锐：“不说对不起——我不打扰你了，那个饭放在客厅了，我等下给你拿过来。”
“和你朋友玩吧，记得吃饭。”
巫究拎着那半盒冷饭离开了。
早饭哥在游戏房间里疯狂发着消息。
【不吃早饭：15——15——，准备啊，你在干什么？！】
早饭哥在自己直播间干笑了一声，对着自己的粉丝：“他可能卡了。”
从时晤直播间跑过来的观众戚戚然：【15哥在和他室友说话，娇死个人。】
【卡什么？卡室友的位置吗？】
早饭哥：“？”
早饭哥真名张凡，与时晤有过面的交情，自然听过时晤的声音，和“娇”根本沾不上边。
明明是一个帅气俊美的…男的，哪里娇了，当时看起来明明挺清爽的啊。
张凡带着疑惑，在其他人的催促下，点进了时晤的直播间。
时晤今天没露脸，他摸索着打算敷衍一下张凡。
而张凡点进来时，那条敷衍的消息刚发出去。
【15：早饭，我要吃个饭，你自己先去玩吧：）】
张凡：“？”
时晤将电竞椅转过，因为没开镜头，也无所畏惧，垂着眼带着笑，等着小蘑菇猫。
张凡愤怒地丢了一条付费留言：【你吃什么饭？15！我们两个的情意还比不过一顿饭吗？！（付费留言的钱记得转给我）】
时晤嘴角一僵，有些迟疑地转了回来，搬着椅子向前挪了挪，重新打开组队通话：“早饭？”
“15！你真没良心……算了，赶紧把你饭吃了，继续玩吧…我也去泡个泡面。”
时晤眼珠子转了转：“你吃泡面？”
巫究拿着盒饭飘进来，听到时晤带着笑意的声音，动作慢了点。
张凡冷哼一声：“怎么？我还不能吃了？”
时晤指间在桌面轻敲，满脸都是藏不住坏点子的笑容：“你知道我吃什么吗？”
张凡撕开泡面盒的动作一顿。
直播间弹幕也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感叹号。
【他又来了】
【别问他，别管他，别听他】
【15最近真的藏不住一点坏】
张凡撇了一眼自己的料理包，丝毫没有把弹幕的警告放在眼里：“吃什么？”
“我室友给我带的盒饭——五菜一汤！羡不羡慕？”
“……准确来说没有汤。”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直播间内响起，带着些温柔的音调。
【！！！我去了……这么优质？】
【如听仙乐耳暂明】
巫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种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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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下能够安心的把声音展现给外人听，只是眉眼微弯：“时晤……你这样说，他们会想打你的。”
时晤乐呵呵地拿过饭：“没事，他离我们这里远，他在西北。”
张凡：“……”
15！你是不是有毛病？
张凡倒热水：“你麦也没关，我全听见了。”
“你室友说的对，你信不信，我马上买机票过来？”
时晤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嘘”了一声，拆开盒饭：“得了吧，你又不知道我住哪里……”
他动作停下，将直播间和游戏组队的麦全关了。
“他们怎么听到你的声音了？”
巫究脸上原本还在为他一系列的动作感到疑惑，在听到他的问题后，表情空白看向自己的手。
怎么会…我就这样没有防备了吗。
原来真的能提升幸福感吗？
巫究心里十分震撼，嘴上却仍然很礼貌：“啊，真是不好意思，至于原因…我晚上和您说吧，现在也不怎么方便。”
时晤拖长话音，听起来带了些漫不经心的威慑力：“‘您’？”
巫究捏了捏手，更正了自己的说法：“……你。”
时晤于是又笑了：“好嘛，那晚上说，刚好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巫究“哦”了一句，又慢吞吞地飘出去了，但却没有飘进来时那么轻快，现在完完全全是一只沮丧鬼。
时晤又打开了麦，张凡“吸溜吸溜”一边吃面一边和粉丝聊天。
时晤扒了两口：“早饭，今天不播那么晚了，十一点左右就下了。”
张凡又吸了一口：“怎么了…别和我说你要和你的室友夜谈——这个点，你们要出去吃宵夜？”
“那你还真能吃啊。”
张凡吹气途中补了一句。
时晤夹菜嚼了嚼：“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不然我单方面认为你是我的狂热粉。”
张凡狼吞虎咽，吃相豪放，还不忘怼回去：“你真恶心……呼——嘶溜。”
——
巫究蹲坐在客厅的茶几边，正在翻找着自己和小册子融合为一体的手记。
煤球金黄的眼睛一动不动，然后伸出爪子按在了小册子的封面上，硬生生将翻开了的册子又闭上了。
小册子的封面缓缓显形，和各种小广告一样花花绿绿，带着一种极致的诈骗感。
册子小标题：“如何提升自己的幸福感？——给予每一只鬼的十条小妙招。”
巫究揪起煤球的爪子，把它从自己的封面上挪开。
煤球粉色爪子下是册子的正标题：《人类饲养指南》。
巫究点了点猫黑色的鼻子：“别捣乱了，我要记录——”
“录”字刚说了一半，煤球就将他的笔踢飞了，摇住尾巴，俨然一副陪我玩的模样。
巫究：“……”
巫究皱眉，转身向电视机边上的橱柜走去。
煤球：“喵喵喵。”
黑猫跟在他浮空的脚跟后，一直在嗲嗲地叫唤。
巫究翻找一番，拿出了自己今天早上在鬼市交换出来的小猫罐，皱眉板脸仔细看了使用指南，又用自己的手机对比了一下，才放心地打开。
煤球在地上蹦跶，伸出两只前爪拍巫究，最终拍着空气又落下来。
巫究还是皱着脸，但动作没有一丝不耐烦：“乖乖吃饭。”
煤球闻了闻，把头埋进罐头里了，吧唧嘴：“嗯嗯嗯。”
巫究支开了猫，终于把笔从地上捡回来，在小黄册里翻找着自己需要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