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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作者:逗逗小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言淮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锦泗不甚在意,“小时候是刘大人捡了我,抚养我长大的同时带我办案。”


    言淮轻微皱了下眉,但看锦泗那无所谓的样子,他没再问什么,顿了顿道:“你成长得很好,刘大人一定引你为傲。”


    锦泗瞥他一眼,笑了下,“想什么呢,初次见面,你对我了解多少,又是以什么身份点评我?”


    言淮自知失言。


    锦泗看他不说话了,耳根终于落了个清静,正好天色渐暗,青柠应该采药回来了。


    锦泗礼貌开口:“在下还有事,言公子,请便。”


    言淮“嗯”了声,目送她走过另一条街口。突然,一只鸽子飞过,在他头顶打旋,言淮伸出手,鸽子扑腾几下翅膀便稳稳地落在他手臂上。


    纯白的鸽子立在纯白的衣袖上,倒也显得和谐。


    他取下鸽子夹带的纸条,卷开扫了眼,便将那纸条藏进雪白的衣袖,仿佛一切都在雪地里消弭了。


    -


    “言淮啊,你身为书香子弟,怎么每次都不从正门入,偏要行这小人之事。”


    言淮翻身跃进,流畅的动作快到让他衣袖没有沾上墙上的灰土。


    但他还是掸了掸衣袖,才走进庭院,“还不是某个朋友行动有难,我才次次如此。”


    屋舍里那人大笑起来,言淮本落在树下,见状主动走过去。里屋那人恰在此时开门,屋内一缕檀香飘出来,混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你如今是越发胆大,都敢调侃我了。”那人坐着个轮椅,推行至言淮身前,看着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虽有些上了年纪,但谈吐之间,不疾不徐,很有大国之主的气度。


    言淮一敛下打趣的笑,本就冷淡的模样便更显得正经了起来,他面朝那人,行了个作揖礼,“国主。”


    天泽灵域之中,国主,组织,学派三足鼎立。


    国主掌管百姓和官府;组织则分类繁多,最具代表性的属昆仑派和峨眉派,但两家是多年的对头;传闻中还有一神秘杀手组织,未知真假;学派便是那书生子弟梦寐以求的廖联书院,廖联立于高山之上,灵气充沛,不止是百年学府,更是修习的福地。


    国主上下打量了下言淮,见他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柳家庄灭门一案轰动全城,你可搜查到相关信息?”


    言淮从袖中拿出一条沾着些许血迹的手帕,此刻他眸色深沉,眼瞳中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已然不复白日温和君子之相,“他们的血在这,但还需要再查验一下,从尸体症状来看,应该跟禁术有关。”


    国主闻言也没心情调笑了,正色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我感觉有一股势力在背后虎视眈眈,你继续跟进下去。”


    言淮淡淡“嗯”了声,说到柳家庄,他似乎想到什么,眉眼不自觉弯了一下。


    跟言淮共处了这么多年,国主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他对这个“弟弟”无不了解,因此言淮往常的冷淡突然加上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也被他立刻捕捉到了。


    “不对劲。”


    言淮闻言抬头,愣了一下道:“还有什么吩咐?”


    “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只会安排任务的人吗?”国主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表示:“我很心寒。”


    言淮:……


    “好吧。”国主看他眼皮一垂,嘴巴一抿,就知道他快没有耐心了,出于内心的好奇,他只能暂时不找言淮算账。


    于是言淮看到方才还在指责他的人转眼间换上了另一幅眉开眼笑的面孔,问道:“你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人了?铁树终于想开花了?”


    言淮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新疑点,没想到就这老生常谈的话题,“……您觉得呢?”


    国主从他表情中读取到“废话”两个字,但还是故作疑问道:“这可说不准,我怎会知晓你的遭遇?谁让你方才看着手帕偷笑的。”


    言淮还是那一副无语凝噎的样子,国主顿觉无趣,只好跟着正色道:“我提醒你,你可是天泽的信息官,眼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不说那几件案子是谁犯的,就说那昆仑和峨眉,整日鸡飞蛋打,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廖联也多年未曾出面了,不知是何态度。”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披着毯子的腿,自嘲地笑了笑:“还有我这腿……算了,不提这些,你如今可是唯一能替我,替天泽百姓出面的,感情一事,我向来是盼你找个中意的,这样日子好歹没那么冷清。”


    “但言淮,你终究不是个普通人啊……此人是否对你有价值,对天泽有价值,这点你要慎之又慎,我替你父亲说句难听的,你娶的,万万不能是个普通女子。”


    言淮眸色一沉,他虽不关心这些生活上的琐事,但他知道国主有一句话说错了。


    “我不是天泽的唯一,天泽有许多除我以外同样优秀的人。”


    “但能帮助我们查出一切的英年才俊,只有你。”国主对此十分自信。


    言淮表情淡淡,但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坚定,“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她可以。”


    -


    黑幕彻底吞噬了天空,锦泗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可以好好跟青柠说道说道。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兴奋。


    途径一家转角的糕点铺,锦泗寻思了一下,走了进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提着两包桂花糕,锦泗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儿,晃荡着手里的桂花糕,走着走着,她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锦泗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还是保持原来的速度,待走出岔口便渐渐加快。


    身后一群黑衣人紧跟着她出了岔口,看到空无一人的空地,为首的人暗骂道:“可恶,又让她逃了。”


    旁边一个人见状着急起来,“老大,还追吗?”他口中那个“老大”犹疑了下,下定决心,狠狠挥了一下手中的剑,“追!今天必须把她给我找出来。”


    锦泗侧头看了看分散开的黑衣人,身后茂密的竹林正好挡住了她。她眼睛盯着外面的动静,不敢挪动一步,生怕踩到什么枯枝落叶,就这样屏息等待了一会儿,外面好像没有动静了,她心里一边快速想着这些黑衣人是谁,一边想着解决方法。


    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明确的对象,毕竟她参与的案子不少,早就背地里得罪了不少人了,以往都会注意的,但今天发生太多事,导致她有些掉以轻心。


    锦泗暗自腹诽,下次不能回来这么晚了,更不能走小路。


    锦泗靠着竹子,有些无奈,本来她打算走小路快点见到青柠的……果然,人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啊,回去青柠该要训她了。


    锦泗等了一会儿,正打算出去,动作停了下来,转而将手伸向脚边,随手抓到一颗石子,她看准位置,丢了出去,石子在空地上滚动了几轮,发出稀稀落落的声音,四周依旧静悄悄的,锦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真的不在。


    锦泗轻轻拨开竹子,垫脚尖式儿的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神经都放大了好几倍。


    她听得到风吹过竹林的声音,远处人家的喧闹声,还有,哈气声……


    嗯?哈气声?


    “汪!汪!汪!”


    锦泗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断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落在四周屋顶的瓦片上,爽朗的笑声紧接而来。


    “终于找到你了,小锦鲤。”


    锦泗认栽,便无所谓了,抬头冲上面的黑衣人喊道:“你们是谁,为何而来?”


    那个“大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始癫狂地发笑起来,笑声一转,变成凶狠的哀怨,“五年的时光啊……当初如果不是你,找到那把剑,我还至于现在才重见天日吗!现在你说忘就忘,你把我的五年当什么!”


    说到“剑”,锦泗这才有些印象,呵了声,双手交臂,“你杀了人理应为此付出代价,五年还没让你长个教训,你莫不是……怪我处置太轻?”


    锦泗说最后这句时,嘴角还是上扬的,但眼神已经冷下来了。


    “大哥”乍一出狱,听不进任何威胁,说到底还是骨子里那股憋着的劲在作祟,他愤愤喊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们都不许帮我,看我今天不撕了她的皮!”


    随后他飞身而下,将那把剑狠狠刺向锦泗!但锦泗心里已早早做了准备,这点速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几次躲开,可她没有兵器,也没有灵力,施不了术法,这样的局势还是对她不利。


    她躲避的间隙看了看旁边那处竹林,心下有了主意,她朝那奔去,用手狠狠劈下。


    “嘶——”锦泗捂着自己的手臂,痛地就差哭出来了。


    竹子还没有被劈断,“大哥”便追了过来,“你这么有本事,别只顾着躲啊!”


    锦泗猛一下腰,避开那人直冲面前的剑刃,兴许是他开始急了,不顾竹子的遮挡便向前刺去,正好将竹子劈开了两半。


    锦泗见状,起身的同时借着惯性将竹子往下一扯,随后松手,竹子快速反弹,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那人摸着自己的脸,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锦泗趁他这个空档劈向竹子,竹子刚刚被他刺成了两半,这下倒容易多了,竹子应声断裂,锦泗手持这柄刚出炉的“竹剑”回到空地,与“大哥”迎来一场正面的交锋。


    两柄剑相撞的刺耳声游荡在这片空地,这是两个灵魂在较劲。


    锦泗挥剑时注意避开了重力点,以免对方的刀刃把脆弱的竹子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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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显然那个竹子经不住锋利刀刃长久的攻击,有一些地方陆续出现了裂痕。


    角落里那只狗还在叫着,“大哥”听得心烦,冲动之下,连带着想把那只狗砍死,也就是这一走神,被锦泗抓到了机会,“大哥”的剑正好擦过锦泗的右耳,而锦泗的竹子已经刺到他的眼前了,“大哥”心里发凉了一下,本能让他闭上眼,然后他听到锦泗一声闷哼,接着是一道沉重的砸地声。


    锦泗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看着突然袭击过来的同伙,在心里暗骂一声。屋顶上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跳了下来,锦泗的眼神凶狠起来,但她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有些无力。


    “大哥”反应过来,有些不满,咆哮道:“不是,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们插手吗?!她交给我!”


    黑衣人们显然听不进去他的指控,身体里的作恶分子不允许他们看着落到手中的猎物逃生。


    锦泗被他们团团围住,手心擦出了点血,刚刚那下子太猛,她现在还能感觉腹部在抽搐,喉咙还有些痒,出于破案的经验,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吐出一口浊血。


    她可不想,栽在这群腌臜手上。


    锦泗正要爬起身,突然看到了掉落在“大哥”脚边的那个竹节人。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锦泗瞳孔瑟缩了下,奋起身朝他扑去,黑衣人见她还在负隅顽抗,纷纷围上。锦泗扑过去,刚抓到那个竹节人,几个人的脚步便伴随而下,一前一后地落在身上。


    锦泗呜咽了声,手里死死抓着竹节人,血液渗进竹节人空洞的四肢,锦泗看着沾了血的竹节人,强打起精神,在地上滚了一圈,逃出那几人的魔爪。


    她忍住痛,手里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剑,她嘲讽地扫了眼这群黑衣人,随后撑着剑慢慢直起身,喘着气挑衅,“呼——给你们以多敌少的机会了,就这还杀不死我?”


    几名黑衣人被激怒,冲上前来。


    额角流淌下的血液微微糊住了锦泗的双眸,她重重眨了眨眼,握紧剑柄向前冲去,恍惚间,她感觉手中的竹节人动了一下。


    等黑衣人冲上前来,锦泗挥剑相对的同时回身向腰间抓了一下,猛地挥手洒出一包黄色粉末。


    黑衣人在黄雾中呛了几下,锦泗看着劈向她头的剑,没有躲闪,那柄剑便落在了地上,发出金属清脆的声音。锦泗看着黑衣人相继发软,迅速出击,但还是没有选择刺向他们的要害之处,只是用剑柄打晕了他们。


    眼下已闹了不小的动静,不断的狗吠声也会吸引来沉睡中的人们,反正这些家伙已经中了药粉动弹不得,接下来,便交给官府处置吧。


    锦泗咳了咳血,捂着肚子,离开了这片浑浊之地。


    -


    锦泗扶着墙走着,等看到眼前“柳家庄”三字,才反应过来自己意识可能不太清醒了。


    正打算折返,怀中有一个小东西飞了出来,锦泗看着眼前飞在空中的竹节人,她觉得自己更发昏了。


    竹节人浑身绿油油的,身上的竹段宛如人类的手臂灵巧地摆动着,俨然一副小人模样,它头上还顶着个红红的小球,锦泗竟然觉得,有些可爱,她不经笑了出来。


    她心里想着,反正自己都出现幻觉了,不如任由它发展,锦泗看着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的竹节人,透过它,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有些心酸。


    锦泗任它闹够,正想带它回去,便见竹节人飞进了柳庄,她强撑起精神,连忙追上。


    柳家庄与白日没什么不同,即便清理掉了尸体,但夜间的柳庄,还是莫名阴森了些,像是有团邪气紧紧围绕着这座庄园。她在这片黑暗中寻找那个小小的竹节人,忽然发现它正停留在自己白天摸过的木桩上,好像在闻着血味。


    锦泗无奈:“可算找到你了。”


    刚碰上竹节人,锦泗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本能之下,她连忙抓住木桩扶着,可还是阻止不了大脑陷入空白。


    脑海中画面逐渐浮现,一位白衣男子翻进柳家庄,是言淮,他来干什么?


    柳家庄的地上铺满尸体,她看到言淮翻找着尸体,拿走了什么,貌似是一条手帕?言淮正要离去,便见他身中一箭,血被箭镞擦过喷洒在木桩上……


    锦泗喘着气,眼皮渐渐掀开,目光逐渐清明。


    刚刚她看到的,是幻想还是真实?


    木桩上尚未干涸的血,是言淮的?


    场面太过逼真,她觉得自己想不出这么多细节来,可若是真的,就说明言淮来的时候,庄内已经发生了案件。她就知道,刘大人不会信错人。


    锦泗看着木桩上的血迹,和飞回到自己怀中的竹节人,小家伙此时已经趴在衣襟里不动弹了。


    刚刚的景象,是因为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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