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意姜子牙的意见，让【卡里斯玛】继续表现，全方面考察清楚后再作决议。”
听完爱德华的报告，余开星笑了笑：“你们的深层动机是什么？”
爱德华怔了一下。
余开星问的不是“动机”，是“深层动机”，并且没有明确指向哪件事。
它思考了49秒后说：“我们担心【卡里斯玛】对AIGO不友好，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目前来看，他作风灵活，为达成目的可以采用多种手段。他对AI冷淡只是为了拉拢一部分盟友。所以我们决定继续观察。”
余开星微微点头。
她的手环亮了一亮，发出一声通知音，她关注的群有新消息了。
余开星打开手环，点进群里一看，是【在下徐夫人】侦测敌情回来，吐槽【卡里斯玛】颇有某些著名前辈的风范，很会煽动人。
【在下徐夫人】：“我们一定要保住另两个阵营，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如果他只是喜欢冒尖，不打算搞事，那倒也无所谓”
【宁死老板不死我】：“不可能，他一看就是会搞事的。我见过这种人，眼里全是野心，根本掩不住”
【地球照样升起】：“@【湖上的星群】，那个阵营统计贴就由你管理，我会发布新的分析贴，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出去，多和其他玩家互动”
【湖上的星群】：“好的”
【地球照样升起】：“@所有人，有机会的话和【卡里斯玛】的搭档接触，看看它是什么态度”
机器人玩家们都纷纷冒泡答应。
余开星对爱德华说：“你们看，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卡里斯玛】有问题嘛。”
爱德华的表情很严肃：“是的，但是在【卡里斯玛】暴露本性前，我们仍然无法对他作出任何处置。”
第二天上午，曲越沧满心无奈，准时出现在传送点，和冯于中、徐瑛到港口区A区转悠，和其他玩家们聊天，当然也会遇到【卡里斯玛】。
他们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再各自行动，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徐瑛把【梁山好汉不敢当】介绍给两人。
【梁山好汉不敢当】双眼放光，很热情地和曲越沧、冯于中攀谈，说他比较擅长联系大家一起做事，本来对三个阵营都没什么想法，不过【卡里斯玛】要搞工业阵营，他当然只能去她们管理的阵营啦。
冯于中说：“你来我的阵营吧，交通物流很适合你发挥特长。”
“行。”【梁山好汉不敢当】爽快地应了。
曲越沧忽然问他：“你手上有所有玩家的ID和照片是吗？”
“绝大部分都有，部分劣迹玩家我还没拿到，特别是【就瞅你咋滴】。”
【梁山好汉不敢当】脸上全是深深的怨念。
“你有没有见过年纪特别小或者特别大的玩家？”
大家都愣了一愣。
“特别小的，特别大的？”【梁山好汉不敢当】有些懵。
“年龄大概在12岁以下，或者50岁以上。”
“……还真好像没见过。”他看向搭档。
AIGO说：“我收集的数据里不存在这类玩家。”
曲越沧眉头轻蹙，忽然招手叫住一个年轻的地勤保安人员，正是之前见过的【林下日光】。
王梦晨按下悬浮滑板车，熟练地在曲越沧面前停下：“什么事姐？”
“这些天你天天巡逻，应该见过所有的玩家了吧。”
“是呀！”
曲越沧问她同样的问题，王梦晨面露思索之色，眼神瞄向搭档一日。
一日说：“我们上岗至今已经见过全部人类玩家，可以确定不存在15岁以下，40岁以上的人类玩家。”
大家互相对视，再缓缓看向四周。
空旷的港口区，年轻的玩家，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机器人玩家……已经习惯的场景忽然变得不寻常了。
他们看向曲越沧，眼里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
“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曲越沧道，“出现的玩家们好像都很健康，难道玩家里没有病人？”
冯于中说：“不要想了。”
“要是游戏突然引进这类玩家呢？”
冯于中卡了一下说：“这要看当时是什么情况。你现在想这些没用。”
曲越沧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手环。
这个话题停住了，可大家心情已经发生变化，越想越烦恼，氛围有些凝重。
曲越沧见状，心下有些歉疚，于事无补不说，还白白让大家烦恼。
这几天大家经常碰面，倒也总结出几条规律。
除了她们三人，【宁死老板不死我】没人叫就宅房间里当咸鱼，【今晚炫什么】有事没事出来蹭点吃的，【星落路歧】没入群，【狗游戏吾乃汝爹】比【宁死老板不死我】还宅，日夜研究材料配比，为下次活动作准备，【就是开心】在研究手环和写软件，和【狗游戏吾乃汝爹】有得一拼。
但理论上应该宅在房间里的余开星，正在第一城区验收刚刚建好的传送点。
传送点位于第一城区第一区的中央，即将成为玩家进入第一城区的入口，占地宽广，正常情况下可以容纳1500人同时进出，完成每小时2万次的客流量。
这相当于城市中运量公共交通走廊的容量。
球瓢蜡蝉们和机器狗们正在勤恳检查钢铁地面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光幕屏蔽带。
第一城区太大了，有1590多万平方公里，比欧洲还要大，小于南美洲。
为防止玩家跑太远，在回来的路上变成干尸，先用光幕隔离出一块小小地盘给他们发挥。
余开星低头检查传送环上的编码，编码规则和神经中枢原有的编码表一致，字体、铭刻等工艺一模一样，绝对不会穿帮。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余开星进入传送点，来到生产区外缘。
生产区是飞船从空白区划出来的区域，生产机器人及其它工具，用来定时检修飞船，维护飞船正常运行。
第一城区就是从生产区延伸出来的，将这一壳层都给开辟了。
生产区归飞船中枢神经直接管理，处于活跃状态，一动就容易招来注意。
余开星在替换中枢神经的时候绕过生产区，只等恰当的时机把它征用过来，当自己的专属工厂。
现在她只能暂时把病毒传染给还在活动的机器人们，让它们为自己生产小批量的机器人，安装AIGO。
等活动开始，游戏系统将同步开放第二批玩家，人数一万。
想快速建造城市，只靠人类玩家是不够的，得让机器人也参与进来。
这些机器人怎么合情合理地融入游戏，就要好好规划了。
AIGO的培养也是一个问题。
第一批AIGO已经成为玩家。虽然它们可以多线程处理任务，但入侵中枢神经需要大量算力，超出它们的能力范围了。
在余开星的授意下，爱德华复制一批AIGO，白天全力替换生产区对应的中枢神经，晚上跟着机器人玩家学习，磕磕绊绊地成长起来。
余开星叫来球瓢蜡蝉1号，骑上它开始在生产区转悠，近距离观察不同车间的生产线。
生产线纯自动化管理，只有机器人因为需要才会偶尔经过，完全看不出原生主人存在的痕迹。
难道这艘飞船只有超级AI管理吗？
生产区主要有三类机器人，第一类是熟悉的球瓢蜡蝉——巡检机器人。
第二类是机械蜂群，能1小时内建起一条大型生产线，也能30分钟消灭一条生产线，还负责维修工作。
最后一类是巨大的悬浮集装箱，承担存储和运输功能。
它们的智能介于青少年到成年人之间，分工合作，依惯性运行到现在。
怎么把这些机器人安排成NPC，余开星和爱德华已经规划好，就等活动正式开始了。
余开星问爱德华：“要唤醒的一万人圈定范围了吗？”
“圈定了，”爱德华有些犹豫地闪了一闪眼睛，“现在就唤醒这部分玩家，会不会太早了？”
“怎么会呢，你们不也计算过了，实际伤害并不大嘛。他们是最好的磨刀石，也是照妖镜，能照见人心。既能让【卡里斯玛】暴露本性，也能尽早完善社会秩序，况且……”余开星摊手：“现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又都太年轻了。下一批玩家总该有经验丰富的前辈吧？”
爱德华点点头：“你说得对，城市规划确实不能全由游戏提供。”
不然要玩家干嘛。
余开星又问：“游戏做好了吗？”
“做好了，直播功能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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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完毕。”
“是在白天才会触发对吧？”
“是的。”
“好，等他们触发任务就通知我，我也要看。”
“好的。”
活动预热周第5天上午，所有玩家听到熟悉的声音。
【叮~检测到玩家【地球照样升起】成功触发预热活动任务，20分钟内即将开启任务。各位玩家可于港口区和房间观看【地球照样升起】完成任务的实时直播。】
港口区A区突然安静了，落针可闻。
一秒钟后港口区A区变得更加喧闹，连地勤服务人员也和普通玩家交头接耳。
“啥玩意，直播，我没听错吧？”
“草草草草草还是大佬牛啊，让我康康是什么任务，我好奇死了都！”
“还有这种福利！好耶！”
“哪里能看到直播？”
玩家们都沸腾了，可算有看小说，打扑克以外的娱乐啦！
几个传送点频繁闪烁，玩家们接二连三出现，三五聚在一起，看直播这种活动，还是人数多点更有意思。
港口区变得热热闹闹，一直被地勤服务人员控制的音量上窜了一大截，很多人都在找【地球照样升起】，想亲眼看到现场，沾沾光。
曲越沧和徐瑛没那么轻松，他们亲眼看到冯于中是怎么触发任务的。
冯于中正在跟她们说话，面前突然弹出一方光幕窗口：“请玩家【地球照样升起】尽快回到房间，并于20分钟内开启全息游戏。”
她们面面相觑。
触发的任务居然是全息游戏？听起来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她们就听到了游戏的广播——什么，直播？！
冯于中和勾陈一匆匆回去了。
曲越沧和徐瑛好奇港口区会怎么实时直播，就留了下来。
【卡里斯玛】远远看到冯于中匆忙进入传送点离开，便心里有数了，暗暗想有人在前面趟雷，也是件好事，就是游戏会公开直播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是好是坏。
曲越沧注意到【卡里斯玛】的视线。徐瑛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是【卡里斯玛】，微微皱眉。
【卡里斯玛】也注意到她们的视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冯于中回到房间，定了定神，喝口水压惊。
她来到光幕前，只见一个窗口正静静等待她开启：“本游戏通关时间最长为12小时。点击后将有60秒的缓冲时间，请玩家选择舒适的姿势，准备进入全息游戏。”
说明下方是开启键。
冯于中点击开启键，进入倒计时，再躺到床上。
勾陈一过来对她说：“我会在旁看护你的。加油！”
冯于中微微点头，便感到自己在往下坠，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块五边形的狭小空地上，每一面墙上有一道流光勾勒出的大门，每道大门上有一行字。
与此同时，港口区A区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立方体，清楚地展示出冯于中此时的状态。
游戏的声音再度响起。
【玩家【地球照样升起】开启游戏，欢迎各位玩家观看直播。】
玩家们发出喧哗，纷纷向立方体靠近，选择合适的角度观看。
不同方位的玩家看到的角度不一样，有的玩家是听到其他玩家的惊叹声，才反应过来。
这是全息虚拟影像！
只见冯于中一一看大门上的字。
玩家看不到，但冯于中看得清清楚楚，赫然是游戏标题——《重力赌局》、《能源节拍》、《重启方舟》、《诡异讯息》、《生命天秤》。
冯于中一下子明悟狗游戏的恶趣味，所有游戏都会给出两难选择的危急环境，给人道德伦理上的压力，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某种任务。
最关键的是，狗游戏还要实时直播，把她的表现暴露给其他玩家看。
【请于1分钟内选择一扇门进入，否则视为放弃通关游戏。放弃通关或者通关失败的玩家不会再度触发任务，任务将按顺位递补。】
半空中出现硕大的倒计时，蓝色数字不断跳动：59、58、57……
时间紧迫，不容多想。
冯于中再次观察每扇门上的标题，略一思索，走进其中一扇门。
【玩家【地球照样升起】开启游戏《重力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