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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作者:璀璨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姝并不是当下时兴的娇弱美人,她肤白胜雪、纤秾合度,衣服贴在身上,该凸的部位高高凸起,该凹的部位深深凹陷,曲线玲珑,便是想要忽略都难。


    陆长稽生得高,只消稍稍垂眸就能把美色尽收眼底,他是恪守礼节的君子,狭长的丹凤眼一直凝着油纸伞上的青竹花纹,半点眸光都未落到姜姝身上。


    他温声对姜姝道:“雨势猛烈,你擎着伞到檐下去罢!”


    侯府权势正盛,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这份荣光是靠陆长稽挣来的,陆长稽发了话,便是赵氏也不敢置喙。


    姜姝点点头,握住碧青色的伞柄,缓缓向檐下走去。


    卓儿对姜姝不冷不热,对陆长稽却十分殷勤,陆长稽还未行到檐下,她就将花厅的雕花木门大开,含笑说道:“风雨交加,大爷若有要事,让下人知会一声便是,怎得亲自过来了?”


    陆长稽并不接卓儿的话头,只道:“我有要事与母亲相商,母亲可有空闲?”


    卓儿站在房门旁边,对陆长稽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盈盈道:“夫人每日上半晌理事,下半晌一向清闲,大爷快快入内罢!”


    竟是连通传都不需要,直接便将人请到了屋内,姜姝望着华丽的房门默默叹了一口气。


    赵氏原就愿意给她立规矩,现下又要跟陆长稽议事,也不知道要让她站到几时。


    若被人瞧见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得传出多么腌臜的话来。


    姜姝做好了被磋磨的准备,没想到卓儿很快就去而复返,她对姜姝道:“西厢房有供客人替换的衣裳,二奶奶到厢房换一身衣裳罢,虽说是夏日,却也不好总穿着湿衣,没得冻坏了身子。”


    卓儿一惯喜欢捧高踩低,若没有赵氏示意,定不会擅作主张请姜姝到厢房换衣。


    姜姝只觉得纳罕,平白无故的,赵氏为何变得这样和善,思忖间,脑海中忽得浮现出陆长稽的身影。


    适才莫不是陆长稽在侯夫人跟前为她说情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又被姜姝遏住,陆长稽执掌内阁,日理万机,从来不管内宅的事,又如何会给她求情?


    她真是被那厨娘的话给荼毒了,想要找大伯借种也就罢了,竟还敢肖想大伯替她说话,简直、简直恬不知耻。


    姜姝换完衣裳,行到花厅的时候陆长稽已经离开,赵氏招招手,让她坐到案几前理账。


    姜姝学得很快,遇到不懂的地方会潜心向赵氏求教,赵氏出身大家,做事极有章程,她对姜姝虽没有好声气儿,却会不余遗力的教导,姜姝进门不过半年,已对掌家有了自己的见解。


    待算完账,姜姝才斟酌着开了口:“母亲,家中时常举行宴会,却从未给儿媳的娘家发过帖子。


    儿媳知道自己家世不显,姜家无法和侯府比拟,但儿媳既已和世子成了亲,陆姜两家便是正经的姻亲,亲戚之间互相走动才是正理。”


    赵氏乜了姜姝一眼,平心而论,她这个儿媳除了出身太过于低微,无论心性还是处事的手段都还算凑合。


    夫妇一体,她若执意不和姜家来往,便是陆长易的面子都过不去。


    赵氏拿出两张请帖掷到姜姝跟前:“侯府清贵,绝不跟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来往,你若想让姜家人参加侯府的宴会,便请杨氏和嫡出的二小姐过来,旁的人一概不许进门。”


    赵氏口中的旁人,便是姜姝的生母林氏和她血亲的幼妹姜容。便是普通人家都不会让小妾进门,更遑论规矩森严的信阳侯府。


    姜姝知道规矩,并不做无妄的臆想,她接过请帖,温声对赵氏道:“多谢母亲体恤,儿媳这便给娘家人下帖子。”


    她一面说话一面提笔写字,姜姝的簪花小楷只能算是工整,若论风骨是半点也没有的。


    旁人家的嫡母唯恐传出苛待庶女的名声,杨氏却从不顾忌名声,她以拮据为由,将姜姝拘在家里做女红,姜家三位小娘子,只有嫡出的姜然进过女学。


    姜姝借着给姜文焕伺候笔墨的机会,粗略的识得了几个字,这手不像样的簪花小凯还是嫁到信阳侯府以后学的。


    赵氏瞥了一眼姜姝写的请帖,没好气道:“帖子的内容尚能凑合,你这笔字却有碍观瞻,回去以后要勤加练习,没得给侯府丢人。”


    赵氏说完话就合上了眼,抬起手臂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姜姝知道她这是乏了,便识相地起身告辞。


    回到欣春苑,姜姝从库房取了几匹时兴的料子,令珠儿连同请帖一同送到姜宅。


    杨氏只在绸缎庄见过这种好东西,要说去买,她是断然舍不得的,她看着那些颜色鲜亮的料子对姜然道:“这批料子是从蜀地运过来的,一寸蜀锦一寸金,端的是华贵精美。”


    “前几日给你做的衣裳也不用穿了,杭绸再好也及不上蜀锦。你快挑几匹合眼的,让绣娘裁了做一身衣裳,我儿原就生得标致,再有蜀锦加持,定能艳压群芳,得到陆首辅的青睐。”


    女儿肖父,诚不我欺。姜然生得和姜文焕有五六分相似,瞧起来清雅脱俗,很有几分书卷气。清雅的面容配上鲜亮的衣裳犹如海棠初开,明丽照人。


    姜然也不客气,挑了三匹最鲜亮的料子,对吴婆子道:“你把这婆子送到锦绣坊,让刘绣娘按我的尺寸做一身褙子,记得一定要找刘绣娘,整个锦绣坊,旁人的手艺都及不上她。”


    吴婆子道是,抱起料子便要往门外走,这时只见下值的姜文焕进了门。


    姜文焕的目光在吴婆子怀中的蜀锦上扫过,自觉那颜色五彩斑斓,太过于耀眼,随口问道:“谁要用这料子做衣裳?”


    杨氏挥手将吴婆子打发出去,开口说道:“大姐儿给我和然姐儿发了请帖,邀我们娘儿俩到信阳侯府参加宴会。”


    “信阳侯府气派煊赫,咱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我便想着给然姐儿做两身好衣裳,衣裳气派了,然姐也跟着有底气。”


    姜文焕皱起眉头:“咱们家和信阳侯府原就不大相配,低调尚且来不及,何故打扮的那样招摇?”


    杨氏撇撇嘴,翘起手指头刮了刮茶沫子,没好气道:“老爷好生偏心,姝姐儿得了运道嫁进了信阳侯府,就不许我给然姐儿筹谋?”


    杨氏这口气大的,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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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地上的牛吹到天上。姜文焕直接就被气笑了,讥讽道:“信阳侯府统共只有三子,世子和三爷皆已成亲,你想如何给然姐儿筹谋,难不成想让然姐儿给那信阳侯做妾?”


    他知道杨氏喜欢攀龙附凤,没想到竟癫狂到了让女儿做妾的地步,小妾说的好听,真论起来,跟底下的奴婢也没什么两样,再者姜然若是给信阳侯做妾,就生生比姜姝大了一辈,不伦不类,姜文焕便是再没有风骨,也不会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杨氏轻嗤一声,对姜文焕道:“然姐儿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舍得作践她。”


    “老爷适才不是也说了,信阳侯府共有三子,那长子可还没有成亲呢。然姐儿生得这样好,跟那陆长稽也不是不相配。”


    姜文焕被杨氏唬了一跳,漆眸圆睁,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跳出来,他指着杨氏道:“你莫不是癔症了,属实是祖坟冒了青烟,姝姐儿才高攀上世子。你怎么还敢首辅大人?”


    “陆首辅位高权重,说是当朝第一人都不为过,我为官多年,连给陆首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敢生出给他当岳丈的心思。”


    杨氏跋扈惯了,从来都不把姜文焕的话放在心上,她挑起眉头,反唇相讥:“你不敢生出给陆首辅当岳丈的心思是你没用,休要说这些丧气话阻碍我儿的大好前程。


    然姐儿的身份不知比姝姐儿体面多少,姝姐儿尚能嫁给世子做正妻,然姐儿如何就不能嫁给陆首辅?”


    杨氏惯会胡搅蛮缠,按说这个时候姜文焕当正一正夫纲,奈何二人早已形成了妻强夫弱的习惯,饶是气得怒火中烧,姜文焕也没什么计策,只捶胸顿足的哀叹。


    “姝姐儿能嫁到信阳侯府,是因为我对信阳侯有救命之恩,跟身份地位有什么相干?若真论身份,咱们家和信阳侯府实在是不相配的。”


    诚然姜文焕的话十分有道理,杨氏却并不放在心上,从姜姝送的蜀锦里面挑了最暗沉的一匹赏给了林姨娘,复又叫来厨娘:“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姑奶奶给咱们送了布匹,咱们也不能没有表示。”


    “你且去蒸一碟子黄米红枣糕送到信阳侯府,大姑奶奶就好这一口,如此也算咱们的回礼了。”


    厨娘暗暗腹诽:价值相当的东西才叫回礼,蜀锦价值千金,那黄米糕才值几个钱,太太的脸皮越发厚实了。


    腹诽归腹诽,厨娘半点都不敢怠慢杨氏,很快就蒸了一碟子黄米红枣糕,用食盒装了,坐着马车把黄米红枣糕送到了欣春苑。


    黄米红枣糕是小户人家的吃食,姜姝嫁到信阳侯府以后就没吃过这一口,还真有些馋嘴,当即就取了筷子,小口小口品尝起来。


    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周妈妈端着一碗汤药进了屋。


    周妈妈向姜姝行了个礼,温声道:“这碗坐胎药是宫里的康太医开的,康太医有妇科圣手之称,但凡由他调理过的妇人,就没有怀不上身孕的。


    二奶奶快把这碗药喝了,也好快些为世子开枝散叶。”


    口中甜甜糯糯的黄米糕立马就失了滋味,姜姝坐直身体,神经也绷成了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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