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立朝三百余年,这三百年间有无数学子科考入仕,放眼整个官场,也只有陆长稽一人学贯古今、连中三元。
陆长稽智谋无双,入仕以后屡建奇功,现下不过二十六岁,已官拜刑部尚书,他是内阁最年轻的阁老,除却户部尚书卢准能与之分庭抗礼,再无人能与他抗衡。
姜姝嫁给陆长易已属高攀,又如何敢为了一己私欲肖想神仙一般的大伯?
内间厨娘的谈话内容越来越露1骨,姜姝的心也缠成了一团乱麻,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逃也似地离开了厨房。
折回内寝,只见陆长易正侧躺在贵妃榻上假寐,他的身量很长,却瘦削如纸,薄薄的一片似乎风一吹就要飘走。
瞧着陆长易消瘦的身躯,无尽的愧疚涌进姜姝的心田,他的夫君体弱多病,平日里连门子出不得,可他却为了护着她,时常到宴西堂与他的亲生母亲叫板,他待她这样好,她怎么能想要和他的兄长……
姜姝悲愧交集,心里酸涩难忍,像是堵了一块儿棉花,闷得连气都出不匀。
她抚着胸口踱到外间,拿出针线笸箩给陆长易做寝衣。姜家拮据,姜姝时常做女红补贴家用,练就了一手好针线。
陆长易给了她呵护、地位、银钱,她身无长物,拿不出对等的东西回报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对他好。
螓首低垂,姜姝穿针引线,把针脚缝得又细又密,将衣裳缝好以后,她仔仔细细把线头剪了一遍,放在水中投洗了以后才唤来方玉拿去熏香。
忙完这一切,陆长易也睡醒了,他望着院内那株亭亭如盖的胡柚,低声对姜姝道:“屋内憋闷,不若到院子里逛一逛。”
夏日炎热,因着陆长易身子不好,屋内不仅没有用冰鉴,甚至连窗户也不敢开,姜姝早就闷的出了一身汗,她恨不得立马就到院子里乘凉。
可惜,想到陆长易上次吹了风闹出的症状,姜姝又犹豫起来。
她对陆长易笑了笑,柔声道:“这个时节外面怕是有蚊虫,我先到院子里探一探,若是没有蚊虫,再和世子一起出去纳凉。”
侯府奴仆众多,到了夏日会单拨出一部分仆妇生火熏院子,院内艾香阵阵,莫说蚊虫,怕是连蝉都寻不到一只。
男子要面子,越缺什么便越忌讳什么,陆长易体弱,就风就倒,平日里最厌恶听到生疾之类的言论,为了不让他上火,姜姝只能委婉着说话。
她掀开门帘踱到屋外,檐下的芭蕉叶静静的舒展着,纹丝不动。没有凉风,陆长易便能到屋外去了。
莹润的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姜姝旋到屋内,笑盈盈对陆长易道:“外面很清净,一只蚊虫都没有,我们出去转一转罢。”
话毕,她弯下腰把陆长易扶起来,刻意放慢脚步,随着陆长易的节奏一起往门外走。
刚行了几步,便见陆长易白皙的脸颊泛起了微红,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子。
姜姝忙把他扶到一侧的软榻上,温声道:“世子若是觉得疲累,我们便改日再出去,天气总归是一日好过一日的。”
陆长易的病困住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困住了姜姝,身子妻子,姜姝需贴身照料他,他出不得门子,姜姝也很少有机会出去。
陆长易不想让姜姝扫兴,他吩咐长顺把轮椅搬到屋内,转而看向姜姝,无奈地勾起一抹苦笑:“我身子不济,偏偏又贪恋傍晚时分的美景,还要劳烦姝儿把我推到园子里去。”
姜姝知道陆长易是为着她才执意要到外面散心,心里不由涌过一股暖流,她冲着陆长易笑了笑,推着陆长易出了门子。
晚霞映满西天,红灿灿的夕阳给碧绿的湖水镀了一层暖光,姜姝和陆长易沐浴在霞光中,絮絮地说着话,行到转交处,和散步的陆长风夫妇走了个顶头。
陆长风遗传了胡姨娘的好相貌,下巴瘦削,五官精致,乍一看十分英俊,若细瞧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浑浊,暗暗的,似蒙着一层雾。
他抬起眼皮,雾蒙蒙的眸子斜睨了陆长易一眼,似笑非笑地讥讽:“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哥怎么出了门子?”
“二哥身子骨弱,合该在屋里将养,没得吹了风犯病,到时候还得连累欣春苑的奴仆受罚。”
他一面说话一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怎么忘了二哥的秉性,二哥一向不管下人的死活,下人命如草芥,挨罚也便罢了,可二哥总得顾惜二嫂的面子,上次您出门犯了疾,母亲可是罚……”
“不知二叔有没有寻到瑞姑娘?”陆长风话还未说完,就被姜姝泠泠打断。
陆长风生性风流,娶了貌美如花的胡泠霜尤不肯收性子,时常在勾栏瓦市流连,那瑞姑娘就是他在勾栏赎出来的行首。
世家子弟,收个把通房算不得什么,可把千人骑的行首收到家里就有些贻笑大方,用不着胡泠霜动手,胡氏听到消息,二话不说就把瑞姑娘卖给了人牙子。
瑞姑娘身经百战,在房事上很有一些手段,陆长风还在兴头上,总放不下瑞姑娘,时常派人去打听瑞姑娘的行踪,他只当自己做的隐秘,没想到竟被姜姝察觉了。
姜姝若把这事儿闹到明面上,他怕是要被信阳侯剥掉一层皮。
陆长风乜了姜姝一眼,他这嫂子生得花一般娇嫩,平日里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规行矩步,半分出格的事都不敢做,他只当她是个任人揉捏的面人,没想到竟也带着剌手的尖刺。
陆长风偷偷觑了胡泠霜一眼,见胡泠霜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胡泠霜是他千挑万选娶回家的妻子,不仅生得好,性子也十分讨喜,她现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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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孕,他可不想凭白惹胡泠霜不高兴。
陆长风干笑一声,色厉内荏:“二嫂莫要胡说,好端端的,我寻瑞行首做什么,瑞行首虽好,却及不上霜儿万一,我疼惜霜儿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
陆长风嘴上不肯服软,到底不再提姜姝挨罚的事,二人各退一步,姜姝也不再咄咄逼人。
她对陆长风道:“三弟有心,就好好照料三弟妹罢,你们二人早日诞下麟儿才是正经。”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泠霜贸贸然开了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哥和二嫂也要抓紧些才好,二哥身子原就虚弱,若迟迟没有子嗣,怕是会传出风言风语来。”
她一面说话一面瞥了陆长易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很是耐人寻味。
神经忽得就紧绷起来,姜姝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的疼,目光往下扫,果不其然,陆长易的脸色更白了,便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她恨恨地睇着胡泠霜,没好气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弟妹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罢,没得再来一些张行首、谷行首,扰得弟妹动了胎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跟撕破脸皮也没有两样了,姜姝不再理会陆长风夫妇,推着陆长易从二人跟前行了过去。
屋内药香袅袅,陆长易半倚在拔步床上,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把姜姝的手团在掌心,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姜姝,低声问:“我晕厥那日母亲对你做了什么?”
姜姝嫁到陆家的第五天,陆长易带她到梅园赏花,陆长易受凉晕厥了一天一夜,姜姝也在陆家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这件事,陆家上上下下都知晓,唯有陆长易不知道。
但凡姜姝有一丁点私心,就该把这件事告诉陆长易,可谁让陆长易待姜姝好呢,他若知道赵氏罚他的妻子跪了一天一夜,怕是要把宴西堂的门给拆下来。
姜姝不怕陆长易和赵氏生龃龉,却怕陆长易气急攻心,再次卧床不起。
姜姝把手从陆长易掌心抽出来,柔柔的凑到陆长易身边,抬臂给他整理衣衫,一边整理一边道:“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还提那事做什么,世子若动了气,才真真是中了老三的圈套。”
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陆长易这才发现姜姝的鬓边簪着一簇栀子花,顺着栀子花往下瞧,便是姜姝白的欺霜赛雪的脖颈。
她的脖颈又细又长,和脖颈相接的胸脯却丰腴白腻的似两座雪山。
陆长易的眸光凝在那两座雪山上,不由起了绮念。
若是以往,他也不是非试不可,可一想到胡泠霜讥讽的眼神,体内的火苗就蹿了出来。
陆长易猛地把姜姝抱到怀中,侧过头,含住姜姝的耳垂,含糊道:“姝儿,我们再试一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