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清惊诧于霍北司的敏锐，她干笑两声，“霍总您想多了，我能有什么理由。”
话是这么说，可大冬天姜与清后背还是不由惊起一股冷汗。
姜与清是担心自己被怀疑，但她也担心自己在明知道剧情的情况下，还不做些什么，看着霍副董和陆夫人枉死。
尤其是年会上陆夫人对她犹如对自家小辈一样关怀备至，想到这里，她咬咬牙说：“霍总您信梦吗？我做了个梦，梦见霍副董和陆夫人就是在去塞舌尔的路上，私人飞机失事了。”
后面的话姜与清没说，霍北司也能联想到，但她没看到的是，霍北司听到这话时，脸上陡然晦涩下来的神情。
一直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像是在诅咒一样，惹得霍北司生气时，霍北司终于开口：“放心，飞机起飞前都会里里外外排查清楚的。”
听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姜与清又追着问：“那你怎么确定排查的那个人没异心呢？”
这句话扣下来的帽子和罪名太大了，姜与清说完立即惊觉不妥，忙收敛语气，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还是稳妥一些好。”
可霍北司只是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姜与清下意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是了，话都说这这份上了，听不听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再多说下去，霍北司又该怀疑了，姜与清闭上了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霍北司的声音总能让她心安，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多时，两人顺利到家。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姜与清的脑子还是乱的，她跟霍北司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回房间了。
只是在回房间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霍北司问她：“花呢？”
姜与清从包里把那朵包装好的花拿给霍北司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花小心仔细地放好，只是想着不能破坏了它。
霍北司见状笑了，轻声说：“嗯，好好保管。”
说完就进屋了，徒留姜与清一个人在原地又乱了心绪。
一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姜与清的脑子还是被霍北司温柔的表情和语气所占据。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姜与清就心底发颤，霍北司的喜欢让她一方面感到胆怯和逃避，可除此之外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感。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姜与清把这三个月来和霍北司有关的许多细节从记忆深处拎出来重新细想来一遍。
从第一次去机场接霍北司时他看透一切的眼神，到有意无意对自己的拉拢，把自己调到他的手底下，再到带她出去应酬、学习、教她谈业务、给她介绍人脉项目，甚至让她搬到自己家，再加上破例给她从秘书转岗到助理，一直到今天把原本属于霍庭旭的玫瑰抢过来送给她……
姜与清越想，心跳得越乱。
另一边，霍北司正在和霍启民通电话。
“都安排好了？”
“嗯，你和嫂子到了那边万事小心。”
霍启民“嗯”了一声说：“你办事我们都放心，只是——”
“真的不用跟他们说一声？”
一瞬间，霍北司脑里闪过姜与清的话，暂且不论姜与清是怎么知道霍启民夫妇此次出行极有可能遇到危险，但她的关心是实打实的，如果得知两人遇难，大概率会伤心乃至愧疚吧。
更不要说霍庭旭和林浅兮了。
霍北司轻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
霍启民沉默半秒，语气深沉，“小司，不要有负担，你要知道我们都相信你。”
霍北司应了声。
第二天一早，姜与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骤然又失眠的难看脸色，揉了揉脸。
任何爱情都是从一束花、一句告白开始的，如果两样都不全，那就当不知道、不回应、不多想！
重点是不多想。
给自己洗完脑，姜与清从凌乱的状态中缓缓落地，重新换上了一副优秀打工人的表情。
“……坐那么远干什么？”餐桌上，霍北司看着离自己八丈远，两人呈对角线构图的姜与清问。
姜与清哼哼，“安全。”
安全什么她没说。
她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是个性缘脑，家里地暖开得足，以前霍北司也经常穿着睡袍就出来吃早餐，那时候的她只关心他冷不冷，衣服会不会沾味，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竟然开始关注睡袍领子下的肌肉健不健硕！
她心脏了。
所以坐对面，不是她不安全，而是霍北司不安全。
吃完早餐，两人驱车去公司。
只是在临近公司大门的时候姜与清想起了一件事，“霍总，你抢了小霍总的花，他没找你闹？”
越是年底越忙，霍北司坐在后座看文件，头都没抬地回：“闹了。”
姜与清好奇，“那你是怎么安抚他的？”
霍北司说：“之前他看上了Skytop一直没舍得买。”
姜与清诧异，“所以你就买给他了？”
霍北司“嗯”了一声。
姜与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款车限量款，总价接近四百万，是林浩天看上的、之前林家人天天缠着林浅兮要的那辆。
一朵花换一辆限量跑车。
好了，先别管霍庭旭了，她也想闹了。
带着十成十的怨气，姜与清和霍北司抵达公司。
她决定冷脸洗内裤，今天将不会再给任何人好脸色。
面无表情地连接公司内网，打开邮箱，准备处理一天的工作，斜对角的周新月突然说道：“诶，这邮件怎么发错了，给姜秘书和许助理的称呼都弄错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与清狐疑地登陆邮箱。
一旁的许知川说：“没弄错，是姜秘书升职成姜助理了。”
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姜与清，笑道：“恭喜。”
周新月一脸呆萌，“啊？”
又喃喃道：“哦，是这样啊。”
简言哼了一声，“你哦什么哦，人家现在是我们俩的上司了，你还哦。”
姜与清点开最上方的邮件，赫然发现是自己升职任命书。
她应该是霄云历史上第一个由秘书升任助理，走集团管理层培养路线、最高可升至董事会的秘书。
随着一起的，是姜与清的薪资又涨了百分之十五，加上给霍北司干私活，她一个月工资直逼十万。
她怀疑自己被PUA了。
什么冷脸洗内裤，那叫甘之如饴。
不过，听着简言明显不满的语气，姜与清笑眯眯地说：“什么上司不上司的，说那话，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都是一片瓜里的猹。”
简言当然知道现在的姜与清不会眼高于顶，随便拿上司压她们，所以她也只是傲娇地轻哼，“那还差不多。”
说道瓜，简言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附到姜与清的耳边问：“你和大霍总走那么近，你知道昨天大霍总从小霍总那儿赢过去的玫瑰花最后送给谁了吗？”
说完一脸求知若渴地看向姜与清。
“咳咳。”姜与清猛地咳了两声。
简言一脸疑惑，“你怎么了？”
姜与清摆摆手，“没事。”
等缓过劲来后，一脸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呢。”
简言惋惜叹气，“好吧，我还以为你能知道些什么内幕呢。”
说完就遗憾退开，边退还边喃喃自语，“那他没事和小霍总抢什么花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自己是单身狗，所以看不得人家小情侣甜甜蜜蜜。”
姜与清：“……”
有道理。
姜与清是说她和简言是同一片瓜田里的猹，但这个问题明显就不属于同一片瓜田了。
但姜与清没看到的是，对面的许知川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眼底一片晦暗。
中午吃饭，姜与清给霍北司订好餐，顺便准备问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毕竟自己升职加薪，霍北司功不可没。
今天晚上她可是准备斥巨资去订望月楼的位置。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北司就先发消息过来了。
【霍北司】：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想吃什么直接跟王婶说。
姜与清回忆了下霍北司最近的行程，晚上应该没什么应酬的啊，那是……私人行程。
还是她不知道、且不打算跟她说的私人行程。
想到这里，姜与清又呆住，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她从来不会想那么多的。
在其位，谋其职，她现在操的可不是一个小小助理该操的心。
姜与清乖巧回复：【好的。^_^】
【霍北司】：一个合作伙伴过来出差，要接待一下，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姜与清嘟囔，去就去呗，跟她解释什么，但嘴角却翘得明显。
【姜与清】：知道啦。
姜与清刚回完消息，楼下就有人打电话说给霍北司订的餐到了，让她下去取，只是取完以后跟她一起上来的还是林浅兮。
姜与清不由赞叹，“小霍总真是好福气。”
林浅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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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笑，“小叔也很有福气啊，她有姜秘书。”
姜与清惊诧，是这么类比的吗？
饭店里的大锅饭能比得上带着爱意亲手熬制的限量版？
但姜与清很欣慰，虐文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要看甜甜的恋爱了，难怪简言一个和霍庭旭同样逼格的富二代天天早上雷打不动都要出现在办公室。
果然好磕，爱磕。
但人一旦顺心了，那总想找点事做，姜与清突然问：“抛开小霍总的脸，你还喜欢他什么？”
林浅兮仔细想了想，“很多啊，比如他很懂我，会理解我，做什么都支持我，会站在我这边给我撑腰，你不要看他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其实他很好哄的，像个小狗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林浅兮脸上洋溢的是名为幸福的东西，姜与清不懂，而且，“你确定你描述的是小霍总，不是别人？”
不怪姜与清怀疑，而是原文里对霍庭旭和林浅兮感情纠葛的描述，就是两人都不长嘴，一出事，霍庭旭就站在林浅兮对立面，从来不支持她、不给她撑腰，就是想看林浅兮对她服软。
传说中的，他爱你爱得要死，但你得先低头说爱。
林浅兮点头，“当然了。”
或许是霍庭旭变了吧，林浅兮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这不是重点，姜与清没管，继续恶魔低语：“那如果小霍总突然变丑，变得惨不忍睹、惨绝人寰的丑呢，你还喜欢他？”
林浅兮咽了咽口水，她想象不到霍庭旭变丑的样子，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好看的人有很多，可庭旭只有一个，所以不管他长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他的。”
姜与清愣住。
糟了，遇到纯爱战神了。
林浅兮说完，倒是对姜与清的回答产生好奇，她问：“那抛开小叔的脸，你……”
林浅兮还没问完，姜与清立即脑补出霍北司长了一张猪头脸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疯狂摇头，“抛不开。”
林浅兮：“……”
语气里的嫌弃太过明显。
林浅兮闭嘴了。
好……吧。
小叔真惨，真的。
姜与清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就说嘛，她只是个单纯的大色迷，但凡霍北司长得丑一点，她哪会这么意志不坚定。
她确定，自己应该不是心动了，而是该死的看上霍北司的脸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姜与清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看脸好啊，看脸好，看脸才不会心生烦恼。
下午，姜与清和王婶打了个招呼，让她不用过来了，她准备下班后也去外面随便吃点。
只是还没想好吃什么，倒是收到了许知川的消息。
【许知川】：姜秘书晚上有空吗？上次还没来得及谢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今晚有幸可以邀请姜秘书一起吃个饭吗？
上次？指的是霍北司出差那回，一个男的碰瓷许知川被她撞见的事？
【姜与清】：许助理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饭就不用吃了。
【许知川】：要的，更何况姜秘书今天升职，就当是庆祝了，以后要一起交流的地方还很多。(^_^)v
姜与清对这话保持怀疑，就算是要交流，也是她和梁助理还有程秘书交流的多，跟你们三位有什么工作好交流的，连个会议记录都记不全的人。
不过，升职加薪，按惯例是要请办公室的人吃个饭。
【姜与清】：那我问问其他人，一起出去吃吧，我请客。
【许知川】：……也行吧，但她们可能没空。
姜与清挨个去问了总经办的其他人，得出来的结论果然是都没空。
梁助理要去约会，简言晚上要去听音乐会，周新月和家里人说好了要回去吃饭，程秘书则是要留下来加班……
一个有空的都没有。
姜与清回复。
【姜与清】：要不等下次大家都有时间了，我们再聚？
许知川眉间轻皱，下次？
要是约到下次还给她看什么？
【许知川】：望月楼今天会员打折，不去可惜了，姜秘书，你要是过意不去我们可以AA的。
这大概是许知川人生第一次主动提出来和女士一起出去吃饭AA的。
还挺稀奇。
姜与清查了下，果然周年店庆，会员打7.8折，但仅限今天，要是和许知川AA，比她一个人吃至少能多省四五百块。
反正霍北司不回来，她也没想好吃什么，那就当给自己找了个吃饭搭子好了。
不得不说，许知川是会拿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