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可能是超人这个事实，立刻冲散了罗伯特刚才被死亡笼罩的阴影，另一方面是从克拉克出现之后，那些怪物就谨慎地保持距离观察起他们，和追杀他时判若两怪。
罗伯特立刻就克拉克为什么之所以是超人，展开了一些长篇大论的论述。
克拉克越听越震撼，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原地变身一张经典meme图：“我吗？”
罗伯特：“你别装了！你就是超人！”
“好吧。”
话音刚落，罗伯特瞬间表现得像是激动到要昏厥，但克拉克继续说了下去：“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你高兴就好。”
见到克拉克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罗伯特反而又不能确定了。
在被狐疑打量时，克拉克镇定且无辜地扶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
他这幅眼镜真的非常神奇，戴上之后就像游戏里的永久皮肤一样，能改变周围人的认知与常识，简言之，就是只要他戴上眼镜，就绝对不会有人会产生“如果他把眼镜摘下来”会怎么样的想法？
听上去很像什么不能说的片场里才会有的鬼畜眼镜。
打心里说，克拉克其实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超人，毕竟他和网上流传视频里的超人共享同一张脸，但随着他渐渐了解超人，这个念头也渐渐打消。
看看网上都在说超人什么——正面人设是氪星最后之子，孤独的人间之神，就差到全知全能的地步，负面人设是来地球开后宫的外星人，酝酿着邪恶的地球征服计划。
好怪啊！！！
克拉克觉得上面的人设无论哪个都和自己沾不上边，而且网上描述的超人的力量也太夸张了，他一度在reddit看见过“超人以超光速飞行必然能倒流时间”、“超人徒手推动星球需要几秒”的讨论。
他尝试过了，前者他做不到，飞不了那么快。
后者他没试过，万一他进入太空，会因为真空和失温而窒息呢？
每次他想试试时，他脑子里都会响起一道恼怒到极致的阴沉声音：“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可以说是被刻上思想钢印了。
之后他又时不时听到五角大楼里那些特工和涉密人员的闲聊，得知了超人被各种邪恶反派搞出来过不少克隆体，而且克隆体或多或少都有些超人的能力——最著名的克隆体其实就是杀了超人的毁灭日。
好吧，克拉克大概弄清了自己的身份。
大概他就是超人的克隆体吧。
“也是。”罗伯特失望道：毕竟超人当时可是被国葬的，死的不能再死了，我还全程看了直播。”
“不过你别难受，哥们，在我看来你可比他厉害多了，要知道他可没救过我。”罗伯特拍了拍克拉克的后背：“我们最好趁着这帮怪物啃我们的脸之前快点离开，鬼知道在地方还有多少奇怪的东西——卧槽。”
谨慎观察的缝合怪突然猛地向前扑来，罗伯特忘了自己子弹用尽的事，连续空开两枪，恼怒到想把枪扔了，这时克拉克高大的背影又挡在了他面前。
缝合怪其实有很大一片，说它们是蜘蛛网都不太够，一般蜘蛛是不能用自己的肢体把整个天花板织起来的，它们灰败的躯干从吊顶上垂落，连带着暴露的内脏都被拉伸成半透明的膜，又有一个硕大而畸形的脑袋，满是尖牙的嘴里面流出口水。
“克拉克！”
罗伯特扔掉枪之后，从地上找了一截废钢管，到侧面一看，发现克拉克的手正抵着怪物的肩膀把它向后推。
他火速举起钢管，敲在怪物头顶。
咚的一下，罗伯特的手都被震疼了，缝合怪似乎被惹得不轻，立刻想要转身来抓他，继续吼叫着往前冲，克拉克见势不好，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想把缝合怪推得离小伙伴远一点。
但他推得太容易了，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有点像对着人狂吼的柴犬，被主人勒住了命运的后颈部。
克拉克想了想，伸手捏住了缝合怪的嘴，那张嘴因为利齿太多导致嘴巴突出，就有一个很好捏住的嘴筒子。
缝合怪：“……”
罗伯特：“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其实能打得过它们？”
“对。”
“那你现在在干嘛？”罗伯特大喊：“你为什么不现在把他们干掉？是因为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克拉克有点心虚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不伤害它们，如果它们能安分一点，出去之后我们联系绿灯侠，应该可以把它们送进4267扇区的星际动物园。”
罗伯特被这个答案给镇住了，表情过于变幻莫测，最后艰难地憋出来了一句：“外星人的审美真的那么奇特吗？”
其实也没有，至少克拉克脑海里立刻浮现起小绿人冲着他大吼“再说一次星际动物园不是S-C-P基金会”的画面。
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事，缝合怪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跟在他们后面咬也不行，克拉克捏着缝合怪的嘴筒子朝旁边轻轻一甩，小山似的怪物腾空，飞起来撞在金属舱壁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走吧。”克拉克说：“这边有个换气口，我带你上去，不管怎样，你不适合继续呆在这了。”
“等等，先别上去，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罗伯特急匆匆地摆了摆手：“上面的人肯定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如果我们现在上去，反而给了他们销毁这里的机会，如果我们继续调查，没准能弄清楚一切。”
克拉克在这方面却格外坚持，他温和却固执地一次次拒绝：调查的事他可以自己来，而罗伯特现在应该立刻回家，然后再也不掺和哥谭这些破事。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罗伯特恳切道：“我没法说服你，但我想求你帮我这一次，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同事都觉得是我伤害了自己的队友，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同时我也想做出点像样的成绩，彻底解决感染者的问题，让市民知道布鲁德海文也有好警察，如果他们受到伤害，是可以找警察求助的。”他用狗狗眼看着克拉克。
这次克拉克被说服了：“好吧，但是你要小心，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
他们最终同意继续深入，克拉克把他来找罗伯特时见到的东西都叙述了一遍，并且答应罗伯特出去以后会把拍摄的视频传给他。
有些通道藏在半塌的舱室后，供人行走的格栅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总是令人格外胆战心惊，整个地下建筑看着很有年代感，再往前则是没彻底修完的部分。
这些路狭窄得只能弓着腰前进，头顶的金属管道还时不时滴下荧光液体，罗伯特外套的边角，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就被腐蚀出了一个小窟窿。
克拉克默默地抬起手，挡在了罗伯特脑袋顶上。
中间他们经过了一个实验室储藏区，里面放着很多密封的、银灰色金属做的单人舱，中央的锅炉形状的供能核心已经坏了，桌子上还有一些泛黄褪色的纸页。
趁着罗伯特去一张张拍照存档的功夫，克拉克在那些单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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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停了下来。
这些金属罐头和他们一路看到的破败器械完全不同——它们的科技含量和新旧程度远超周遭的一切，冷银色的舱体没有多余的焊点和接口，整体风格干脆利落。
克拉克用X视线看了看，透视过金属罐头后，里面居然是一套套竖立摆放的重甲。
每副重甲得材质完全不同，基础款应该是凯夫拉纤维，升级款就各有各的花哨之处，这副像是被淬火过晶体，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冷光，有的似乎是生物机械，造型特别赛博朋克，关节处流淌着蓝色光纹，最夸张的那副是外骨骼款，穿上直接变身单兵重坦。
好炫酷的等身手办！
克拉克完全能想象到它们的杀伤力！再一想这居然还是一个系列，就更是羡慕起手办的主人，他大睁着眼睛，满脸都是震撼和新奇，就像乡下人第一次进大城市一样。
之所以能看出是同一个系列，是因为每幅重甲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格外显眼：它们配套的头盔上都有两只尖尖耳朵。
克拉克能看出这些盔甲各个部分起的作用，唯独很难理解那两只耳朵。
看着看着，克拉克的表情突然诡异了起来，他意识到这堆盔甲是什么了——
这不是哥谭都市传说蝙蝠侠的蝙蝠衣……啊不，蝙蝠战甲吗？
*
而在另外一边，南法小镇。
提姆还在纠结布鲁斯被偷走的那些钱，哪怕布鲁斯让他别再继续想这事，他仍然心痛得难以呼吸，垮着张小脸猛戳计算器。
“至于吗？”布鲁斯搅了搅柠檬汽水，冰块碰撞杯壁发出轻响。
“几个亿而已，我记得你们家也算得上颇有资产，迪克小时候过的不算好，杰森甚至是在贫民窟里的贫民窟长大，他们都没在金钱上这么较真。”
“你根本不懂，他们和你这种有钱得跟疯了一样的人不一样。”
提姆从数据的世界愤愤不平地抬起头：“那两个穷鬼根本不知道这么多钱代表什么，被你收养之后他们更不用花钱了，几个亿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五美元有用，至少你每周真会给他们五美元。”
当金额大到只有一串数字时，一般人就会对它失去实感。
而提姆恰好是少数对超大额资金有概念的人。
他瞅着布鲁斯，有种自己在为老板猛猛加班、老板却在旁边悠闲晃荡的冤种感：“长官，我在挽回你的钱，如果你真的那么闲，去给我买一瓶不加冰的常温可乐怎么样？”
布鲁斯唇角的弧度往上提了提，没说什么，只是随手塞给侍者几百刀小费，眨眼功夫，提姆眼前立刻出现了各种口味的不加冰的汽水。
等侍应生离开后，布鲁斯看着前面一起一伏的海浪，突然笃定地开口：“你在想我到底要丢多少钱才会心痛。”
提姆戳平板的指头僵了僵。
就像背后说人坏话但被本人抓住，但明明他才是那个正常人，提姆在心底默默打了个上勾拳，也若无其事地目视着前方的海浪：“所以？”
布鲁斯显然被娱乐到了。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正常来说，损失多少钱都无所谓。”布鲁斯回忆起以前的事：“但有一次被偷东西确实让我非常生气。”
“东西？”提姆敏锐地问：“我以为你只被偷钱呢。”
“对，因为那次不是布鲁斯韦恩被偷。”布鲁斯的语气多了一丝荒谬：“准确来说，是蝙蝠侠被偷了，我至今都没找出小偷是谁，因为他什么都没做——除了偷走我一半库存的蝙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