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扶宁掀开马车车帘,露出里面被铁链锁着们的妇人。
许是药效散了,她们被布条堵着嘴巴蜷缩在马车四角里,四肢上血痕斑斑。
“天杀的”
宋幼宁本已经走开,回头瞥见这一幕又冲了回来,一脚踹在老管家肚子上,“让你动用私刑,姑奶奶踹不死你。”
这一脚力道十足,老管家直接就地滚了三圈,撞到路边石头,血洒当场。
萧临叼着根草荡了过去,一脚踩在老管家背上:“老头,回去告诉你主子”
他语气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坏笑,瞟向黎扶宁:”这车货是我们邬漆帮劫的,我们二帮主向来风流,这车女人就当你家主子孝敬我们二当家了”
正在替那些受绑的女子松手链的黎扶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老管家脸朝下趴在泥地里,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凹陷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不可.”
“闭嘴!”
宋幼宁眼睛一横,又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地上,“再多说一个字,本山主把你舌头割了下酒!”
黎扶宁动作一顿。
他强忍笑意走到宋幼宁边上:“三弟说得对,邬漆帮近来喜事多,正缺压寨夫人。”
说着还故作轻佻地抬起一个女人的下巴,“这位妹妹生得俊俏...”
“配给三弟正正好……”
宋幼宁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她一脚踹在老管家屁股上:“还不快滚!”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们邬漆帮的当家的可不是好惹的,再有下次……”
老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边跑边回头看,活像身后有恶鬼索命。
等那佝偻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萧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你们看见那老东西的表情没?”
“行了行了,”
宋幼宁挥手打断,走向那些妇人:“你们别怕,刚才那是吓唬老东西的。等下有人送你们去安全地方。”
正说着,身后侍卫已经带着三辆普通马车回来:“姑娘们,上车吧!”
宋幼宁正准备带她们上车,一个绿衣女子突然跪地磕头:“恩公大德!只是...”
她咬了咬唇,“周刺史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背后有...”
“知道,太师嘛。”
宋幼宁满不在乎地摆手,“放心,那老东西不会管的”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那些女子才将信将疑地的排队上车。
萧临抱臂看着她,突然开始心绪不宁:“这么有把握?”
宋幼宁笑了笑:“陈太师现今注意力都在本宫身上……”
“哪有时间管她们的死活...”
宋幼宁站在马车旁,数着鱼贯而上的姑娘们。
“七……”
“八……”
马车上灯笼的微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映在道上的尘土上。
正当第八个女子正要抬脚登车,宋幼宁突然伸出腿将她拦住。
“姐姐、且慢。”
那女人身形一僵,低着头不敢抬起。
宋幼宁唇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替对方拂了拂鬓角并不存在的灰尘:“姐姐这么快不认识我了?”
她声音甜得像蜜,眼底却结着冰,“地牢里面,姐姐对妹妹可不是这样的。”
那妇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姣好却惨白的脸。她嘴唇颤抖着,强挤出一个笑:“当家的认错人了吧...”
“是吗?”
宋幼宁扭身突然抽出她腰间的短刀,“姐姐不认识妹妹,那姐姐怎么会有妹妹的短刀呢?这病短刀可是御赐之物,寻常人家私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女人见事情败露,自己已成废子,突然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抵住自己隆起的腹部:“别过来!我若死了,一尸两命!”
宋幼宁见她居然威胁她,长鞭想要抽去,萧临一把接住那长鞭,声音发紧:“殿下,江湖规矩,不杀孕妇。”
苏婉闻言冷笑,簪尖却丝毫未松:“还是萧世子明事理。”
她怨毒地看向黎扶宁,“黎公子,三年前你父亲把我关在地牢时,可没管我肚子里是不是他的种!”
此话一出,三人如遭雷击,黎扶宁不敢相信的望着她,他半张脸笼在黑暗中,微微发颤。
“我父亲?”
宋幼宁看了眼黎扶宁。
出于本能的想要维护他,她提声警告苏婉:“事情未查清之前,你不许胡说!”
“就是他父亲,道貌岸然的大乾丞相——黎显”
见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宋幼宁一把甩了长鞭,抽出萧临身上的长剑,剑尖直指苏婉咽喉,眼神狠辣:“你再乱说一字,本宫杀了你”
“我有证据!”
不死心的苏婉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黎丞相亲手给的定情信物!他怕事情败露,才把我卖到黑窑子!而我得周刺史所救才逃出生天,不然我早死在窑子里了!”
“这些,都是黎家的杰作!”
萧临倒吸一口凉气,一副不可置信:“黎扶宁,这玉佩...”
“是家父的。”
黎扶宁垂着头:“但事情绝非...”
苏婉打断了他的话,完全不听他辩解,行为愈发疯癫:“我今日就要天下人知道,黎丞相是个什么货色!”
“够了!”宋幼宁厉声打断,
苏婉突然高喊,“黎家父子一丘之貉!这黎扶宁假仁假义救我们,实则是为他父亲...”
一瞬间,剑光如雪,戛然而止。
苏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一柄长剑已穿透她心口。
宋幼宁手中长剑抵着她的胸口,语气冰冷,不带一丝犹豫:“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就别怪本宫了。”
“你...”
苏婉嘴角溢出血沫,“敢杀孕...”
宋幼宁抽回剑,血溅罗裙。
她手一挥,撕掉自己裙子上那块沾了苏婉血的布料,嫌恶的扔在地上:“本宫有何不敢”
宋幼宁皱眉:“本宫还嫌你脏了本宫的衣服“
尸体轰然倒地,隆起的腹部在尘土中显得格外刺目。
现场死一般寂静,只有血滴从剑尖落地的“嗒嗒”声。
“殿下...”
萧临的手还悬在半空,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声音干涩,“她还怀着...”
“孩子?”
宋幼宁挑眉轻笑,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萧临却觉得背后发凉。
灯火在夜色中朦胧,仿佛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股大雾。
“那又如何?本宫给过她机会,她非要自寻死路,还想攀咬一国丞相,刺她一死都算便宜她了”
“本宫”二字像记耳光抽在萧临脸上。
而黎扶宁也没想到向来娇憨的宋幼宁,居然如此果决狠辣。
苏婉的血顺着剑身滴落,在泥泞路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红梅。
宋幼宁缓缓抽回长剑,将剑插进剑筒里,随手丢给萧临:“还你”。
那双向来盈满笑意的杏眼此刻冷若寒潭,看不出一丝波动。
“黎大人没事吧?”,宋幼宁上下扫视着黎扶宁。
她的声音依旧柔软,甚至还带着往日的娇憨,仿佛刚才那一剑穿心不是出自她手。
黎扶宁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个细微的举动让宋幼宁心头一动。
“微臣...无事”黎扶宁唇瓣轻启。
宋幼宁本想解释两句,但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
“罢了”干脆放弃了解释,头也不回的往马车走。
走了几步,她脚步突然一顿,转过身来,两道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滚了两圈。
“本宫说过本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本宫可以护你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黎扶宁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或许是他从没认清过她。
宋幼宁对外的形象,一向是娇憨单纯,没心没肺的,甚至都让他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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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大乾未来女帝,怎么可能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他看见的只不过是她想让他看见的。
黎扶宁无意识摩挲自己的衣角,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周刺史府,夜。
“邬漆帮?!”
周刺史看着被揍的鼻青脸肿,额前血迹斑斑的老管家,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老管家跪在地上直磕头:“老爷明鉴!那匪头亲口说的,还要把那群...纳作...纳作...”
他实在说不出口那词。
周刺史脸色阴晴不定,突然起身来回踱步:“这可是太师要的人啊”
他猛地站定,“不行,得报官...”
“老爷三思啊!咱们不就是官吗?还能报谁去啊?”
老管家急忙劝阻,“而且若这事闹大了,咱们往汴京运人的事不就...丢了人是小,那要是让人知道了您和太师……”
听完这番话,周刺史顿时泄了气,颓然坐回太师椅。
思考半晌,他摆摆手:“备轿。”
过了一个时辰,轿子停在了聚集到一处住所前,周刺史“扑通”跪在黑衣人面前。
“邬漆帮?”那黑衣人面具下的眼中精光闪烁,“有点意思...这邬漆帮什么来头?”
“听下面的人说这邬漆帮是铁头山那边的山匪所组织的,神出鬼的,而今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岭南城外”
周刺史擦着汗,试探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查...”
“查什么?”
那黑衣人脸色一变,“几个山匪劫了你的货,你也好意思去叨扰上头?”
他突然压低声音,“如今太师有更要紧的事去办,这些小事别来聒噪太师,还不快滚?”
“是、是、是”眼见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太师不追他的责,心里大石头瞬间落地,在这呆着也碍眼眼,干脆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告退了。
周刺史唯唯诺诺地退下后,屏风后转出一个道人:“大人,那邬漆帮...”
“管他真假。”
那黑衣人摩挲着一旁立着的青铜丹炉,“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公主继位,取血练丹,方是正事”
“本官听说公主现下正在岭南?”
“是”那道人屈身低头道。
那道人皱眉:“听太师的意思,是要我们将公主速速带回京城,继承皇位。”
“不过这公主殿下一向神出鬼没的,如何带回京城?”
那黑衣人眉头紧蹙,思索了半晌,嘴角荡起了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二日,京城金銮殿上
殿外小雨淅沥,雾气集结,殿内朝臣们面色凝重。
“陛下,臣有本奏。”陈太师忽然出列,声音洪亮如钟。
宋洛书微微颔首,挑眉看着这老狐狸:“太师请讲。”
陈太师捋了捋花白胡须,忽然转身面向众臣,朗声道:“老臣提议,立幼宁公主为储君!”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朝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正是这位太师,在朝堂上力主立宗室之子为储,甚至不惜以告老还乡相逼。
这才导致宋幼宁虽为太女,但多年来在朝中并无官职,也无实权,身为大乾未来女帝,手上却无官职、无称号。
“太师此言当真?”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躬身道:“老臣深思熟虑。幼宁公主聪慧过人,心怀天下,实乃储君不二人选。”
“先前是老臣迂腐,如今想来,古有妇好辅佐商王,近有则天皇帝治世,女子为君有何不可?”
宋洛书顿感不妙,这陈太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想必有诈。
宋洛书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礼部尚书看了眼太师,立刻出列附和:“太师高见!公主殿下德才兼备,臣附议。”
紧接着,太师一党的官员纷纷表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