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川和江文钦对视一眼，两人跟上提着书包就出学堂的楚长生，一左一右。
江书川说：“乡试在即，长生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切不过太过于辛苦。”
“我哥的潜台词是，练武就可以停一停了。”江文钦笑嘻嘻。
江书川默了下，又说：“兵州乡试之后，长生你有什么安排？”
“我哥是想问，长生你想过去国子监没有？”江文钦继续笑嘻嘻，“按照现如今大盛的科考规矩，只要成为举人就能去国子监进修。当然啦，就算是没中举人，府学还有年终考核，到时候咱们努努力，也可以一起去国子监！”
江书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干脆不说话了，端的一副弟弟嘴快，弟弟上。
这两年，相较于楚长生和便宜堂弟褚杞，一个真打因为一个真闹，江家的这对堂兄弟，关系真的太和谐友好了。
当然，这完全是楚长生觉得，毕竟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而她老楚家基因估计不太行，熊孩子真熊！
“长生，国子监的事情不着急。不过，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不高兴？”江文钦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是真的很观察入微了。
“没什么，在长个子，腿疼。”楚长生说的很是寻常，理由也给的十分恰当，毕竟大家伙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就是——
江书川拧着眉，有点担心：“你的身高长的也确实有些快了，我和文钦像你这样的年纪也没你高，而且……”
而且什么，江书川没说。
江文钦苦着脸，假模假样哼哼唧唧，“长生，你以后不会比我和我哥高吧？不要啊，我们可是哥哥！哥哥怎么能比弟弟矮呢？当然，我肯定是要比我哥高的，哈哈哈哈……”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书川没好气瞪了眼故意张嘴乱说的弟弟，但辩解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见本来眉头不展的太孙表弟“噗嗤”乐了。
楚长生变笑边忍不住瞄瞄江书川，见对方愈发端方君子样儿都有点绷不住了，偏生还是好脾气没给某个弟弟脑门一下，顿时，心里更羡慕了。
这才是堂兄弟正常打开方式啊！
哪有当哥哥的不让着弟弟的？
褚杞那狗东西……
想到狗东西，狗东西就来了。
“堂弟，弟弟，我亲来的长生弟弟~~等等我呀呀呀呀呀~~~~”褚杞人未到，声音就先到，拖长的戏腔再次惹来好多人视线。
好在，马上到家了。
门一关，别说搁在屋里面唱戏，就是裸奔，楚长生表示自己都不care！
无他，习惯也！
好在，熊孩子本熊褚杞今儿个没有裸奔的想法，他猴子一样跳起来，将自己吊在树上后，身体灵活一翻转，就对着楚长生做鬼脸，妥妥的又是想要偷袭一波。
真就跟猫一样，兴致来了，有机会没机会创造机会反正就是要扑你一下，也不知道图个啥？
估计就图个它自个儿乐呵吧？
楚长生对此就是一拳头砸过去。
也不砸别的地方，专门挑着对方的鼻子砸，力道么不重不轻，刚好让他流点鼻血，消消熊气。
“长生！长生你怎么能这么对哥哥我？我生气啦！！”瓮声瓮气的褚杞捂着鼻子，跳下树，噔噔噔就去隔壁找人做主去了。
被要求做主的五皇子。
五皇子如今已经恢复了本来的体重，当然，最关键是他帅了啊！
人嘛，不帅的时候，邋遢点，寒碜点，不讲究点，那都挺正常，反正破罐子破摔，也就那样，反过来么，那就不行了！
五皇子好歹也是文武双全，直接一根指头就摁住了跟个小萝卜头一样的褚杞，皱着眉，嫌弃说：“有话说话，离我远点！”
褚杞：“！”
褚杞嘴一扁，哇地哭了起来。
五皇子：“！”
五皇子：“！！”
五皇子：“！！！”
该说不说，自从褚杞来了之后，泪腺发达的五皇子就很少哭了，无他，厌屋及乌！某个熊孩子哭的太丑太膈应人了，他生怕自己也是如此丑陋的哭样！
在五皇子这个前任哭包VS褚杞这个现任哭包时，楚长生已经被花嬷嬷拉到房间中，正细细把脉。
房门是关着的，门外还守着王伴伴。
周围并不安静，院子里面有褚杞嗷嗷哭的声音，间或传来乔君华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江书川的读书声，江文钦有一搭没一搭接一句的话。
屋子里面也不安静。
有沸水咕噜噜，声音很响。
对比这些声音，楚长生和花嬷嬷的说话声，就真的很小很小了，小到若不是王伴伴刻意在听，只怕也听不到。
花嬷嬷说：“生长发育乃是寻常，只是，小公子你受苦了。”
“……苦倒是不苦，但是——”楚长生顿了下，还是说，“我觉得我大姨……咳，我是想说，我这情况，葵水恐怕快要到了。”
花嬷嬷对此没有意外，笑着点头说：“该是如此，只是葵水来时，小公子要切记不要碰生冷之水，更不得使用生冷之物，一定要注意保暖！对了，到时候一定要跟嬷嬷说，嬷嬷已经早就准备好了月事带，到时候教你……”
“嬷嬷，嬷嬷。我的意思是，嗯，嬷嬷有没有什么办法，就是，让我的葵水短时间不来，或者来的时候，不痛？”
最好是一点感觉都无得那种！
楚长生试图委婉，可惜这次她的委婉花嬷嬷没能成功get到，反倒是误以为自家小主子竟然还没来葵水就开始腹痛了？这可怎么了得？！
于是乎，花嬷嬷赶忙又把起脉来，把了又把，觉得不太放心，想要出门拐个大弯儿去找退休的御医，对方最擅长小儿妇科，想来定然能看出端倪，防患于未然！
楚长生见花嬷嬷把了会脉就皱着眉起身要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对方要出门了，才有点急了，赶忙叫住，一问，乐了。
“嬷嬷，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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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意思。”
楚长生捂着脸，笑了好一会，才干脆道：“嬷嬷，距离乡试还有半个多月，乡试九天，虽然这九天每次分成三场，但每场就是三天，这些天若是来了葵水，会很麻烦！非常麻烦！”
不说每次开考前都要过的大号浴池，就是血腥味儿，那些个上过战场的搜检人员只怕一闻一个准儿，这到时候怎么办？
总不能说自己身上有伤吧？
唔，好像也不是不行。
楚长生想着想着，就开始琢磨起来必要时候弄个什么样的伤口了，完全不知道花嬷嬷已经盘算着，要不要立刻马上快马加鞭将小主子马上要长大成成人的消息送到京城了……
好吧，花嬷嬷就不是盘算，她是拿话劝住想要不走寻常路的楚长生后，就飞鸽传书了。
当然，王伴伴的飞鸽传书也一点都不慢。
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大盛的几座大山就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皇帝转悠去美人寝殿的脚丝滑一转，去了坤安殿。
皇后娘娘正笑吟吟和太子妃说话，话里话外半点没提楚长生，却又句句都说楚长生。
皇后娘娘说：“花嬷嬷传了好消息，十二岁了，孩子要长大了。”
太子妃捏着帕子，努力矜持着笑容，但终究没能矜持住，眼眶微微发红说：“早些年，儿媳一直担心没孩子，千求万盼有了，却又日日害怕，害怕儿媳福气薄，撑不住着天降的大好事儿。”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如意啊，你可是皇家妇，怎会是没福气之人？再说了，若非你有福气，太子后院指不定怎么群魔乱舞呢？！”
“……娘娘夸儿媳，儿媳高兴，可……可爷的后院，也还好吧。”
“确实是还好，至少比她老子的后院安生不少。”后面半句皇后娘娘没说，那就是，毕竟孩子少，有些女人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
想到孩子，皇后娘娘想到了某个连皇家玉牒都没上小东西，她终究是过来人，既理解太子妃这个儿媳的不容易，但是也明白有些伤口瞅着是好了，但疤痕下是否藏着脓疮却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温柔的皇后娘娘沉吟少许，正要挑开这事儿，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大姐，大姐……”皇帝欢喜的小跳跃才进门，瞅见太子妃，差点老腿一软，摔个趔趄，好在紧紧跟随的大太监当用，立刻马上给扶住了。
皇帝用力一声咳嗽，假装无事发生般肃着脸，说：“太子妃也在啊，今日又来请安？”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知道的是知道这当皇帝对儿媳妇老是在自家老婆面前刷存在感吃味了，不知道还以为在表明他多牛逼呢，皇后坤安殿中有个风吹草动他都门儿清。
好吧，皇帝确实门儿清，但门儿清也得看他有没有功夫去清楚不是？又不是什么大事，盯着，或者说守护者坤安殿的人在没有询问的情况下也不会上报啊。
所以今儿个皇帝是真不知道太子妃又双叒叕来了，还差点落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