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除去其他怪谈的领域，整个副本都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它放弃抵抗了。”小林有夏肯定道。
从两分钟前开始，新光芒的出现就慢了很多，显然不是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处，就是在想别的办法了。
小林终于脚踏实地了：“你觉得是哪一种？”
“你问我？”秦玖挑眉。
开玩笑，这是认真的吗？她难道还会涨他人气势不成？
小林收回视线：“也是。”
是他想太多了，秦玖怎么可能会不自信，天塌下来都有她的嘴顶着。
“嗯，为了让你对我的实力有一点信心，我决定给你来一场小小的烟花秀。”秦玖弯眸。
书上说过烟花是美丽的，可惜她从未亲眼见识过。嗯，时机难得，就趁现在吧。
小林：“……”
“其实……”他不想看来着？
他咽下后半句话：“……你开心就好。”
他有啥权利说不？
要是说不的话，会被秦玖当成烟花给炸了的吧？
秦玖：诶嘿~
“那么……”她抬起右手，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啪——！”
“哗啦——”
副本中，原本一个个犹如精致玻璃珠般的圆球状色彩，在瞬间之内骤然炸裂开来。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如同雷霆般肆虐，甚至将周围的窗户都震得粉碎，玻璃碎片四散飞溅，营造出一场混乱与破坏。
小林喃喃道：“…好美……”
在他的瞳孔深处，那些代表生命的色彩被点燃，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生命的奇迹。
这无边的奇迹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撼，毕竟在这广阔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比这生命的力量更让他感到震惊的了。
然而，在昨天之前，这还是另他梦寐以求、渴望拥有的奇迹。是的，这奇迹此刻在他眼中却是如此随意，仿佛就在指尖，轻轻一触就能触及。
那份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渴望，现在却像被稀释了一般，变得淡然而平静。
生命的奇迹，原本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今却以一种最普通、最自然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让他不禁感叹——
真让他感到恶心啊。
此刻小林有夏的形象已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只能映出朦胧的黑影。现在的他，轮廓分明，肌肤色泽正常，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模样。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弥漫着不祥的黑色，仿佛那是一个深邃的漩涡，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这股异样的气息，只给人带来压抑。
夏油杰思考了一瞬，拍拍秦玖的脸颊，想要让其看到这一幕。
门外顾问的推荐和那一位的推荐，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他对秦玖的态度也需要改变。
而秦玖，自然也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甚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没错，第一次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
又或者说，她的警觉之心，从未对小林完全放下过。
毕竟小林身上有秘密，从一开始就显而易见。比如他混乱的记忆，比如他奇怪的身体状态，比如他话语中缺少的那一个怪谈。
而且别忘了小林有夏最开始的出场啊，那幅会动的画像，难道这个提示还不够明显吗？
他就是那第十个怪谈——！
不过秦玖也知道，小林跟其他咒灵有那么一些不同。
——他是由人类之身融进怪谈中的。
这就是她从小林有夏记忆中得知的，他最大的秘密。
秦玖弯眸：“那么小林，我们该去下一个怪谈了。”
所以现在……她选择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很有意思不是吗？
她很好奇小林有夏最后，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来自玩家的余裕。
“……好。”小林干涩道。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如同波涛起伏，理智的声音在他心中反复提醒，这样的波动并不对劲。
然而，然而……尽管内心深处明白这一点，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渴望沉沦其中，任由情绪的漩涡将他吞噬。
他试图挣扎，但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却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自拔。在这理智与情感的拉锯战中，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矛盾与困惑之中。
灵魂好似脱离了身躯的禁锢，小林听到自己在说：“下一个……下一个是‘操场的无头身影’。”
“这个怪谈的主人公是学生，为了比赛ta一直在奔跑，可在某一次的练习中，有人在操场的一端安装了鱼线。
因为是夜晚，所以ta并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如既往地冲刺。”
“然后，ta的头颅便掉落了。”
“然而ta的身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断地、继续着自己的练习……
所以每到夜里，咒灵就必须按照怪谈的逻辑，出现在操场上。”
秦玖抓住重点：“嗯？夜里？所以这里还有早上？”
“……我以为你会问头在哪，结果是问这个……”小林满头黑线，那种游离的感觉瞬间消散。
该怎么说呢？
沙雕万岁？
秦玖抬头看看血月：“所以真的有？那现在算晚上还是早上？”
教导主任会出现在学生上课的时候，谁家好人在晚上上课啊？
一定要说的话，其实极昼和极夜这两种现象，她也是经历过的，可指着血月说早上就不对劲了吧？
“晚自习。”小林双手叉腰，“其实之前也没有，是从华国那边传过来的，我们校长脑子一抽，打算让我们这一届试试。”
秦玖真切道：“哦天呐，那也太可怜了吧，晚自习什么的。”
一说到晚自习她就想起来了，书上说，曾经的人们认为学习就是一切。尤其是在经历某些考试的时候，生命都要排在后面。
这对出生废土的她来说，其实还挺难想象的。毕竟生活在那个世界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
等等？难道说跟她一样，一次考试失利就要死吗？
嗯……看来世界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秦玖敛眸，不自觉地摸索着左手臂。
在童年的记忆里，有一件事情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背诵的一句话出现了错误，而那个她曾称之为“母亲”的存在，却用一把冰冷的小刀，穿透了她的手臂。
母亲在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造诣都颇深，她出生于天灾频起之前，曾是一家知名大医院的医生。
因此，那把小刀在她的手中如同艺术品般轻盈，巧妙地避开了筋脉，精准地卡在两根骨头中间的空隙中穿行，没有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
尽管如此，疼痛却是无法避免的。
然而，发出痛呼声是不被允许的，否则她的右小臂也将遭受刀刺的痛苦。
回想起那些岁月，母亲的手真的很巧。那些曾经的磨难和创伤，很多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永久的痕迹。
至于手筋脚筋这一类的，母亲是碰都不会碰的。毕竟她的能力，是一家在废土生存的保障。
所以哪怕身体曾千穿百孔，如今她的身体仍然灵巧如初，运用起来没有一丝瑕疵，就仿佛那些痛苦从未发生过。
“这具身体，很年轻，也很有活力。”秦玖无声道：“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只是，为何会是一具尸体？”
在游戏中活动，基本上和在现实中没有什么两样，无论是实感还是打击感。而这具身体虽然好像是尸体，但是却并不很僵硬，很好使用。
小林在无声无息中靠近了秦玖，仿佛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在她的身边，他的存在好似被周围静谧的空气所掩盖。
那双灰蒙蒙的黑色眼珠子，如同地狱中的魔鬼，直直地凝视着秦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恶意。
他道：“你——是不是在发呆？”
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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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秦玖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她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清明。面对小林的提问，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她突然伸出手，以一种迅速而坚定的意志，“啪——”的一声，将小林的问题和疑惑一同拍飞，就像拍掉一只不小心落在肩膀上的蚊子。
三小只：“活该。”
五条悟现在已经能够确定秦玖很强了，他不能理解小林到底是有什么底气，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秦玖？
还有秦玖也是，她到底为什么愿意陪着小林有真玩闹？
是新的功劳，还是新的变数？
啊真烦啊，有时候真想一发虚式「茈」，把所有东西都轰掉啊。
可惜他不能那么做，毕竟就算真的毁天灭地，也根本不会对这个“新世界”造成任何对影响，反而是新的「外来者」进入。
那说真的还是算了吧，他暂时还是对秦玖满意的，下一个「外来者」就不一定了。
嗯……找个机会跟秦玖“切磋”一下吧，到时候再叫上云雀和伏黑。
五条猫猫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钓鱼执法！你这是钓鱼执法——！”小林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的，他不满地嚷嚷着。
这一巴掌也是打醒了他，天知道刚刚要是秦玖没有动，那他估计就要吞噬对方了……
而以秦玖之前表现出来的力量，怎么想都有事以他的死亡为结束。
等等？怎么有种既视感？
就好像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有这么想过……
小林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脑子上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了。
秦玖轻哼：“所以，你就是那条鱼？”
那还真不至于，小林有真别碰瓷鱼，302的等级……
302？
又变了？
秦玖的目光一顿，她觉得事情终于开始有意思了。要知道一开始见到小林的时候，他不过130级，一点都不像是特级咒灵应有的等级。
而他的身形每一次变得更像人类一些，等级就会产生一次变化。
原以为彻底变作人类的形态之后，他的等级也会固定下来，可现在一看，还有高手啊。
不出意外的话，小林有真就是这个怪谈副本中，最为特殊的怪谈了吧？
秦玖思考着，一步踩上了属于操场的范围。
“等等——”小林伸出尔康手：“不能直接——”
一阵风吹过，秦玖回头。
“等等？你怎么没事？！”小林指指点点。
秦玖：“嗯？”
“不是，你难道不应该在进入的那一刻，双腿就控制不住的奔跑吗？”小林双手张开，大声说道。
秦玖表示自己懂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哦，强制性？
尽管我不会受影响，好吧，如果你一定想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那么做。”
她一脸迁就小孩子的表情。
小林：“……”
这很难解释，但是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先跳过这个话题吧。”他捂脸：“如你所想，一般情况下，在人类踏进操场后，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动起来，然后重复怪谈的结局——被鱼线割下脑袋。”
一根鱼线，就算人类奔跑的速度再怎么快，其实都不可能割下脑袋，顶多就是划伤声带。
所以被控制的那个人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直到超越人体的极限，直到速度足以在瞬间让鱼线割下脑袋为止。
秦玖终于是抓住了一个正常的重点：“照你这么说……实际上在奔跑的过程中，人类就会坚持不住死去吧？”
都超越人体极限了，那人还能坚持？
“呃…这我不知道？”小林挠挠后脑勺：“我们是第一批诶，大家又不是在这里出事的，我怎么知道？”
秦玖叹气：“诶，好吧。”
小林骂骂咧咧：“喂！一脸‘你怎么那么没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