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醒醒!”
一道声音一直在耳边吵,凌迩被烦得受不了,还以为是家里粘人的狗狗,下意识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啪地一声响,周遭突然静下来。
凌迩察觉不对,蓦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俊逸的黑袍男子,剑眉微皱,侧脸上赫然印着枚红色巴掌印,神情隐隐透着不悦。
是男主姬意远。
再一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流云峰小筑内,床头檀婆满脸微笑看着她——是她房间没错。
凌迩看了一圈,没发现郁云。
只有窗外呱噪蝉鸣声声入耳。
才一动,身上酸痛难忍,持剑的右手尤其胀痛,她担心被发现便没下床,半倚在床头,眨了眨眼,问道:“檀婆,我回来时你有看到别人吗?”
“姑娘说笑,此处何来别人?”
檀婆呵呵笑着,冲她使眼色,示意她这还有尊大佛。
凌迩这才慢吞吞转回视线,看向面色不耐的姬意远,下意识拧眉:“你来做什么?”
姬意远:“……”
檀婆:“……”
她用力咳了声,悄悄捏住凌迩手心,眼神刻意往男人背在腰后的手飘了下,同时还不忘摸摸自己侧脸。
——懂了,这是来送丹阳莲的。
凌迩意会,在檀婆期待的眼神中了然笑笑,而后扭头直言道:“东西放这就行,你走吧。”
“咳咳!”檀婆差点呛住。
姬意远见状并不意外,毕竟前脚才被她指着鼻子骂说再也不见。不过到底做了几年师兄妹,他了解她这个人,气性虽大,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到底,她耍脾气还是因为太在意他罢了。
念及此,姬意远倒也没介意她语气不好,只淡声道:“我来是同你说一件事。”
凌迩没说话。
“丹阳莲我确实取来了,不过——”
姬意远顿了顿,继续道:“回程时碰上意外,丹阳莲已给她人服用。”
檀婆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出声:“什么?!”
凌迩皱了皱眉,安抚似的拍拍檀婆无意识掐着她的手,掀起眼皮睨他:“那你来找我作甚?”
姬意远静静看着她,没等来她生气大闹,稍有些讶异,不过这点情绪实在太浅,不过瞬息便散得无影无踪。
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递给她一个宝蓝色小袋子:“你从前总缠着我想要个储物袋,正好这有一只。我还在山下买了些桃子,也一并收在里面了,你且收着。”
凌迩没接,盯着他不说话。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姬意远叹了口气,拉出她的手把储物袋放进她手心:“师妹放心,我既已应下为你袪疤,便不会食言。半月后的宗门大比,我会为你赢来雪芙丹。”
男人说话间神色认真,听起来颇令人信服。
仿佛和几个时辰前在郁云房中那个对她满口轻蔑的人不是同一个。
雪芙丹算得上是顶级的养颜丹药,传言服之可消任何疤痕。但因其制作艰难、原料珍稀,向来存货极少。
于天谕宗而言,雪芙丹更是一丹难求,向来作为十年一次宗门大比获胜魁首的奖品出现。
原著里,姬意远毫无疑问是这次大比的魁首,然而由此获得的雪芙丹没给原身,也没给女主,反而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了那个纠缠不清的医女。
此举对于当时还和男主处于暧昧状态的女主而言,无疑是一大虐点。
至于眼下的原著“女主”……
大概谁被虐都轮不到他被虐。
凌迩正胡乱想着,这边还站着等她反应的人脸色越来越沉。
“姑娘!”
檀婆扯她袖子,有意提醒她。
“诶诶别扯。”凌迩忙着捂住袖口,生怕被扯开暴露出从禁地带回来的伤痕和淤青。
男人没等来她目光,索性拂袖而去,“师妹既心神不宁,便好生休息罢!”
人才消失。
檀婆便双手捧起被凌迩甩到一边的宝蓝色储物袋,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
“姑娘,老奴观此物应是山下天机楼所产,向来一物难求,价高物稀。”
“且姬公子此番下山还不忘给姑娘带桃子,足见其诚心。再说那雪芙丹比之丹阳莲,可谓珍贵百倍,姑娘何必同他置气。”
凌迩冷笑:“诚心?我看未必。”
她摸了摸自己侧脸的疤:“他从头到尾,根本没说到底把丹阳莲用哪了,至于雪芙丹……没兑现的承诺统统视作画饼,没有半点作用。”
见檀婆还要再劝,她并指夹起储物袋,问道:“檀婆你可曾见我何时喜爱过这种颜色?若真是特意为我买的,怎会不在意我喜好?”
“这……”
檀婆一下噎住,不知说什么。
“不过算了,看在他愿意送我的份上。”
凌迩瘪瘪嘴,把储物袋仔细揣进兜里,再仰起头看她鬓间白发:“雪芙丹我会拿到的,檀婆莫为我操心。”
檀婆闻言这才露出笑来,粗糙手指轻轻抚摸她柔顺发尾:“姑娘想通便好,姬公子本就是姑娘未婚夫,自然心系姑娘,哪里是其他随便什么人能比的……”
凌迩面上点头应和,实则左耳进右耳出。
掩在袖中的手细细掂量所谓的储物袋——这玩意应该能卖不少灵石吧。
就在这时,窗外忽有轻微啪嗒一声响起。
凌迩一顿,往窗外看去。
檀婆及时止住话音,行至窗前探头察看,末了回头举着什么东西道:“姑娘莫惊,是落叶。”
凌迩视线在她手上枯黄叶片凝了凝,而后移开视线,从鼻腔发出嗯的一声。
窗外,树干后。
一抹黑色人影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
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窗户,暖黄色的微弱灯光映在上面,却泛不起半点温度。
手中断剑轻颤,他缓缓、缓缓拉平唇线,垂下眼,纤长鸦睫在眼底映出道浅淡阴影。
指尖抚过断剑剑锋,忽地被划出道血口。
——就,这么想找她?
他钳住躁动不安的断剑,面无表情盯着指尖冒出的血色,好一会才扯唇笑了笑,一点一点将血色抹在剑身上。
暗处探出条藤蔓,将断剑整个卷起。
尔后猛然向下,将其深深插入泥土中。
剑身瞬间变得无法动弹。
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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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颇为恶劣地拍拍剑柄,这才跟在男子身后扬长而去。
惊落的蝉蜕被人一脚踩碎,深陷泥中。
月光映照下,树影婆娑,蝉鸣依旧。
……
翌日。
凌迩起得很早,正翻来覆去找她的断剑。
正巧檀婆推门而入,捧着手里沾满泥土的棍状物:“姑娘,我方才在院子一角发现这——”
话音未尽,棍状物突然朝她飞来!
凌迩一个没注意,就被这东西扑个满怀,刚换上的雪白内门弟子服瞬间染上脏污,压根就不能看了。
棍状物表面泥土被蹭掉一块,露出里边银剑断截面。
——正是她遍寻不见的断剑!
凌迩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估摸着是昨晚郁云送她回来路上顺手把断剑扔院子的缘故。
断剑本就少了一截,放在她怀里长度正正好。
“真是受苦了。”
她摸摸剑柄,满眼疼惜。
剑身不断颤动,跟受了委屈似的直往她手心蹭。
檀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姑娘,这剑不若交给老奴去洗洗——”
“不用。”
凌迩冲她笑笑:“我自己来就行。”
檀婆欲言又止,到底无法,只得退下。
凌迩现在洗剑很是熟练,不一会就把断剑洗得干干净净,整个剑身锃亮无比,甚至可以清晰映出人影。
一剑挥出,清浅剑芒一闪而过。
地面石块骤然裂成两半。
清越剑鸣落在耳中,如闻仙乐。
她得意一笑,抱着剑甚至开始想象自己成为未来剑尊一剑荡山河的场景。
直到临出门,她才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弟子服,在衣柜中翻了翻,最后换上件轻薄简约便于行动的妃红裙裤,便急急往主峰赶。
待郁云身影远远出现后,她一把推开想要和她搭话的方琼方辉二人,径自越过众人走到他面前站定。
郁云眼也不抬:“劳驾,挡路了。”
凌迩心中喜意霎时凝固,一下拧眉,不懂他怎么态度又变差了。
不过念及这人向来阴晴不定,她没在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悄声说:
“今晚我们还去那怎么样?”
郁云没说话,面无表情绕过她,择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凌迩顺势跟上,就坐他旁边。
几堂没什么用处的水课下来,她把话翻来覆去地说,对方却不为所动,冰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他灵石似的。
凌迩耐心有限,本来求他就是想为自己多谋一层安全保障,至少晕倒后还能有个人帮忙送回流云峰。
眼下这种情况……
她龇牙威胁道:“你不愿意的话,那你洗剑的那份活别想让我帮你干!”
郁云淡声道:“随你。”
“好好好。”
凌迩磨了磨后槽牙,愤愤起身要走。
这时身后人才又幽幽出声:“听说昨晚,流云峰小筑有客来访。”
凌迩:??
“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回头问。
郁云却不答,视线淡淡扫过她袖中露出半截的宝蓝色储物袋,面色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