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姬意远有些急:“郁师妹?”
他刚回门派,才听闻有贼人闯入藏书馆之事,念及郁云住所靠近藏书馆,心下不免有几分担心,便匆忙赶来找她。
只是不知为何,门内分明有灯光透出,却迟迟没有动静。
“郁师妹,你还在恼我不成?”
他又敲了下门,语气沉沉:“先前的事到底是你冒犯凌师妹在先,如若我不逼你道歉,日后你将更难自处。你信我,我是为你好。”
屋内,烛火幽微,明暗光影在墙上轻晃。
凌迩眨了眨眼,撑着床面朝郁云靠近几分,眼神意味深长。
谁知郁云只是面无表情,伸出食指抵住她额心将人推远。
“你要不要——”
凌迩狡黠一笑,圆眸闪烁,指着门口无声比口型:“出去一下?”
不料才说完,迎面便罩下张被子,把她脑袋连同裸露在外的左肩一块盖住。
凌迩:???
她一把扯开被子,却见层层厚重床幔在她面前合拢,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空中隐有香气浮动,她迟疑地揪起被子一角放在鼻下轻嗅,是魔头身上那股淡淡花香无疑,还怪好闻的。
不过,这样是不是太变态了?
凌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怕被发现赶紧放下被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碰过。
没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停了。
然而姬意远个厚脸皮的并没有放弃:“郁师妹,你若是不开门我就直接进——”
话音未完,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凌迩下意识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去听。
“敲够了么?”
这是郁云的声音,冷淡到听不出语调起伏。
姬意远:“郁师妹,今日擅闯藏书馆之人还未抓到,外门到底偏僻,我担心你安危,你——”
“我没事。”
郁云打断他的话:“你有别的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没别的事就滚蛋。
凌迩摩挲下巴,摇摇头,魔头这种架势到底怎么当上虐文女主的?难道单靠一张脸?
事实证明,还真是。
姬意远深深凝视郁云这张漂亮的脸,全然不在意对方面上冰冷神色,自顾自继续深情道:
“师妹,你莫要意气用事,我若不是心系你,便不会一回来就往这边赶。外门离主峰太远,巡查弟子人手不够,难免有所遗漏。”
“正好此次的宗门大比会提前到一月后,我已替你报了名,考入内门后便不必再住这了。”
说着,见郁云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忧上场输赢问题,他往前半步,暗示道:
“你且放心,我会帮你的。”
“不必。”郁云淡声拒绝。
姬意远却摇头:“师妹,你还不明白吗?内外门之间差距犹如天堑,你入门多年修为却仍然停留在练气圆满,连后入门的凌师妹都——”
说到这,他似有不忍,语气柔和起来:“总之,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你好。待你入了内门,你我便能多些时间相处……”
说着,姬意远眉眼含情,忍不住再往前半步,伸手欲拉美人的手。
然而就在刚触碰到的一瞬间。
对方狠狠甩开他的手不说,还反手给了他一下。
啪地一声响,手背很快浮起红印。
郁云冷着脸,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嫌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与你口中的凌师妹可是有婚约在身。”
“那是掌门师尊亲口定下的,实在非我所愿。”
姬意远摸着有些麻的手背,非但不恼,反而多了几分愉悦:“不过师妹不必担忧,凌迩一介孤女,天资一般,所凭倚靠不过掌门师尊一人,待我……”
隔着床幔,凌迩正听男主画饼听得起劲,不料手腕忽然一紧,镯子无声发烫。
得,派活了。
她戴好面纱,又用力揉了下眼睛,直到眼眶泛红,这才猛地拉开床幔,莹莹烛光映在圆眸上,恍若泪光:
“你便是这般想我的?!”
姬意远瞬间顿住:“……”
他下意识皱眉反问:“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为何在这!”
凌迩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插进两人之间,双眼满是失望:“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便是你同师尊承诺过的不会辜负我吗?!”
姬意远:“我没——”
“你没有?”
凌迩讽刺一笑,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你和医女床榻上相拥,你说是疗伤,好。现在呢?深夜来寻她,也是为了疗伤么?”
“你莫要胡搅蛮缠!”
姬意远明显来了气:“你我婚约本就是你强求而来。”
“婚约是我强求,可亲口应下的人是谁!”
凌迩似是伤心到说不下去般红着眼别过头,话音低沉下来:
“听檀婆说,师兄亲自下山为我取丹阳莲入药,我还以为你终于愿意看我一眼,谁知、谁知你……”
女子声声控诉,却分明难掩哭腔。
单薄的肩膀微微发颤,显然难过极了。
姬意远心蓦地一软,欲言又止:“师妹……”
“别唤我师妹!”
凌迩假意抹泪,满脸决绝地把人往外推:“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但你也永远别想和她在一起!”
男人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赶出门外。
下一刻,房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
姬意远正要推门,却被门内传来的女子啜泣声定住。伫立良久,他叹口气,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
凌迩扒着门缝,确定人真走了才停下假哭,直起身来。
把泪一抹,面纱一摘,哪还有半点伤心模样。
边上郁云见状轻挑眉尖,视线凝在她那双眸子上,颇为纳罕——明明看着也就比旁人大些,怎的能藏这么多泪。
“你这茶水是干净的吗?”
凌迩突然抬头问。
对视来得猝不及防。
郁云思绪微顿,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宛若水洗般的纯黑瞳孔映着烛光,亮得晃眼。
半晌,他移开视线,故意道:“不干净。”
“你骗人,这茶壶都还是温的。”
凌迩得意一笑,寻了个茶杯细细洗过,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方才停歇。
解了渴意,她圆眸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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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势要走:“好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
侧边忽地横生一条藤蔓,拦在她和房门之间。
藤蔓尖尖卷着一柄眼熟的匕首,非要塞给她。
凌迩回过头来。
只见郁云神色清冷:“你似乎忘了什么事。”
“……”想取她血又不直说。
凌迩暗暗吐槽,接过匕首,却并不动作,反而掂在手中把玩。
郁云不语,只拿一双琥珀色眸子静静审视她。绿色藤蔓悄然缩回他身后,隔着肩头同她无声“对视”。
凌迩微微一笑:“不然我们打个商量,我有件事想——”
郁云听也不听,转头要走。
“诶别走啊!”
凌迩把匕首随意往腰带插上,旋即一个箭步上前熟练拽住他:“我这次保证不坑你,你信我。”
见他还是要走,她下意识往下拉他腰带。
谁知碰上瞬间,只听轻微嘶啦一声。
腰带竟然有断裂的迹象。
“……”凌迩一惊,迅速收回手,故作惊讶般捂住嘴:“你看,你走太快连腰带都看不下去了。”
郁云:“……”
他站定,忍无可忍回头:“你——”
话没说完,茶杯迎面抵上唇瓣。
鼻间随之漫开一阵淡淡血腥味。
郁云一顿,垂下眼,只见茶杯里,一片浓稠血色缓缓流动。
“快喝啊,等会凝固了!”
凌迩含住冒血的指尖,嘀咕道:“我肩膀上的伤都没好呢,又挨一刀。让你将就用伤口的血你不肯,就是太挑剔……”
郁云看她一眼,“灵蛊一月发作一次。”
“哦。”
凌迩点头,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可以猜猜,下次喂你的会是什么血。”
郁云轻笑着接过茶杯,仰头将血饮尽。薄唇染血,弯出凉薄弧度。
凌迩:“……”
真小气,说一句都不行。
她瘪瘪嘴,索性转移话题:“现在血也喝完了,能听我讲话了不?”
郁云双手抱胸,语气玩味:“三月助你成为长老绝无可能。”
“我没说这个!”
凌迩脸一红,有些恼。
她现在被藏书馆除名了,连一楼都进不去。
那本灵蛊实录短时间是拿不到了,剑谱还没了下文,堪称赔了夫人又折兵,白折腾一场。
不过——
想到什么,凌迩眨了眨眼,“不用你教我,我想让你帮我去一个地方,我自己练剑成不?”
经历了洗剑池被袭那一遭。
她想或许剑谱并不是最重要的,实操比什么都重要。真正上场的时候,多少招式都是虚的。
可惜天谕宗向来重法修,门内并无供剑修实地练习的场所。而她又迫于种种原因隐瞒自己改修剑道之事,多有顾虑。
况且,比起场地,更重要的,是对手。
凌迩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适合她。
见她这鬼鬼祟祟模样,郁云眯眼:“何地?”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凌迩神秘一笑,下意识想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只好退而求其次拽住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