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传来林烬遥的声音,和他沉重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他也受伤了。
意料之中,林烬遥和谢墨珩二人同为顶级Alpha,就算是有药物的影响,谢墨珩伤成这样,林烬遥自然也讨不到好处。
姜暖芙凑近谢墨珩,那双杏眸满是狡黠,她没有开扬声器,这个距离谢墨珩隐约能听见林烬遥的声音,他的视线落到姜暖芙亮晶晶的唇瓣上,觉得有点干渴。
姜暖芙故意晃着智脑,眼睛看着谢墨珩,冲着林烬遥抱怨:“怎么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
姜暖芙还是这样没心没肺。
林烬遥靠在床边,夜色尽情地洒在他身上,智脑里姜暖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娇俏明媚,这场混乱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谢墨珩伤重下落不明,谢家摆明不会善罢甘休,动用大量人力财力满城搜寻着他们。
这场任务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搅乱谢墨珩的计划,为H区抑制剂那边争取时间。
但今日不管是谢墨珩还是他,打得都格外的凶。
谢墨珩像愤怒的野兽一样见人就咬,而他每次看到谢墨珩那张脸,就想到整个宴会姜暖芙一直盯着他看。打到后面,完全是不死不休。他手中的匕首刺入谢墨珩的肩胛骨,谢墨珩丝毫没有防御的意思,只顾着冲他撕咬。
真跟疯了一样。
林烬遥提前安排好人让他在计划开始之前带着姜暖芙离开宴会厅,可最后那人满脸愧疚地站在他面前:“老大,我没有找到姜小姐。”
林烬遥当时已经离开宴会厅,闻言他脸色瞬间惨白,气血上涌,他闷哼一声当场就吐出一口血。他来不及质问那个下属,只身回去找姜暖芙。
他身上血肉模糊,脑袋里却只有姜暖芙。
此刻他听着姜暖芙娇气的声音,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太好了,她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久到姜暖芙以为林烬遥已经挂断电话时,那边才传来他的声音:“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姜暖芙眨眼,即使林烬遥刻意平缓着声调,她也能感觉到他伤得很重。她有点惊讶,单论实力他们二人不分上下,可毕竟有药物的作用,林烬遥怎么还伤得这么重。
他可真没用。
姜暖芙理直气壮:“因为我在女厕所啊。”
林烬遥笑了一声,牵动喉咙边的伤口,只得干咳几声,声音像被狂风暴雨中拉扯的破旧风车。
这下姜暖芙想装没听见都不可能了,她问:“你没事吧?”
谢墨珩胸腔震动,他忍不住嘲笑林烬遥。
姜暖芙这个空有美貌的蠢货嘴上在关心着他,实际上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根本就是没有掩饰的不耐烦,她随口敷衍一句,那边林烬遥还要拖着病体安慰她。
姜暖芙肯接他的电话估计都是因为要气他。
他心下对姜暖芙的杀意散去几分,留着她,看着她戏耍林烬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墨珩从姜暖芙身上移过眼神。
她手指轻轻抚摸着谢墨珩的伤口,他的伤口狰狞,外翻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丧失生机的暗紫色,断口处黏连着半透明的筋膜和凝结的血丝,如同被强行扯断的肮脏棉絮。
姜暖芙皱眉,那种反胃感再次涌上来,恶心。
她静静地看着谢墨珩,在逼谢墨珩做选择。谢墨珩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几个字。
谢墨珩靠近她的耳畔,离姜暖芙的智脑很近,得益于Alpha出色的听力,他听见林烬遥的叮嘱。
“那边的事情牵扯不到你身上。你胃不好,今晚宴会甜品吃多了估计又会难受,睡前吃点山楂消食。天气不好,记得关窗,风很急,不关窗晚上会吵醒你。”林烬遥刚才吞下医生准备的药剂,此时药物的副作用已经显现,他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明天记得吃早餐。”
姜暖芙被迫夹杂在他们中间,嘴角下垂,听着林烬遥的叮嘱,她用力推着谢墨珩的脑袋。
谢墨珩没动,他弯着腰,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姜暖芙,从背后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姜暖芙气急败坏,她又不想惊动林烬遥,干脆直接一口咬住面前的耳朵。
林烬遥朦胧间听见姜暖芙摔倒在地,“怎么了?”
姜暖芙把谢墨珩推倒在地,她正和他缠斗在一起,整个人压在谢墨珩身上,膝盖弯曲,恶狠狠地撞向他。
智脑仍努力工作,姜暖芙顾不上它。
谢墨珩再次凑近她,相对于林烬遥,姜暖芙看起来顺眼多了。他故意牵扯着姜暖芙的注意力,让她将林烬遥遗落在脑后,直到智脑中传来的声音愈发急切,姜暖芙才回答:“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东西。”
她坐着谢墨珩腰上,双手按住他的胳膊。
谢墨珩真是精神病。他明明不想让林烬遥得知他的定位,却故意发出动静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身上的伤口裂开,她的裙子之前已经染上了他的血,这下更是乱七八糟的。
谢墨珩再次写下几个字。
“你想要什么?”
姜暖芙伸出手指在谢墨珩胸膛写下:“解除婚约。”
她目标直接。
他掀起眼皮看向姜暖芙,“你确定要将这个承诺浪费在这里?”
姜暖芙发现他似乎不愿意,疑惑:“今天要不是我开口,你根本不知道你我之间婚约的存在。为什么不同意?”
谢墨珩道:“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那我一直都知道。你刚刚进入银冕时,我还专门去见过你。”
婚约是谢家那边强行定下的,他懒得阻止他们,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费心。姜暖芙是最后一个检验结果出来的人,检验科那边刚拿到她的报告就发现不对,便将检测报告呈到他面前。
姜暖芙竟然把一管鸡血交给谢家。
他当时觉得有趣,就干脆让人修改了报告结果。
姜暖芙以为他不知道,实际上他一直都知道,甚至她初入银冕,谢墨珩还因此特地见了她一面。
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但是,够美。
药剂的副作用逐渐加重,林烬遥觉得脑袋愈发沉重,智脑上闪烁着姜暖芙的名字,姜暖芙没有挂断电话,他的心涨涨的。窗外风愈发大,雨水拍打着玻璃,他手中握着那枚纽扣。他没开灯,只是一直用手指描绘着纽扣的外型。
姜暖芙皱眉,她不愿提起一年前的事情,尤其是被谢墨珩这个当事人提起。
她再次戳破谢墨珩的伤口,压低声音警告:“少提不相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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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相干的事?”回答她的不是谢墨珩,而是智脑那端的林烬遥。
“嗯,我是说,谢墨珩就是不相干的事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暖芙故意道。
林烬遥不想姜暖芙在电话中提到别人:“你今天怎么突然提到他?一个精神病,你离他远点。”
谢墨珩没有对这个评价作出反应,他了然地看着姜暖芙:“因为当时我对你态度很糟糕,你觉得我讨厌你?”
他自以为猜出了姜暖芙想解除婚约的原因,“我从来都不讨厌你,虽然你……”
姜暖芙打断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讨厌你呢?我解除婚约和你对我什么想法毫无关系,仅仅只是因为我讨厌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见到你那张脸就恶心得想吐。”
霎时寂静无声,潮湿的空气变得凝滞,浓烈的血腥味被这它裹挟着,沉淀到姜暖芙鼻尖。
“下雨了。”林烬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这两天天气不好,出门记得带伞。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去银冕,没办法给你撑伞。”
姜暖芙这才发现,下雨了。
他们曾在暴雨中的小亭子里热情亲吻,风把伞吹走,却没有一人注意到它,迎着暴雨缠绵。最后林烬遥去把那把伞捡回来。他浑身湿漉漉的,他低头抱起她,撑开伞。雨很大,即使撑着伞,他们还是满身雨水。
姜暖芙笑了,她一脸血污,脏兮兮的,笑起来杏眸弯弯的,天真纯粹。
谢墨珩觉得她笑得很碍眼:“这个不行,换一个。”
姜暖芙嘴角笑意散去,她伸手掐住谢墨珩的脖子,道:“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身下立刻传来谢墨珩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齿缝间挤出的痛苦嘶鸣。他整个上半身都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颈部和额头的青筋如同濒死的蚯蚓般扭动。
姜暖芙没有手下留情。
她看着他在重压下变得更加苍白、失去血色的脸。今天早上她被姜家带走做造型,一天都没吃几口饭,晚上多吃了点甜品,结果全吐了出来。计划开始进展顺利,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按照她原本的目的,只要谢墨珩在宴会上失控,她完全可以利用舆论成功退掉婚约,并且还能继续留在银冕。
“为什么不同意?”她伸手轻轻戳着谢墨珩的伤口,不解。
“你下完药看到这一切还不懂吗?你自己的药,效果是什么你不知道?”谢墨珩不再看向她这副茫然的样子,答案就在嗓子眼,他却不愿意继续说,开始用表象遮挡更深的目的,“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林烬遥双宿双飞?”
此刻他说不清更厌恶林烬遥还是姜暖芙那张一无所知的脸。
“换一个。”
他徒劳地用手背抵住嘴,他的情况远比林烬遥更差,指缝间迅速洇开刺目的鲜红,他却说:“换一个,不要把我的承诺浪费在这种地方,这一年在银冕公学挣扎得很痛苦吧?努力在不喜欢的地方生活,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很痛苦吧?来,姜暖芙,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诱惑性。
似乎只要姜暖芙开口,权势、地位、财富,她触手可及。
声音从半空中飘落到她的心头。
姜暖芙清楚地认识到,他在试图驯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