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啊,你知道我这次去哪不?”趁着没人,王天宝给姜满絮叨。.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这能问?”
王天宝首接被姜满翻白眼的表情给逗笑了:“咋不能问?大娘,咱是自己人。”
“也不是多远的地儿,苦河道,大娘知道不?”
哪能不知道?
就是这次他们服徭役的地方。
“咋,你到那里当监工?”
“那里可苦啊。”
姜满想了想,这多少是自己的粗大腿,得维护着点儿关系:“你别动,我去给你准备点东西。”
姜满根本不用人拦,往外跑一圈,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包袱皮。
一摸,还沉甸甸的,至少得有十来斤,在一凑上鼻子,香喷喷、甜滋滋,还有一股糊糊的滋味。
居然还带着一股刺激鼻腔的辛辣味儿。
这得是好东西。
“大娘?”王天宝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这一次去苦河道,说出去是历练,但实际上是被发配。
姑姑跟姑丈干架了。
他是被殃及的鱼,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姑姑心力交瘁,不能替他打点,只给他塞了一些银子,吃喝用度,到时候他用现钱买,或许姑姑会半道过去,但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
大娘来了。@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一个萍水相逢的大娘来了。
还给他塞了这么大一包。
王天宝感动,眼圈都红红的,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不能收。
姜满瞥了他一眼,“你都叫我大娘了,我能不给你打点打点?放心吧,都是自家弄的东西,肉干、红薯干、炒面,不值钱,也填不饱肚子,到时候你无聊了,嘴馋了,磨磨牙。”
“或许还能整个下酒菜。”
“这马上都入冬了,肚子里可得填满,那炒面也是现成的,我借人家锅现炒的,到时候你烧碗热水,一沏,就是现成的糊糊,里面还给你装了点红糖,拌上去一搅,嘿,那滋味肯定错不了。”
“虽说填不饱肚子,但肯定能暖暖胃啊。”
“你可得好好喝点。”
“要不然,能不能回来都是够呛。”
“大娘~”
王天宝的眼珠子湿润。
要是往常,这些东西他指定不能收。
可是现在,大娘说的情真意切,主要是现在给他叨咕这些话的大娘,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
他娘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也会给他这样打点吧?
他想娘了!
“成!”王天宝快速眨眼,赶走眼里的泪意,“大娘给我我就收,我也不给大娘客气了。,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王天宝潇洒的走。
只不过走到半截,还是回过头给姜满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亲大娘了。
不,亲娘。
天高水远的,苦河道又带个“苦”字,一听就让人胆寒。
但现在王天宝不怕了。
背着包袱皮子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不过转瞬间,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大娘家服徭役的是谁?”他多少得照顾点。
他身边的兄弟赶紧拿出花名册,等王天宝看到那个名字;“赵三福?”
“三哥?”
“咋会是三哥?”
三哥不就是那个欠债赌钱的?
不过仔细想一想:
“也得派三哥去,那么老大的人,能不懂事儿?干啥不好非得去赌博?弄不好一家子都得给你背包袱还债,要不是大娘聪明,你还得还十两吧,先去服徭役反省反省吧。”
等后来又听说老三的手指头都被断了:
“呵,不就一个手指头,能碍点儿啥?照样能干活。”
“咱们乡下人没那么矫情。”
“不过赌徒的心性都邪性,他都这样了,还被大娘派去服徭役,心里肯定恨着吧?”
“唉!”
王天宝有点头疼,他觉得他得找个机会去说说。
……
一晃就是三天。
赵老三没日没夜的干,每天都是醒的比鸡早,睡得比猪晚。
吃饭吃饭,就清汤寡水的,一顿一个窝窝头。
晚上睡觉也没地方。
就是就地一躺。
有先见的人家早就自个准备了草垫子、厚褥子,甚至还从家里带吃食,带铜板的。
他啥也没有。
每天蜷着身子睡,不知道哪一天就睡过去了。
他的手还只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也痛,很痛,但都没有心里痛。
他每多干一天,心里就多一份恨。
这可真是他亲娘啊,不要命的搓磨他。
他不就欠点钱吗?一大家子咬咬牙、勒紧裤腰带,不就挺过去了?
最不济,还可以卖块地。
但是现在老太太啥事都没给他做,不仅如此,还赶他出来服徭役。
那是亲娘吗?
跟仇人也没差多少吧?
别等他回去,等他回去看不闹翻天?
老三魂都没的凿着运河,每凿一下,都恨不得掀了她娘的天灵盖。
突然之间:
“赵三福,赵三福是谁?”
“快,上头有人找你。”
监工拿着皮鞭在上头吆喝着。
赵三福头皮一麻:咋,咋找他了?
虽然他才来这里三天,但看的多了,但凡被叫走的人,不是挨上几鞭子,就是揍上几棍子。
带着伤也得下地。
还得饿着肚子。
周围根本没人帮,一帮就是连带。
这谁敢碰?
反正到了这里,就是人命比草贱,能不能活下去就是自求多福,至少他看到的那几个现在己经躺在坑里了。
现在他被盯上了?
“大,大人,我,我没犯错吧?”
老三颤着身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吏的皮鞭“啪”的一声响在半空中,“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要不是上头有交代,态度要好点,他这一皮鞭早甩在赵三福身上。
赵老三战战兢兢,看左右,看看有没有能说上话的,结果大家都闷头赶紧干,一点儿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要是他们被盯上,也是一皮鞭。
根本没人搭话的。
老三提心吊胆的走过去,一路上搜肠刮肚的,几乎快说出了自己的毕生好话,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是冷哼一声,一点多余交谈的意思都没有。
老三心里更寒。
咋,咋回事?
催命的阎王来了?
他掰着脚趾头数,这三天也没不老实。
难,难道说,是…是他干的太慢了?
可肚子里没油水,身上还带着伤,咋,咋快?
老太太,你可是坑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