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北一步一步走上最顶端，坐了下来。
台下看着的目光各异，行者还好，学徒们都是一副敬仰的表情。
同为学徒，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有些学徒心理不是滋味：人家杀行者，破不灭山门。
自己呢？
被行者当狗呼来唤去？还得恭恭敬敬的。
也有嫉妒者：不过是仰仗外物，我上我也行。
可他们也不想想：就他们那个逼样子，人家金钱城主能正眼看他？
刑火遗迹能高看他一眼？九小姐能高看一眼，赐下源液？
强者的情谊和看好，不是何北靠着自己的表现换来的？
不说别的，余烬总是何北自己同化的吧？
他尝试共鸣术的时候，可不知道灵性能庇佑他，实打实抱着以无尽痛苦维持清醒的心思。
实际上，不用灵性，何北自己也能扛过去，无非是可能心性大变，对灵魂有些损伤。
非常人行非常之事，这些个嘴上强者，别说对自己如此狠辣，他们遇上这事，能有复仇的心劲吗？
没看行者们多数都敬佩。
因为行者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力量是不需付出代价，轻易得来的。
“师傅，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看台上，一位学徒，有些郁闷的说道。
他是被自家师傅，一位行者带来的。
师傅瞥了一眼被打击到的徒弟，心中暗乐：叫你平日目中无人，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了吧？
不过他也不想自家徒弟被打击的太惨，说道：“徒弟啊，这种妖孽你就别比了。”
“师傅带你来，就是开开眼界的，你还没见过灵纹吧？”
那位学徒点点头，是没见过：“师傅，灵纹到底是啥啊？”
其实他师傅也没见过，这玩意太难见了，首先能现灵纹的秘术就很少，再者说谁为了看个灵纹就自杀进惩罚游戏呢？
“灵纹，据说是进入杀戮游戏，职业定下的一瞬间由天地所刻画的。”
“天地众生有灵，犹以人甚之，灵纹乃是灵之所显，神之所现。”
“平日里，灵纹隐于骨，没于神，不得显，非要外在的躯壳燃烧殆尽，那一抹灵光才会乍现。”
这都是他从书上看来的，其实也是知其所以然。
“据说，每个人的灵纹都是不同的。”
学徒有些疑惑：“那为什么说灵纹都能证明职业呢？”
师傅解释道：“那是因为，虽然每个人灵纹不同，但相同的职业总有共性。”
“当然，咱们也没见过灵纹，不知道戏命师的灵纹啥样，但想来不灭们应该还是知道的。”
“职业能作假，道具能作假，誓约能绕过，灵纹总做不得假吧？”
哦，哦。
徒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开始呢。”
那位在等什么？
高台上。
何北闭目养神着，也没人催他。
不灭们这点耐性还是有的。
甚至还有人不依不饶的问询他：“小子何苦呢。”
“兵解进杀戮游戏，就算你有把握，何苦走上一遭？”
“不若答应了我，放心，哪怕众多不灭在，你只要点头，我肯定庇护的住你。”
“我庇护不住，余火总能庇护住吧？”
声音中有隐隐的傲意：“放心，不管你是不是戏命师，灰烬都不会图谋你。”
这话何北信，余火又不是窃道者，不会为了一个灵性，就断绝前路。
可不图谋灵性，人家图谋的是刑火秘术啊。
加入刑火宫的何北，怎么可能投入叛徒的怀抱？
“多谢厚爱，可惜，小子早就有所属了。”
算上昨日，这已经是灰烬第二次邀请了。
大势力有大势力的傲气，对方不再开口了。
何北这时也睁开了眼：“正好，时间也到了。”
看台上所有人都看到何北张开了眼，知道他要有动作了。
只是，忽然那位顶尖的行者色变了。
他们，感应到了，一股庞大而又爆裂的力量。
“所有学徒...”那位骑士的行者想要开口，不过——
“无妨。”天空中有声音响起，是不灭出手了。
下一秒，那些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学徒才看到，有三个太阳一般的生物进入了圆扬之中。
是余烬！
何北提前开始自证会，就是为了赶在天亮之前，让余烬露个脸。
传闻到底是传闻，很多人不会信，所以，何北要在所有人的面前，
展示武力！
让所有还有企图的人想一想，动自己的人会是什么下扬！
哪怕余烬威胁不到不灭，你的势力，你的门人呢？
当然，何北也不会那么赤裸，他面带笑意。
“大家不要惊慌！”
“这三头余烬在我的控制中，不会伤害你们。”
不过，哪怕余烬不伤害别人，对于学徒，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观看，也会受到“余烬之伤”。
好在何北提前通过气，虚空中有不灭出手。
“小子无名无势，一个自证而已，惹来如此多同僚，实在惶恐。”
“一个灵纹，不足以酬各位远道而来之苦，便献此丑。”
“以余烬之舞，为我等诸位庆！”
余烬之舞？
听到何北的声音，看台上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圆扬中央。
三头余烬的身形不停的变幻，划出一道道奇异的轨迹，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还真是在跳舞？
这叫献丑？
多数学徒都没见过余烬，何况跳舞呢？
别说他们，这等奇景连不灭们都没几个见过。
“有些意思。”
天空之中有轻笑声，当然，只有不灭才能听到。
其实，也算不上跳舞，不过是在何北的操控下，来回兜着圈子。
可谁会真看他们跳舞啊，尤其是能看出一些门道的行者们。
“这等掌控力，对巅峰行者或许没有危险，可对弱些的行者...”
“传言不虚啊。”
“这位，是个妙人。”
不管他们面上怎么说，有了这实打实的一幕，心中都更加重视了。
这还是见多识广的行者，学徒们就更不用说了。
一些学徒们涨红了脸，有莫大的荣耀。
可那是余烬啊？
除了不灭，余烬废墟最强大的生物，玩家杀手，整个地域都因此命名。
而今，在为他们起舞？
“为我等庆！”
看台上，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音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他们中的多数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
曾经有一天，一位和他们一样的学徒，坐于高台上，坦然地和虚空中的不灭畅谈。
而台下，是三头言听计从的余烬，正卖力的为他们舞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