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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师父,义庄的铃……不响了!

作者:带着猫咪走天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上回)


    小石头抬起头,眼白泛着青灰,像浸了隔夜的井水。·8*1*y.u.e`s+h~u¢.\c?o,m-


    他手腕上有道暗红印记,形状像团扭曲的火焰,正随着呼吸节奏明灭。


    九叔蹲下身,指尖刚要碰那印记,小石头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阿婆说...娘在乱坟岗等我。"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细,却像裹了层碎冰,"圈里有好多眼睛,在我脚边爬..."


    九叔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地窖石碑上"以童为媒"的刻字,又想起张木匠说小石头总说"娘在梦里拉我"——哪里是托梦,分明是阿香婆用邪术把孩子往阵眼里引!


    "秋生!"九叔扯着嗓子喊,"带碗黑驴蹄子水来!"他把小石头抱进堂屋,往八仙桌上一放,用朱砂笔在孩子眉心点了道镇魂印。


    印记刚落下,小石头突然剧烈抽搐,嘴里溢出黑血:"圈里的符...会吃脚!


    阿婆说吃够七个...就能见娘..."


    秋生端着铜碗撞开堂门时,九叔正攥着小石头的手腕。


    他看见师父额角渗着汗,指尖的朱砂笔在孩子腕间游走,画出的不是普通镇鬼符,而是能逼出阴毒的"拔阴诀"。"师父,这印子..."秋生凑近了看,后颈直发凉——那暗红印记里竟裹着根细若游丝的黑线,正顺着小石头的血管往心脏钻。


    "去把文才叫来。"九叔撕了块黄纸,蘸着黑驴蹄子水敷在印记上,"让他带《阴阳谱》里那页拘童阵的注解。"他话音刚落,小石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指甲缝里渗出黑血:"阿婆...阿婆的箱子底下有红布包...有好多...好多小纸人..."


    九叔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把小石头交给秋生,转身时踢翻了脚边的铜盆——"当啷"一声响,震得梁上的镇灵铃"叮铃"乱颤。


    阿香婆的土坯房在村东头,窗纸破了个洞,漏出的风裹着股腐臭味。


    九叔踹开门时,正看见阿香婆蹲在炕边,往个红布包里塞纸人。


    那些纸人都剪着孩童模样,心口处用血画着歪歪扭扭的"引"字。


    "道长来得巧。"阿香婆没回头,枯瘦的手还在动,"我正给黑门的老爷们备礼呢。`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她转过脸,嘴角咧到耳根,"就凭你?


    能拦得住尸王?


    能拦得住..."


    秋生已经抄起条板凳砸向炕柜。"轰"的一声,柜门裂开道缝,成沓的拘魂符"哗啦啦"掉出来——每张符上都沾着暗褐色的血,凑近了闻,有股铁锈味混着腐肉香。


    九叔踩着满地符纸走过去,掐住阿香婆的下巴:"谁指使你的?


    黑袍那老东西?"


    阿香婆突然笑出声,喉间发出"咯咯"的怪响。


    她的指甲瞬间变长,刺破九叔的手背,却没往他喉咙去,反而猛地戳向自己的舌根。


    九叔反应极快,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可还是晚了一步——阿香婆的嘴角溢出黑血,指缝间捏着张染血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个"黑门"。


    "黑门...黑门..."她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句话混着血沫:"你们...护不住这孩子..."


    等九叔和秋生赶回义庄时,月亮已经爬到了屋檐角。


    文才正蹲在堂屋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炊饼。


    见师父回来,他猛地站起来,炊饼"啪嗒"掉在地上:"师父,小石头睡下了,可...可我刚才给秋生递药,看见他腕上的印子...是不是...是不是没清干净?"


    九叔没答话,他盯着文才发青的眼圈——这徒弟最近总躲着人,刚才在阿香婆家搜查时,他明明该在堂屋守着小石头,却借口"去茅房"溜了。


    夜更深了。


    九叔给小石头换完药,刚要去厨房热碗姜汤,就听见后屋传来"嗡嗡"的念咒声。


    他推开门,正看见文才盘腿坐在地上,额角渗着汗,手里的引魂幡抖得像抽了风。


    "文才!"九叔大喝一声,抄起桌上的八卦镜砸过去。


    镜面砸在引魂幡上,"砰"的一声炸出团白气。


    文才"啊"地惨叫,七窍开始渗血——他竟在偷偷练"开魂咒"!


    "谁教你这么急功近利的?"九叔掐住他的人中,往他嘴里塞了颗镇魂丹。


    文才的血慢慢止住了,却像被抽了筋骨,瘫在师父怀里哭:"上次那只红毛尸,我魂魄都被撞出窍了...我要是再没用,师父和秋生...就要替我送死了..."


    九叔的手顿了顿。+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他想起自己刚融合两世记忆时,也总想着用现代知识走捷径,结果在聚气境卡了三年。


    他摸着文才后脑勺翘起的呆毛,轻声道:"我九世轮回,每一世都想过抄近道。


    可你看这引魂幡——"他拿起那面还在发抖的旗子,"木杆要沉,布面要软,太急着催魂,杆子


    会折,布面会破。"


    文才抽抽搭搭地点头。


    九叔给他盖好被子,转身时瞥见窗台上的镇阴钱——白天在阿香婆家搜到的拘魂符,和黑袍腰间的指骨串,还有小石头腕上的阴毒印记...这些线索像团乱麻,在他脑子里绕成个死结。


    他回到书房,点亮煤油灯。


    灯光照在案头的《玄门要术》上,旁边摊着张石碑拓本。"借魂引煞,以童为媒"八个字被红笔圈着,拓本边缘还记着现代物理课上学的"共振频率"——也许那石碑的震动,不是心跳,而是某种能引动阴气的...频率?


    窗外的镇灵铃突然又响了。


    九叔抬头,月光正透过窗纸,在拓本上投下片菱形光斑——和地窖通风口的影子,一模一样。


    九叔的手指在拓本边缘的"共振频率"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煤油灯芯"噼啪"爆响,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张扭曲的符咒。


    窗外镇灵铃的脆响突然变调,叮叮咚咚连成一串急音——这是义庄地下阴气翻涌的征兆。


    他猛地站起,砚台里的墨汁溅在拓本上,正好晕染在"借魂引煞"的"引"字上。


    "秋生!"他推开书房门,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去柴房把去年熔的铜水片取来,要最薄的那片。


    文才,把《玄门要术》第三卷和我画的磁场分布图拿来。"


    秋生正蹲在灶房热姜汤,听见师父喊,手一抖,铜勺"当啷"掉进锅里。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撒腿往柴房跑——柴房梁上挂着块半人高的铜片,是去年给任家镇棺用剩的,边缘还留着被尸气灼出的焦痕。


    他踮脚取下铜片时,后颈突然一凉,像是有谁吹了口气。


    转头看,只有风吹动柴草,簌簌作响。


    文才抱着书跑过来时,九叔已经在八仙桌上铺开宣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着螺旋状纹路。"师父,这是..."他凑过去,见纸上画的不是普通符咒,倒像是学堂里先生教的齿轮结构图。


    "引魂阵的根不在符咒。"九叔笔尖顿住,"阿香婆那些纸人只是引子,真正驱动阵眼的,是地下磁脉和义庄风水的共振。


    就像敲磬时,另一块磬会跟着响——"他指了指拓本上的光斑,"地窖通风口、石碑、这扇窗户,三点连成线,正好是磁脉的主脉。"


    文才听得眼睛发直。


    秋生抱着铜片冲进堂屋,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师父,铜片拿来了!"


    九叔接过铜片,用指甲在背面划出三道浅痕:"秋生,把这铜片磨成镜子,要能照见人的影子。


    然后用我给的朱砂,按这张图画符——"他递过张画满波浪线的纸,"这是现代物理里的频率纹,能放大阴气压痕。"


    秋生捏着纸的手发颤。


    他去年才跟着师父学认"之乎者也",现在要画这种像蚯蚓爬的纹路?


    但见师父眼里燃着少见的光,他把心一横,抄起磨石就往铜片上蹭。


    火星子溅在他手背上,疼得直吸气,却越磨越快——师父说过,急不得的是道术,该急的是救人。


    子时三刻,通灵镜成了。


    铜面被磨得能映出秋生鼻尖的汗,符纹像血线爬在镜背上。


    九叔接过镜子,对着月光一照——镜面突然泛起黑雾,像滴墨掉进清水,缓缓晕开。


    "看!"秋生凑过去,声音发紧。


    镜中黑雾里浮起淡青色的线条,缠绕着义庄的房梁、门槛,最后汇聚到地窖方向。


    更深处,有团黑影闪过,像是披着黑袍的人,只露出半张泛青的脸。


    九叔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那黑影的轮廓,和阿香婆咽气前说的"黑门",还有小石头腕间的阴毒印记,在他脑子里"咔"地对上了。"通幽境..."他低声道,"至少是通幽境的修为。"


    文才猛地攥紧腰间的铜钱剑:"师父,那咱们还破阵吗?"


    "破。"九叔把通灵镜塞进秋生手里,"阵眼在子时最弱,现在不破,等磁脉涨潮,整个村子都要变成养尸地。"他转身走向地窖,道袍下摆扫过满地符纸,"秋生拿镜照阴气轨迹,文才撒糯米封退路,跟紧了。"


    地窖的青石板被九叔踹开时,腐臭的阴气压得人睁不开眼。


    九叔点燃三柱香插在地上,香头却倒着烧,火星子直往土里钻。"阵眼在下面!"他抄起黑驴蹄子往地上砸,石板"咔嚓"裂开条缝,地底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起坛!"九叔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金色符纹。


    符纹刚成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裂开的缝隙里伸出几只青灰色的手。


    文才尖叫着撒出糯米,那些手碰到米就冒青烟,却仍在往上爬。


    秋生举着通灵镜,镜中阴气轨迹突然变成血红色,他大喊:"师父,左边!"


    九叔旋身挥剑,铜钱剑上的镇阴钱"叮叮"作响,劈碎了从左侧扑来的腐尸。


    可更多腐尸从地缝里涌出来,有的没了半边脸,有的肠子拖在地上。


    这时秋生发现


    了义庄的异变。


    “师父...义庄的镇灵铃,不响了。


    原本悬在门楣上的镇灵铃,此刻竟静得出奇,连风都仿佛不敢靠近。


    ”秋生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脸色比纸还白。


    九叔猛地抬头,手中通灵镜差点再次落地。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镜子,却发现镜面不知何时沾上了腐尸的黑血,映出的画面竟已模糊不清。


    “不对劲……太安静了。”九叔低声道,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文才忽然闷哼一声,抱着手臂踉跄后退几步。他的手腕上赫然浮现出五个青紫色指印,皮肤下渗出丝丝黑血,整个人颤抖不止。


    秋生惊呼:“师父!文才被抓了!”


    九叔快步上前,手指搭在文才脉门上,只觉一股阴寒之气正顺着经络游走,心头顿时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尸毒。”他咬牙,“有人……借尸还魂,对我们动了手。”


    地窖深处,阴气翻涌如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九叔望向义庄方向,眼神凝重。他知道,那道冷笑背后的存在,已经盯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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