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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荨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溜出九番队,东仙队长最后那句话还在她脑子里回响。
“什么镜中花水中月的,搁这儿写诗呢?”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疯狂揉太阳穴。
静灵廷的谜语人真是多,各个都想当大文豪?
“煎煎哇嘎乃!”
她决定把这段意味不明的哲学语录打包扔进记忆回收站,顺便点了个永久删除。
踩着下班铃声的最后一秒冲进综合事务科,陆荨眼疾手快地顺走了办公桌上两包剩下的茶叶。
别误会,这可不是偷,这是合理回收闲置资源。
见还有人在伏案苦干,她探头招呼道:“夏生前辈,该下班啦。”
“啊,好。”夏生从抽屉取出一把崭新的钥匙递过:“你的宿舍钥匙到了。”
“真的假的?!”陆荨连忙冲上前接过,眼睛亮得仿佛见到希望的曙光。
终于,她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了!
不用再忍受那间漏风的复古小屋,不用每天给某只狡猾的狐狸当免费保姆。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太感谢了前辈!”
陆荨紧紧攥着钥匙,已经在脑海里列起了购物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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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荨瘫在廊下,手指勾着那把崭新的钥匙晃荡。
金属的触感冰凉,但她此刻心情热切,还不时发出“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意味着什么?
是下班回来能一头栽进柔软被窝的避风港,是泡完澡后肆意裸奔也不必担心无良狐狸偷袭的安全屋。
更是向全静灵廷宣告:她陆荨,从此翻身做自己的主人了!
尤其是这可是静灵廷中央区的豪华宿舍,实打实的尸魂界中环豪宅。地段优越,安保森严,贵族级待遇。
光是想想,她就爽到头皮发麻。
她可是掏空了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一咬牙订了最高级的榻榻米和真丝床品,势必要把新家打造成静灵廷样板间。
这一次,轮到她当人上人了!
钥匙又在指间转了一圈,陆荨嫌弃地皱了皱眉:“光秃秃的,未免太寒酸了?”
高档公寓的钥匙,怎么也得有一眼富贵的既视感。
陆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回房间翻箱倒柜,从背包深处拽出一捆彩绳。
随手抽了根樱花粉的,手指翻飞,编了个歪歪扭扭的绳结,往钥匙上一套。
“完美!”她拎起来欣赏,“定制钥匙扣,静灵廷独一份!”
翻动间动作太大,背包里一堆穗子挂饰哗啦啦散落一地。
陆荨低头一看,都是之前学做的刀穗啊……
好歹市丸银收留了她这么久,临走前送个礼物,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她盘腿坐下,把那些流苏穗子挂饰一字排开,心情沉重。
对大多数死神来说,贯手续这种东西约等于废品。故而她直接舍弃实用性,一心做成装饰性挂件。
她严格参照《贵族茶话会》之手工特刊的教程,精心制作,本以为成品至少能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
结果流苏歪七扭八,穗子长短不一,整体造型之诡异,可以说丑得各有千秋。
昏倒了。
真的昏倒了。
她到底哪根筋搭错要做手工!
*
夜深,纸门才被缓缓推开。
市丸银倚在门框,视线扫过一地狼藉。
彩绳散落,线头支棱,几个歪歪扭扭的绳结可怜巴巴地瘫在地上,仿佛刚被人狠狠蹂-躏过。
陆荨跪坐在灯下,眉头紧锁,指尖和一团纠缠的彩绳较劲,头也没抬。
“你回来啦?”
她语气轻快,手上动作却更暴躁了,用力地扯了扯那根顽固的线。
市丸银唇角勾起,慢悠悠地踱到她身旁,俯身打量那堆手工作品。
“这是……”
“你要的刀穗啊。”陆荨终于抬头,献宝似的将那些成品一字排开:“想要哪个?随便挑!”
市丸银轻笑一声,指尖掠过那些造型各异的挂饰,最终停在那颗最惨不忍睹的蓝色小球上。
圆滚滚的球体歪七扭八,像被踩扁的苹果,像被捏变形的柿子,更像她平时气鼓鼓时的脸。
“我记得某人说过……”他晃了晃那个线头支棱的小玩意,故意拖长声调,“成品会‘很好看’?”
……
怎么偏偏是最丑的那个。
“那个是失败品!”陆荨老脸一红,扑过去就要抢,“还给我!”
市丸银轻松抬手,让她扑了个空。
陆荨见抢不到,悻悻瞪他一眼,又蹲回去翻找。
“建议你选这个。”她郑重其事地捧起一个相对规整精致的红色挂饰,一脸得意:“这才是我经验积累后的巅峰之作。”
“啊啦~只能选一个吗?”
市丸银把玩着那些小饰品,轻飘飘地道,“这些……全都是为我做的吧?”
陆荨耳根一热。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怎么被他说得像痴汉一样!
“你又不能全挂上!”她凶巴巴地别过脸,“选一个就行了!”
这些丑东西怎么看都是黑历史,她才不想让它们公开处刑。
“为什么不能?”
市丸银指尖一勾,五彩的挂饰悉数落入掌心。
他麻利地往斩魄刀上挂了四五个,绳结垂落,将那柄素来冷酷的利刃衬得花里胡哨。
“我想全部挂上呢~”他眨眨眼,笑得人畜无害。
“你疯啦?”陆荨瞪大眼睛,“斩魄刀又不是圣诞树!”
就他那柄小短刀,挂坠叠起来怕不是比刀身还长。到时候别说战斗了,走路都能叮叮当当响一路。
市丸银却丝毫不在意,指尖轻轻拂过那些长短不一的流苏,声音轻轻地:
“很可爱呢~”
拙劣的手工,变形的绳结。
于他而言,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只为他而做的珍贵之物。
“别——”陆荨猛地按住他准备打结的手指。
市丸银动作一顿,眯起眼一脸不解:“嗯?”
……
还“嗯?”
挂着这种跟他气质完全不搭的幼稚手工,跟直接官宣“这是我们的情侣play”有什么区别?
腻歪得让人脚趾抠地啊!
“你可是队长啊!”她压低声音,指尖戳着那串花里胡哨的挂饰,“真要顶着这棵圣诞树出门?”
市丸银歪头看她,一脸天真:“不好看吗?”
“重点不是好不好看!”陆荨疯狂地比划着。
“你的斩魄刀这么短,本身就是走速攻路线吧?挂这么多累赘,会影响你战斗的!”
空气突然安静。
市丸银的手指悬在半空,停了一瞬:“荨,明明不擅长战斗……”
冰蓝色的瞳孔微微睁开,静静地看着她,“对斩魄刀倒是很了解呢~”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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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战不行但我理论超神。”陆荨梗着脖子挽尊,说道:“总之必须取下来!”
他的斩魄刀仍斜插在腰间,那些不合时宜的挂饰随着动作轻晃。
陆荨伸手去解,却被流苏缠住指尖。
“啧,怎么越解越乱了……”
她越是着急解开,那些细密的绳结就绞得越紧,最后竟生生困作一死结。
市丸银闷笑着向后仰倒,连带着把她拽进怀里:“哎呀呀~好像解不开了呢?”
“都怪你乱动!”
她手肘抵住他胸膛,强行支起身子,发梢扫过他下巴,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狠狠瞪他一眼,语气坚决:“自己取!”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又想搞小动作钓她,这次可不会再上当了。
市丸银见她一副被逗恼的样子,还故意往后挪了两下拉开距离,眼底笑意更深。
“我不想取呢。”
他慢条斯理地抬手,指尖抚过腰间,寒光一闪,短刀连鞘递到她眼前:“要取的话……你来。”
斩魄刀入手的刹那,陆荨呼吸一滞。
真央六年,她为了赚学分和稿费,研究过的斩魄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按理说,早该对这类冷兵器审美疲劳了。
可此刻,捧着这柄斩魄刀,双手竟不受控制地轻颤。
这柄斩魄刀短得出奇,却沉甸甸地压在她掌心,
圆形的刀柄缠绕着浅蓝色的织带,暗金色的刀镡是独特的弯月形,像两条交颈缠绕的小蛇。
看似简约素雅,却散发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却处处致命。
这柄刀明明历经厮杀,痛饮鲜血,甚至刀刃上还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杀气,可陆荨却奇异地感到安心。
她曾被这道银光拯救过太多次。
比起因为自身弱小而对强大力量感到畏惧,此刻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更多却是汹涌滚烫的,像野火燎原般无法掩饰和克制的疯长的爱意。
“怎么呆住了?”市丸银伸手晃过她眼前。
“没……”
陆荨仓皇回神,低下头,碎发垂落遮住发烫的脸颊。
完了完了,居然盯着别人的斩魄刀脸红心跳飘忽飘忽的,这跟偷闻对方衬衫的痴汉有什么区别?
市丸银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
葱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解着绳结。和方才对绳结暴力拉扯的不同,她此刻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仿佛这不是一柄杀人利器,而是什么脆弱易碎的珍品,需要她全心全意地呵护对待。
……
“呼……”
陆荨长舒一口气。
那些花里胡哨的挂饰被全部取下,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斩魄刀终于露出原本的模样。
阴森冰冷的短刀此刻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温顺得不可思议。
陆荨不自觉地用指尖描摹斩魄刀的轮廓。指腹下的金属寒意刺骨,缠绕刀柄的蓝色织带却意外柔软。
鞘中的刀刃该是何等锋利?
她倒是见过他挥刀的样子。没有花哨的起手式,没有多余的动作,总是一闪而逝,干净利落,简洁致命。
可惜还没见过他始解斩魄刀……
市丸银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喉结微微滚动。
“荨。”
手指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吐息裹着笑意擦过她的耳垂:
“这样温柔地对待它……”
“是在引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