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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番队队舍的光线昏暗得恰到好处。
既能让蓝染队长的眼镜反光，又能让被问话的人后背发凉。
陆荨坐在椅子上，手指在袖子里疯狂玩着空气对对碰。
“小荨。”蓝染推了推眼镜，镜片下闪过温和的眉眼。
“听说你的斩魄刀能力很有趣呢。”
“蓝染队长……此话怎讲？”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怂了八度。
得到的是沉默的回答。
两名死神只是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完犊子。
她脑内小剧场已经开始播放《铁窗泪》，连BGM都配好了。
是代-写-论-文东窗事发了？
虽然那篇《论鬼道与电磁波的兼容性》确实水了点……还是抄写作业被举报了？
但她只是“借鉴”原著的框架，内容可都是自己瞎编的啊！
“听说你的斩魄刀在数据分析方面……”
“蓝染队长明鉴！”
她一个滑跪差点把地板擦出火星子，瞬间切换成苦情剧表演模式。
“您知道的，我从小在流魂街讨饭，到酒馆工作我兢兢业业连客人的剩饭都舍不得扔……”
眼泪说来就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一本《悲惨世界》。
“虽然赚了点外快，但我绝对没有抄袭干违法乱纪的事！那些的论文、作业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
“啊啦。”蓝染队长微笑着打断，“小荨在说什么呢？”
他的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小孩。
“我只是听说你的斩魄刀能解析数据，想请你帮忙看看实验数据而已。”
淦！！！
陆荨的表情瞬间咧开。
不是来抓人的你早说啊！
这俩腹黑死神绝对是故意等她自爆，顺便观赏她这出励志少女奋斗史的独角戏，心里怕不是笑裂了吧？
她哀怨地瞪向市丸银，眼神里写满你为什么不早说！
靠墙站的副队长无辜地眨眨眼，嘴角的弧度比AK还难压，脸上挂着“你也没问啊～”的欠揍表情。
她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原来是这个，蓝染队长过奖了。”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内心已经把五番队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从队长到副队长，全员都是披着人皮的愉悦犯。
市丸银懒散地靠在墙边笑眯眯地补刀：“小荨刚才的表情真是有趣呢～”
*
陆荨在蓝染、市丸银面前始解了斩魄刀『天书灵文』。
随着尴尬的始解语响起，半米长的钢笔在空中欢快地转着圈，笔尖在虚空中划出流畅的灵子轨迹，甚至开始自动撰写《当前定位点与灵子力学的关联性》，连文字格式都符合静灵庭文书标准。
在两名队长级人物面前呼唤文具系斩魄刀，陆荨终于体会到了社会性死亡。
“原来如此。”蓝染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仅能自动分析灵子数据，甚至能通过解析灵子波动来预测最优解……”
他抚过笔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情人，“这能力用来写胡说八道的学生作业实在是暴殄天物呢。”
蓝染队长，你是真正的大师！
陆荨突然有种遇到伯乐的感动。
她在尸魂界混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个识货的了。
哪像真央那些势利眼，当面吐槽她的斩魄刀是文具店促销赠品。
“蓝染队长过奖了。”她故作谦虚地摆手，心里不介意希望对方的彩虹屁来得更猛烈一点，实在没听够。
“最近恰好有些……有趣的实验数据需要整理。”声音温柔得像在讨论下午茶菜单，而不是什么可能违反尸魂界法规的危险研究。
“小荨要是愿意来帮忙那最好不过了。”
陆荨的瞳孔瞬间瞪大——特招offer！
还是BOSS直聘的那种。
她仿佛看到自己跷着二郎腿坐在五番队办公室里优雅地喝着茶的摸鱼场景，这样岂不是能完美避开所有打虚任务？
“能为蓝染队长效劳是我的荣幸！”她答得比方才滑跪的速度还快，“只是……学院最近安排了实习……”
她佯装为难地拖长音调，眼睛却死死盯着墙上五番队的队徽，那朵纯洁的马醉木在她眼里已经自动转换成五番队文职岗和免外勤特权。
“实习的事不用担心，五番队正好缺个文书。”蓝染的微笑在陆荨看来比真央派发的保温杯还暖心，“以小荨的能力，一定能评上优秀实习生呢。”
来了来了，传说中的队长级大饼来了。
“得嘞！”
这饼皮薄馅大，外酥里嫩，还裹着免外勤的特权，傻子才不乐意。
蓝染队长推眼镜的手指都透着愉悦，神似刚骗到愚蠢实习生的邪恶企业主管：“银，替我送小荨回去吧。”
语气仿佛在说给实习生安排个滴滴专车，却完全无视少女瞬间惨白的脸色。
*
“副队长大人……”陆荨十指死死扣住走廊围栏，指甲在朽木上刮出刺耳声响，“我忽然爱上徒步运动了。”
天知道刚才那趟死亡瞬步让她体验到了灵魂出窍的快-感，晚饭都快变成彩虹喷泉。
市丸银歪着头，受伤的表情假得令人发指：“诶～小荨是嫌弃我的瞬步慢得像乌龟爬吗？”
“绝无此意！”陆荨倒退三步，坚决摆手，“主要是我忽然参悟了人生真谛，慢活才是生命的奥义。”
他的瞬步堪比跳楼机，再坐一次怕是要把胆结石都甩出来。
阴影突然笼罩而下。
银发死神不知何时已贴近到能数清睫毛的距离，呼出的甜腻气息拂过她耳尖。
“原来是想……”刻意压低的声线像蛇信舔过鼓膜，“月下散步的约会啊～”
他故意把重音落在暧昧的词汇上，尾音上扬得能钓起一打怀春少女，陆荨把白眼翻到后脑勺。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陆荨突然抬脚，精准踩在市丸银的影子上。
虽然理论上不该有触感，但身旁某人立刻捂住心口开始表演：“啊呀～小荨好狠心啊～”
“少来。”陆荨叼着随手拈来的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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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晃动，“你的影子先硌到我脚了。”
说完又蹦跳着去踩他在月光下晃动的身影，仿佛在玩某种幼稚的跳房子游戏。
草茎在夜风里摇晃，她话锋一转：“话说蓝染队长到底在研究什么？上次你不是说在搞投资理财吗？”
她真心觉得尸魂界最缺的是靠谱的基金经理，“技术开发局都垄断市场还卷什么科研，推出一个‘瀞灵宝’年化5％理财产品不香吗？”
投资理财在尸魂界可是一片荒漠，有得赚呢。
市丸银的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眼神像在看一只主动跳进捕鼠笼还顺带锁门的蠢仓鼠。
“谁知道呢，我也好奇蓝染大人究竟会让你参与到什么程度。”
“不过……”他贴近她耳语，“小荨要是想过普通日子的话……”
温软的关西腔里藏着认真的警告：“知道得越少越好哦～”
“管他呢！”
陆荨把狗尾巴草叼出大佬的气势，“再怎样也好过跟虚面对面打架。”
想到自己只要提供灵压就能让『天书灵文』自动解析实验数据，顿时觉得这差事堪比在五番队当吉祥物，还是领技术岗工资的那种。
这年头还有比“带薪摸鱼”更完美的差事吗？
*
世事无常，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陆荨把宿舍翻得像被土匪扫荡过，连榻榻米都掀起来抖了三抖，那张空白的实习申请表依然不见踪影。
“到底去哪儿了？那可是我的投诚书。”
香织适时阻止了她的翻箱倒柜。
在香织怜悯的目光中她得知了残忍的真相，以及什么叫静灵庭式人心险恶之好心办坏事。
她那张迟迟未交的空白实习申请表，被热心朴实的平民班长当成落魄贵族的矜持，体贴地代填了贵族专属队：六番队，并在她跟市丸银玩跳房子的幼稚游戏的同时，戳章上报。
“六番队？！”陆荨的咆哮响彻整个宿舍，“那个贵族礼仪示范单位？那个优雅赴死模范支队？”
香织的折扇展开，遮住半张哀其不争的脸：“听说这次六番队的实习内容是协助清扫北七十区的虚群，很危险呢。”
“要是某些人早点接受我的建议，估计就能在八番队边喝茶边整理情报文书了，谁让你跑去谈恋爱！”
“我没有谈恋爱！工作！是工作！”陆荨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斩魄刀柄，满脑子都是当年在东八十区被虚追着砍的惨状。
现在好不容易走出了迈向静灵庭的第一步，居然要主动送上门当外卖，她陆荨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手里的斩魄刀感受到她的情绪，害怕得哐当哐当响像在给她敲丧钟。
“我现在退出实习还来得及吗……”她开始认真思考退出实习的申请措辞，六番队这群镶金边的老爷们居然为了卷实习成效命都不顾，当真优雅入魔了。
“退出？”香织的扇子“啪”地合拢，“可以呀～”
在陆荨眼睛亮起的瞬间补刀：“《真央实习暂行规定》第一百零八条——中途退出实习一律视为逃避战斗，强－制－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