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予回卧室，在门口发现一缕血迹。
想到柳燃那条坏掉的尾巴。
估计是蹭破流血了。
明斯予叫来齐蓁清理。齐蓁喷消毒水的时候，明斯予突发奇想：“你给她洗澡，她让不让你碰？”
齐蓁老老实实答：“大小姐，不让的，我本来想帮她洗洗尾巴，刚一碰她就收回去了。”
闻言，明斯予心情好了一点。
清理完，齐蓁给她端来一杯睡前喝的水，她就让齐蓁下去休息了。
睡前，好友贺千戈发来消息：“斯斯，手感怎么样？”
贺千戈是一家知名国际期刊出版集团的千金，和明斯予同岁还是同学，明家的娱乐集团常与贺家集团有业务往来，尤其是旗下的时尚杂志。两人关系一直保持挺好。
不过相比于明斯予亲自管理集团，贺千戈不需要为家族事业操太多心，她有一对身体健康且精明能干的母亲，一个很会投资运营又极度宠妹狂魔的姐姐，三个人一丁点苦不肯让她吃。大部分时候，贺千戈只需要舒舒服服当个大手大脚花钱的千金小姐，明斯予有时候挺羡慕她的。
明斯予回味着小巧狼耳的口感。
“不错。”
贺千戈：“又幸福了斯斯…改天带出来让我摸摸，我还没撸过冰原狼呢。我把我姐养的狗也带上，让她们见见，说不定它们能玩到一起去。”
明斯予：“再说吧。”
她还没摸够的东西，谁都不能碰。贺千戈也不行。
眼前再次浮现柳燃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换个人或许就心软了，可她明斯予不吃那套。
尾巴流血……想到这儿，明斯予皱眉。是不是得包扎一下？
研究员说尾巴要好好涂药才能尽快长毛毛。要是放任不管，等伤口自己愈合再长出新毛，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
太慢了。她没那么多时间等柳燃。
掀开被子下床，身体的重量压在脚上，明斯予小小的“嘶”了一声。
低头，一只脚的脚背青了一块。明斯予冷白皮，那块淤青在脚背上特别显眼。
柳燃的膝盖砸的。
差点忘了这茬儿了。明斯予收回要去给柳燃上药的心，重新躺回床上。一夜而已，这点时间她还等得起。让柳燃自己一个人在小黑屋里抱着流血的尾巴暗自垂泪吧。
柳燃不是小半只狼么，狼的生命力很强，不会因为流点血就死掉。
她得让柳燃知道，柳燃的命，是握在她手里的。
明斯予吞下两片安眠药，睡了。
***
黑暗对柳燃来说不可怕。她从冰原狼基因中获得了轻微的夜视能力，没一会儿就将房间摸索清楚了。这是一间杂物房，里面堆放着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很多都落灰了。
她将紧扣项圈的绳索松松系在腰间上方便走动，用装东西的纸箱子给自己铺出一小块睡觉的地方，蜷缩起来。
最难熬的是缺水，明斯予的恶劣程度比前两个买她又退货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跟研究员学了断水这么缺德的办法来对付她。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告诉柳燃，伤口流血了。她抱住尾巴找到伤处，用舌尖轻轻舔舐。等被开门声惊醒，外面天光大亮，肌肉松弛剂的药效终于过了，柳燃恢复了一些力气，然而缺水和饥饿又让她连挥拳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也发晕。
不能死。柳燃想。
可要向明斯予缴械投降吗？也不能。柳燃已经总结出一些经验，面对欺凌你的人，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明斯予一身垂感十足的灰色西装，勾着柳燃的项圈将她带回卧室门口，再次拴在门上。柳燃嘴唇干裂，耳朵和尾巴上的毛毛暗淡无光，明斯予心生一计，让齐蓁拿来水和吃的。
如同风吹动即将燃尽的木柴，柳燃冷漠而怨恨的眼神在见到餐盘里的食物时，霎时亮了。
出于本能，柳燃向餐盘挪去。差一寸就能碰到，柳燃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已经到了皮绳能伸展的最大程度。
明斯予记得贺千戈照顾她姐的狗时说过，想吃东西的狗最好驯。
红唇微张。“我是谁。答对了就给你。”
柳燃报复心极强：“明斯予。”
齐蓁不是说明斯予不喜欢别人叫她名字吗，她偏叫。明斯予恶心她，她也恶心回去。
果然，明斯予微微眯了眯眼。不过似乎比昨晚多了点耐心，明斯予没有立刻发作，更没有动手，而是将餐盘往后挪过一寸。
“不对。”
柳燃咬咬牙：“……你是明斯予。”
她低估了明斯予的变态程度。
此时此刻，对于一个快要渴死饿死的人来说，挪走水和食物比再抽她两巴掌还要难受一百倍。又偏偏没有直接拿走，就在她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只要她说出正确答案。
答错了。
餐盘又往后撤一寸。
柳燃跪坐在地上，握紧双拳，屈辱的浑身发抖。
“…主/人。”
最终，柳燃干哑说出正确答案。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崩塌后的碎片扎得她快要喘不过气。鼻子发酸，充盈的眼泪让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餐盘却只挪回一寸，回到她第一次叫明斯予大名的地方。
明斯予幽幽道：“刚才扣分了，现在加分也只能一点点加哦。”
柳燃嘴唇咬出血，脑袋“嗡”的一下烧起来。
她被明斯予丢在地上肆意践踏，那看起来矜贵完美的外皮实际包裹的是一颗发烂发臭的恶魔灵魂。
她真想现在就撕碎明斯予，用锋利的犬牙咬住那段修长纤细的脖子，将那冰冷的高高在上狠狠踩碎，强迫明斯予低头，让她哭着求饶。
柳燃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主/人。”
一共叫了三声主人，明斯予才一寸寸将餐盘推到她能够到的地方。
柳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连眼泪一块儿吞下。
明斯予也玩够了。她丢给柳燃一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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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好好涂在尾巴受伤的地方，就踩着细高跟去集团了。
柳燃本以为自己又会和昨天一样，被迫在明斯予的卧室门口等她回家。她拧开明斯予给她的药闻闻，确认和之前受伤时涂的药一样，才恨恨的将药涂在尾巴上。
没一会儿，齐蓁把她的餐盘收走，递来一个平板。
屏幕打开到一个购物APP界面。
齐蓁怕她，离的足有两米，说：“大小姐交代了，让你网购几件衣服。”
明斯予原话是“让她买点衣服穿，别光着屁股在我家里晃荡，不知廉耻”，齐蓁觉得柳燃没合适的衣服穿和自己也有点关系，心虚，而且后半句她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干脆省了。
柳燃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明斯予会主动让她买衣服。
想把明斯予咬死的心情没刚才那么激烈了。她已经做好被明斯予强迫不穿内衣然后时不时拿这件事羞辱的准备了，毕竟昨晚明斯予发现她没穿内ku之后说的话那么难听，似乎还有隐隐的兴奋。
她不禁回想起那双隐匿在镜片后狡黠的狐狸眼。因为生了那样一双眼，明斯予长得就是一副不好糊弄的模样，实际上也不是个善茬。
明斯予会这么好心？不由分说上手摸她的人会好心到让她买衣服，还让她自己挑？明斯予善心大发的概率比她中彩票的概率还低吧。
见柳燃愣在那，齐蓁不禁催促：“不用担心价格，这个购物APP绑定的是大小姐的银行卡，免密支付额度很高，你直接点支付就好了。大小姐很大方的，你快挑吧。”
不管了，买了再说。柳燃实在不想继续穿身上这件吊带睡裙了。
柳燃先在物流栏筛选“今日送达”。她挑了几套夏季运动服，又选了几条下摆大大的长裙。运动服宽松，裙子下摆空间大，都方便她藏尾巴。
她买的是中高端运动品牌的服装，几件衣服就花了好几千。想到不用再露屁股，柳燃心里就舒服许多；再想到花的是明斯予的钱，莫名更爽。
买完衣服，柳燃又买了几件内衣。内ku却是不好买，搜索尾椎处有开洞的内ku，出来的都是一些火辣性感的情qu内ku，一条正常点的都找不到。
柳燃不禁有些沮丧。想想也是，开洞内ku这个词条就挺不正常的，她能指望搜出来什么好东西。
有总比没有好。为了尽快拿到，柳燃用了外卖闪购送达，A市的线下情qu用品店里有卖，比网购速度更快，她选了两条看起来没那么se情的。
下完单，许久没接触电子产品的柳燃开始浏览购物软件，购物软件上的信息对她来说有不小的吸引力。刷了一会儿，柳燃点开了明斯予的购物车。
她倒要看看明斯予这个斯文败类的购物车里有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结果让柳燃很失望。明斯予的购物车出乎意料的干净，除了几个备注文字“身体健康”“向天再借五百年”“无病无灾”的定制手机壳外，剩下的二十多个全部是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