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包里摸出一个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了过去。
“哥,这是什么?”小丫头接过来掂了掂,感觉有些分量。
“给你的战利品,打开看看。”
吴母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又是什么好东西?”
小丫头好奇地问:“里面全是苍蝇?”
“那当然,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丫头一听,眼睛亮了,抱着王小六的胳膊晃了晃,“还是哥对我最好。”
吴母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快打开看看,别光顾着撒娇。”
小丫头小心解开报纸,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绿头大苍蝇,清一色的大个头。
“哎呀。”小丫头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重新包好,“这么多,吓死我了。”
吴奶奶凑过来瞅了一眼,也被那阵仗震住了,“你这是怎么弄的?这得有几百只吧。”
王小六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晚上,外面传来闫解成的喊声:“开会了,开会了,各家各户都到中院来开会。”
来到中院,那张熟悉的八仙桌已经摆在了正中央。刘海忠和闫富贵一左一右地坐着。
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问找到多少废钢铁了。
刘海忠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学着厂里领导的样子开始讲话。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主要是为了贯彻上级的重要指示精神,落实大炼钢铁的伟大任务……”
他学着厂里领导开会的腔调,说着一堆正确的废话,云里雾里地讲了半天,就是不入正题。
院里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在底下交头接耳。
闫富贵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道:“老刘,说正事吧,大家伙明天都还要上班上学呢。”
刘海忠的演讲被打断,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干咳两声,悻悻地坐下:“二大爷,这我就要批评你,工作时候要称职务,叫我一大爷。”
闫富贵眼角抽了抽,随后点点头。
“今晚这个会,主要就是统计一下,上面要求的,每户十斤废钢铁的任务,大伙儿都完成得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院里的人都唉声叹气。
“哎呦,二大爷,这上哪找去啊?”
“就是啊,我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几斤”
“我们家孩子天天在外面转悠,捡回来的都是些破瓦片,铁疙瘩的影子都没见着。”
“十斤,这分量可不少啊,把我们家能全捐,也凑不齐十斤。”
院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诉着苦。
刘海忠听着这些抱怨,眉头皱紧。
这任务要是完不成,他在街道那边的脸往哪搁?上面领导会不会觉得他刘海忠办事能力不行,连个小小的四合院都管不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横,一拍桌子:“都别吵了。”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完不成也得完成,这是任务。”
刘海忠的态度坚决,“既然外面找不到,那就从自己家里想办法。我提议,家里不是有铁锅、菜刀、剪刀这些铁家伙吗?我看都可以拿出来,为了国家建设做贡献嘛。”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把锅给捐了?”一个媳妇尖叫起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没了锅,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就是啊,刀也没了,拿什么切菜?用手撕吗?”
“一大爷,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轧钢厂的钳工不愁废钢铁。”
“我们家可就那一口锅,全家老小都指着它吃饭呢,这要是交上去了,我们喝西北风啊。”
一时间,群情激愤,闫富贵见众人情绪激动,赶紧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先别急,我有个主意。”
“现在乡下都在搞人民公社,吃大锅饭。咱们院里也可以学学,把各家的粮食统一收上来,我来分配。到时候一起做饭一起吃,多热闹。”
“我负责登记保管。做饭的时候,再按人头分配。这样一来,锅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闫富贵指了指何雨柱,“而且院里刚好有柱子这个大厨,手艺好,也方便,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的话音刚落,易中海立马反对,“老闫,柱子白天要在厂里做饭,累了一天回来还要给全院做饭,这不合适。”
“到时候饭点都过了,大家不都得饿肚子。”
何雨柱也梗着脖子开口:“就是,你算盘打真响,动动嘴皮子,活都让别人干了?”
闫富贵笑了笑,“柱子你也别急,我没说让你一个人干。”
“可以让院里的嫂子们,像秦淮茹她们,下午提前把菜洗好、切好,你回来直接下锅就行。”
“再说,也不是天天让你做,偶尔做几次,平时大家轮流来,不就解决了?”
一许大茂看何雨柱吃瘪,阴阳怪气地说:“哟,傻柱,怎么着?二大爷这可是为了集体着想,你这是思想觉悟不够,不肯为集体做贡献啊?”
贾张氏一听吃大锅饭,眼睛都亮了。扯着嗓子喊道:“我赞成,我觉得阎老抠这个提议好。大家一起吃饭多热闹,还能省粮食,我第一个报名。”
但院里明白人也不少,谁愿意把自家的口粮交到闫富贵这个算盘精手上。
“二大爷,要不你们帮我们去黑市上看看?听说那边能买到废铁。”
“对啊,去黑市买也行啊。”
“二大爷您帮帮忙呗。”
“不过这可是个苦差事,还得担风险,我看,谁家要买,得给二大爷一点辛苦费。”
闫富贵听到“辛苦费”三个字,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刘海忠:“一大爷,你看这法子……”
刘海忠琢磨了一下,去黑市买,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在院里立威信,倒是个好办法。
他点点头:“行,那就先这么办。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黑市也买不到,到时候,该捐锅的还得捐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院里的住户们唉声叹气地排着队,挨个走到闫富贵那儿登记。
闫富贵拿着笔,一边记账一边收钱,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夜深了。刘海忠和闫富贵,他们身后还跟着各自的儿子,刘光天和闫解成几人鬼鬼祟祟地汇合后,就朝着胡同口走去。
在他们身后,王小六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