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怎么让贾东旭自己动手。
“我来。”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易中海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只见他轻蔑一笑,嘴角变成了耐克形状。
他走到贾张氏身边,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他向前助跑,高高跃起,右腿在空中蓄力。
“砰”的一声闷响。
易中海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贾张氏的手背上。
这还不算完,他落地后,脚还在贾张氏的手背上用力地碾了碾,扭动了好几下。
完事他还大口喘着粗气。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捂住手,看着都疼。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剧痛让贾张氏睁开眼睛,上半身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上面一个清晰的鞋印。
易中海见她醒了,这才收回脚,脸上没有掀起波澜。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义正言辞地开口。
“贾张氏,看在大家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我不能见死不救。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去扶着自家媳妇。
吴桂芬靠在易中海身上,回头看了一眼贾家说道:“还是我家老易心善,不像有些人,平日里受了人家的恩惠,关键时候就成了白眼狼,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贾东旭听的。
贾张氏疼得眼泪直流,她捂着肿得跟馒头一样的手,指着易中海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个老绝户,我咒你走路摔倒,出门就摔断腿。”
听到这恶毒的诅咒,周围的邻居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可易中海夫妇俩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稳健,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众人看着他俩进了屋,关上门,什么事都没发生。
再联想到刚才贾家被雷劈的惨状,大家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这老虔婆的诅咒,不灵了。
“嘿,还咒人家呢,我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自己家都被雷劈了,还不知道反省。”
“这叫恶有恶报。”
贾张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顾不得跟他们吵,也顾上手痛和脚底的脓包。
她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单脚着地,一蹦一跳地就往自家那破屋子冲。
那样子,像三条腿的蛤蟆。
众人给她让开一条路,都好奇她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只见贾张氏冲进屋里,在一堆破烂的家具里翻找起来。连老贾遗像都不管。
贾东旭和秦淮茹对视一眼,满脸困惑,也跟着凑了过去。
贾张氏在已经塌了半边的炕里头扒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被雷劈得破烂的铁盒子。
都不用打开,盒子里的灰烬已经说明一切,血压瞬间飙了上来,扯着嗓子就哭天喊地。
“我的钱……我的养老钱啊。”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全没啦。老贾啊,你死得好惨啊,你留给我的钱也没啦。”
贾东旭一听钱没了,也急了,挤进人群,抓着贾张氏的肩膀用力摇晃,“妈,什么钱没了?什么钱。”
贾张氏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隐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就是你爸的抚恤金,还有咱家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用,都在这个铁盒子里,现在一分钱都没了。”
秦淮茹挤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死肥婆,一天到晚哭穷,原来背着自己藏了这么多钱。
不过现在好了,真没钱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台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缝纫机上。
那台缝纫机只剩下一个铁架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秦淮茹的心也跟着沉到了底。她不死心地走上前,在那铁架子周围翻找着。
贾东旭看她模样奇怪,开口问道:“淮茹,你找什么呢?”
秦淮茹忍着眼泪,声音都在发抖:“没……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
她藏在缝纫机夹层里的私房钱,都是她平时从菜钱里克扣下来的,还有从何雨柱那里占便宜得来的钱。
没了,全没了。
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上摆出一副死了爹妈的悲痛模样,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贾东旭还以为她是看到家里变成这样,伤心过度了。
王小六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东旭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一脸惋惜地看着那缝纫机架子,“你看,当初你要是把这缝纫机赔给我们家,现在它还好好的。”
“你们要是想它,还能来我家看看。现在就剩个框了。唉,节哀顺变。”
贾东旭本就心烦意乱,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贾张氏也急了眼,转过头,三角眼等着他开口,“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你害得我们家被雷劈,害得我的钱都没了。”
贾东旭也反应了过来,“对,都怪你,你赔钱。”
王小六算是见识到这母子俩的无赖了。
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问:“贾大妈,那你倒是说说,你那养老钱有多少啊?”
贾张氏以为王小六是怕了,准备赔钱,眼珠子一转,就往大了说。
“我那养老钱有一……不,有三千块呢。”
三千块。
王小六学着乌蝇哥的表情跟口吻说,“吹牛逼呢。还三千块,你怎么不说有三万块呢?”
“我怎么听说,以前院里的管事大爷,还经常组织大伙给你们家捐钱捐粮呢?”
围观的邻居们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那还让我们捐钱?”
“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耍吗?”
很快,话题就引到了三位前管事大爷的身上。
刘海忠和闫富贵一听这话,心里暗道不妙,对视一眼,拉着自家媳妇就想往人群后面撤。
王小六余光瞥见他们的小动作,扯着嗓子喊:“刘大爷,闫老师,你们跑什么啊?”
众人被他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一下就把刘海忠和闫富贵四人团团围住。
“刘海忠,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闫富贵,你这个当老师的,就是这么算计我们这些邻居的?”
趁着众人围攻刘海忠他们,王小六笑着看向贾张氏。
“贾大妈,你是不是真有三千块啊?要是没有,我现在就去公安局告你敲诈勒索。到时候,你就等着去劳改吧。”
贾张氏心里虚得很,她哪有三千块。可要她在一个小屁孩面前低头,她又拉不下这个脸。
她在贾东旭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递过去一个眼色。
随即,她“啊”的一声,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贾东旭心领神会,当即配合地大喊起来:“妈,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众人回头看到再度晕倒的贾张氏,都是一脸的无语。
这老虔婆一天晕三次,是真晕还是假晕啊。
刘海忠和闫富贵趁机大喊:“快让让,救人要紧,得赶紧把人送医院。”
两人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手忙脚乱地把贾张氏抬上板车,推着就往院外跑。
贾东旭也趁机跟在后面溜了,只留下秦淮茹和棒梗母子俩。
院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秦淮茹。
她只能抱着棒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声哭泣。
王小六撇了撇嘴,说了一句:“都中午了,怎么还没饭吃呢?”
这话提醒了众人,光顾着看热闹,大锅饭还没弄,于是都三三两两地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