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枝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这要是摔跤的话,那不得出事啊。
她一阵后怕,惊魂未定。
“没事吧?”宁芷脸色都有些发白,“怎么回事?鞋子的问题吗?”
桑楚枝勉强的靠着宁芷的力道站稳身体,拍了拍心口。
“我不知道,突然就脚下一滑……”
她低头看着地面。
干净的瓷砖地板上,有着湿润的痕迹,未干的水渍。
“可能是……”
桑楚枝刚说了三个字,忽然面前刮起一阵风。
紧接着她便落入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楚楚,你怎么样?”商聿洲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吓到了吧?有没有受伤?”
桑楚枝艰难的从商聿洲的胸膛里,抬起头来,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没事,地上有水,我没注意看,滑了一下,还好宁芷扶住了我,”桑楚枝回答,“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商聿洲薄唇抿得极紧。
他看向地面的水渍。
确实存在。
“可能是清洁人员的疏忽吧,”宁芷在旁边说,“好在虚惊一场,没事没事,以后多注意。”
然而,商聿洲一抬头,犀利的目光却直接扫向江妍悠。
看得江妍悠心惊肉跳,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脚步。
聿洲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看她?
难道,这也怪她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商聿洲责问的话语劈头盖脸的压过来:“是不是你干的?”
“我?”江妍悠指着自己,“我站在这里动都没动,聿洲哥,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怀疑我?我压根没靠近桑楚枝,离她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呢!”
“再说了,是地上有水,估计是刚拖了地,还没有完全干……这也能怪到我的头上?”
是不是桑楚枝出了什么事,只要她江妍悠在旁边,都是她的锅啊!
越想越委屈。
她就变成背锅侠了?
那就祈祷桑楚枝永远平平安安,不然的话,有一星半点儿的闪失,都得算在江妍悠的账上!
商聿洲的目光依然无比的锐利:“除了你,还会有谁?”
江妍悠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明明不是她,却非要怪她!
她还无法自证!
等等。
还是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江妍悠理直气壮:“聿洲哥,你调监控,看看我有没有碰桑楚枝一根头发丝!她自己滑倒,就因为我在场,我就要背这个责任?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欺负人么!”
她就不信了。
她还撇清不了关系。
结果,却听见商聿洲说:“你想要害她,自然会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留下把柄?”
江妍悠半张着嘴,傻眼了。
“监控都证明不是我的责任,你……你还要怪我,还不相信我?”
商聿洲问道:“是不是你故意串通清洁工,故意在这里留了一摊未干的水渍,然后引楚楚走到这里来……再赌一把,看她会不会滑倒!”
这下,江妍悠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真的要气死了。
居然还能怪她,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哑巴了?”商聿洲声音一扬,“狡辩不了了?”
“不是,我,我我……”
江妍悠眼眶一红,委屈的想掉眼泪。
可是这一招,她以前用过太多次了。
已经没用了。
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听过。
所以,哪怕这次江妍悠是真的委屈真的想哭,也没有人再相信了。
“又想通过假惺惺的哭,来躲避指责?”商聿洲问,“江妍悠,你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创意?”
“我没有……聿洲哥,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江妍悠的委屈达到了最巅峰。
她连哭都被说成是假模假样。
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啊,”江妍悠抽抽搭搭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一边抹眼泪,一边控诉,“我,我是那么坏的人吗?”
“明明就是桑楚枝自己没走稳,滑了一下,凭什么就赖到我的头上?就因为我在场?那今天桑楚枝要是真的摔跤了,流产了,这个责任就全算在我头上了?”
“不管我有没有做,都怪我了?可是,桑楚枝流了产,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就为了出口恶气吗?我至于吗我?我只是来逛个街,买完东西就回家,结果,结果……”
江妍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商聿洲的眉头拧得死紧。
“你就庆幸,楚楚没有摔倒。”他冷着脸,“否则你绝对逃不了干系。”
“我没有!聿洲哥,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商聿洲根本不听。
认定了就是江妍悠在惹是生非。
“我看,你是又想闭门思过了,”商聿洲音色沉稳,带着明显的对她的厌恶,“江家又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不,我……”
“好了,”商聿洲打断,“念在楚楚并没有出事的份上,我可以从轻发落。但你和江家,也该长长记性,有个教训。”
江妍悠愣愣的看着他:“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聿洲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商聿洲看也不看她一眼,低下头,温柔至极又轻言细语的哄慰着桑楚枝。
那是江妍悠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哪怕之前商聿洲故意纵容她靠近时,他也没有对她这么柔情似水。
“我们回家,”商聿洲扣住桑楚枝的腰,“你啊,还是要我看着才行。我总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这不,差点又出问题了。”
桑楚枝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出声。
他就这么拥着她,往外走去。
江妍悠在原地哭得非常凶。
宁芷抱着双臂:“别哭了,人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好演的。”
“我没有演!”江妍悠大声的反驳,“我就是想哭,不行吗!?”
“行,行,你哭,你使劲哭,哭得全商场的人都在看你,你就出名了。”
江妍悠更大声了:“要你管啊!你以为谁啊!你一个戏子,孤儿院出身,底层摸爬滚打的女人,也配和我说话吗?真把自己当上流人士了?”
宁芷脸色一变。
“她要是傅太太,那……她配和你说话吗?”
傅庭臣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