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庭臣回答,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脚步飞快。
傅庭臣想过……去追她。
甚至,他的脚步都已经迈出去了。
但他也是人,还是男人,高高在上有颜有钱的男人,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也是要尊严要面子的。
再爱再爱,他也不想一直当舔狗。
所以,傅庭臣又顿在原地。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宁芷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情绪正上头,就算他强行沟通,换来的也只会是她的恶语相向。
傅庭臣站在那里,好久好久,身形都没有动过。
好像凝固静止了。
病房门口。
商聿洲和桑楚枝站在门后,同时收回了目光,对视一眼。
“怎么闹成这样啊……”桑楚枝小声的嘀咕着,“连我都觉得,都觉得宁芷过分了……”
要知道,她很少站男人那边的。
她一向是站姐妹这边。
可是目睹整个过程,的确是宁芷脾气差不讲道理。
傅庭臣能有这个态度和反应,已经是非常非常绅士了。
商聿洲说道:“是宁芷的错,但,也许不是宁芷的错。”
“啊?什么意思?”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桑楚枝听不懂。
“不好解释,”商聿洲抿唇,“一种感觉而已。”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宁芷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傅庭臣更清楚。
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转了心性,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呢?
一定是发生了经历了什么事。
如果宁芷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性格的话,傅庭臣根本不会追求她。
桑楚枝提议道:“你去安慰安慰傅庭臣吧,他一个人在那里,好可怜哦……他好像要碎掉了。”
“我安慰他?”
这可是为难商聿洲了。
男人之间,哪里懂得什么安慰。
自己的女人怎么哄,都是慢慢学习,慢慢积累出来的经验。
哄兄弟?
想想都有点……
gay里gay气。
再说,商聿洲和傅庭臣之间,向来都是互损的毒舌模式。
“对啊,”桑楚枝点点头,“不然我去安慰吗?”
“那肯定不行。”
“所以你去,快点快点。”
桑楚枝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商聿洲。
商聿洲就这么被老婆推出了病房。
傅庭臣听见动静,侧头看过来了。
“咳。”
商聿洲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朝傅庭臣走去。
他回头瞥向桑楚枝。
桑楚枝招招手,示意他赶紧去。
行吧,听老婆的。
谁叫他是妻管严。
傅庭臣还是站在原地。
“又让你看笑话了。”傅庭臣说,“我很失败吧,对不对?”
他没有了平时的慵懒松弛,也不想开玩笑了。
整个人淡淡的。
要知道,傅庭臣这种人变得淡淡的,那说明心情肯定极差。
商聿洲摇摇头:“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和桑楚枝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他们走了。
直到听见走廊里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还夹杂着争吵。
于是才来看个究竟。
结果就看见了宁芷摔包的这一幕。
“我也没想到,”傅庭臣叹了口气,“宁芷就好像一个炸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我也不知道哪句话,那件事,或者哪个细节,会触动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你不觉得她……奇怪吗?”
“一开始,我只以为她是讨厌我,因为我威胁着她,和她复合了。所以她有点小情绪是正常的,时间一久,慢慢也就散了。可现在,她是真的奇怪了。”
宁芷变本加厉。
情绪不稳定。
咄咄逼人。
好像被下蛊了似的。
商聿洲想了想:“也许,她遇到了什么事。”
“我是该查查她了,她最近很不对劲。”傅庭臣皱着眉头,“但是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没看出来异常。”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变得暴躁脾气差。”
傅庭臣按了按鼻梁。
半晌,他说:“其实我已经在思考,这段感情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了。”
商聿洲一怔:“你要放弃?”
“是的。我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复合只是第一步。
有了名正言顺的关系和身份之后,就是培养感情,展望未来啊。
可当下,傅庭臣怎么和宁芷有未来?
她一心想分手。
“我还在思考,是不是我和她真的不适合,是我执念太深,总想抓着她不放,”傅庭臣又说,“可能分手后,她会遇到她真正喜欢的人。”
商聿洲沉默不语。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这一次,商聿洲也看不清楚。
可能在感情上面,这两位都是没什么经验的。
毕竟只有女人追他们,他们极少追求女人。
傅庭臣自嘲的笑笑:“如果你和桑楚枝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
这还真的把商聿洲给问住了。
“算了,你们不可能这样,你们一直都挺顺利的,好好幸福吧,走了。”
傅庭臣故作洒脱的挥挥手,往电梯口走去。
商聿洲折返回病房。
“怎么样?”桑楚枝眼巴巴的看着他,“傅庭臣心情有没有好点?”
“更差了。”
“啊?你损他了?”
商聿洲:“我没这么缺德。”
“我回头……跟宁芷聊聊吧,”桑楚枝歪着头,“她最近是很奇怪。”
“你说上次她来伊蔻找你,在你办公室哭?”
桑楚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不许传出去。”
就她和宁芷知道。
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肯定就是她说的。
商聿洲说道:“爱情自有天意。随他们吧。”
“我们能撮合一下还是撮合,实在不行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对了,”桑楚枝说,“我叫了医生过来,给你包扎伤口。”
一想到他身上还有火海里落下的伤口,她就心疼。
“快快快,脱掉衣服,让我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在这里脱?”商聿洲挑眉,“确定?”
“我是说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桑楚枝拍了他肩膀一下。
想哪里去了。
满脑子颜色。
“其实这里也不错,”商聿洲四处打量着,“在病房里……我还没试过,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桑楚枝正要啐他,医生敲了敲门。
“进来吧。”她应着。
医生开始给商聿洲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