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被周亡的眼睛看的一愣，转而又想起，周亡并不能看见他。
苏妄一个人站在墙角，身为环绕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寂。
我没管他，轻轻瞥了眼，就收回目光。
果然没一个长的差的，
我看着姐妹俩的照片感慨。
「周姐，你就这一张照片啊？」夏甜划拉着我的相册，发现更多的是风景照。
「果然是长辈呢，好爱拍风景。」夏甜随口一说。
「……」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仅自己可见)
「周姐老家就是在本地吗？」夏甜放下手机，好奇的看着我。
「嗯。」
大概应该是吧。
「你呢？你老家在哪里？」
「在……」夏甜刚说一个字，就突然停下，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忘记了。」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正常的成年人一般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
夏甜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自己知道，可一细想，又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我并没感到惊讶，因为这情况在我的预料之中。
于是我们又陷入一阵沉默。
死一般的静寂。
她看着我，而我逃避了她的目光。
我感觉到夏甜移开了视线，她语气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什么时候吃饭？」
她询问我。
我这才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呃……你现在要吃吗？」
「嗯。」
她轻轻的起身离开，留我一人坐在床上。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夏甜恨我？
刚才她看我的那一瞬间，
眼睛里翻涌着无尽的恨意。
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故事』吗？我的心里浮现出疑惑。
应该是不知道的，
我在心中反驳自己。
那她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手机，回到客房。
「苏妄哥，你吃饭吗？」夏甜去敲了苏妄的房门。
「你没心情不好？」苏妄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正常的神情疑惑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和周亡聊天了？」
「啊，这个嘛……」夏甜嘟了嘟嘴，有些失落，「我想我姐姐了。」
真是想不到的理由。
「她不去吃饭吗？」
「不知道。」夏甜摇头。
我没什么胃口，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本来体质就不好，前两天也没睡好觉，感冒倒也正常。
只是我实在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也懒得去找药。
「你真的好垃圾。」“系统”的声音变得很小，「最好还是去找点药吃。」
「噢。」我点头应着，身体却丝毫不动。
「……」
「我是绝对不会帮你拿药的。你最好快点起来。」“系统”语气硬邦邦说着。
「噢。」我提了提被子，翻了个身。
「下不为例。」一阵沉默之后，“系统”说话了。
「？」
我坐起身，感冒药和温水一并出现在我手中。
「?」
“系统”今天抽哪门子的风？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看见，但我还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滚吧。」“系统”丢下这一句话，不再出声。
我喝了药，又躺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洗碗。
别说，我现在好像还蛮习惯当阿姨了。
打开门，我和站在门口的苏妄面面相觑。
「怎么了？」还没等我问，苏妄先抢过了我的台词。
「没事。」
苏妄似乎还想问我，我只好如实回答他。
「身体有点不舒服。」
苏妄愣了一下，「那你准备吃饭吗？」
「嗯。你们都吃完了吗？」
「夏甜把碗洗掉了。」苏妄像是知道我接下来会问什么。
「噢噢。」我准备下楼。
苏妄跟在我旁边。
到了楼下，我盛粥时，惊讶的发现这居然还是热的。
「夏甜热的。」苏妄站在我身旁解答。
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池子里的碗根本没有被洗掉。
碗上全都笼着黑雾，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我没有拆穿苏妄，拿了个勺子，安静的喝粥。
苏妄在我对面坐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今年多大了？」我随意开口问道。
苏妄看了我一眼，「25。」
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好笑，活了几千岁的鬼，怎么就才25岁？
「挺好的。」
「你有孩子吗？」苏妄猝不及防的问我。
「……没有。」我嘴角抽了抽，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不会觉得他是我孩子吧？！
这可不兴想啊！
我才25呢。。。
听到我这么回答，苏妄很明显的失落了。
竟然不是吗……
苏妄耷拉着眼睛，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
「晚上你就不用煮饭了，夏甜说她想试一下。」
我舀了一口粥，点头答应下来。
☆
「我为什么要做饭——」夏甜崩溃的举着铲子，「苏妄哥，我没做过饭啊！」
「周亡不舒服。」苏妄淡淡说道。
「……」夏甜一下子就安静了，「哈哈，我忽然想起来我其实会做饭。」
「那个……」苏妄纠结的开口，说出的话，让夏甜目瞪口呆，「教一下我。」
「苏妄哥，你没吃错药吧？」夏甜放下锅铲，幸灾乐祸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些糊涂话？」
「谢谢。」苏妄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行吧行吧。」夏甜“勉为其难”的答应他。
「中午碗是你洗的啊？」夏甜忽然想起来，毕竟周亡人不舒服。
「嗯。」高冷的一个字，夏甜不知为何从中听出了一些骄傲。
「哇。」夏甜拎起洗洁精，「你挤了半瓶，就洗四个碗。」
「真是辛苦你了哈。」
苏妄沉默。
楼下真的好吵，我躺在床上，不停翻身。
睡不着了。
「你为什么要加那么多糖！！！」少女洪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你干脆把糖当饭吃就好了！」
「不是，你好歹洗个碗啊！」
听出来夏甜很崩溃了。
这倒让我有些好奇，晚饭会被做成什么样子？
「系统，这台风天，食物中毒怎么办？」
“系统”一如既往的没回我。
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
坐在饭桌上，我松了一口气，卖相都很正常。
我硬是忽略了另外两个人灼热的目光。
唔……
「很好吃。」我毫不吝啬的夸赞他俩。
「那就好。」夏甜整个人放松下来，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瘫。
就这顿晚饭，他们两个做了快4个小时。
真·从白天做到黑夜。
如果不是有苏妄的话，夏甜相信这顿饭应该很快就会做完的。
真是托苏妄的福了。（咬牙）
不过夏甜很快就高兴起来了。
因为——
她要和周亡睡觉了！！！
咳咳，
周亡进去洗澡了。
夏甜抓紧时间，把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给做掉。
她从床底掏出瓶子，然后轻轻的咬破手指，伤口处刚好只流出两滴血。
夏甜神色漠然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个动作，已经进行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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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次。
她握着瓶子，睫毛在轻微的颤抖。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后一次。」夏甜垂着眼睛，自言自语。
棕色的枕头背后，晕开了更深沉的颜色。
与之对应的，是夏甜眼里复杂阴暗的情绪。
镜子里朦胧的水雾将我的五官变得模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我觉得这一切是一场梦境。
就像我从前做的那些『梦』一样。
医生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
「都是假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一点。」
「只是小说而已，不要太沉迷于虚假的东西。」
「呼——」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到你了。」
「好哒好哒。」夏甜看了眼周亡水淋淋的脸，好心提醒，「纸巾在桌子上。」
「嗯。」
擦完脸，我把今天的记录任务给做了。
靠着枕头，我等待夏甜出来。
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就让我想起，浴室里有很多化妆品。
这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你人很不舒服吗？」“系统”突然说话。
「还好，怎么了吗？」
「没事。」“系统”不再说话。
果然，夏甜出来时，身上没有一处湿的，特别是脸，干爽的让人惊讶。
不过，我现在不想想这么多，大脑很是疲惫，等她上床之后，我就关灯了。
我微眯着眼，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了一团黑影。
「又是鬼啊？」
我现在心态放得很平。
「啊，还不止一只呢。」我无聊的数着。
来吧。
我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夏甜做了什么。
黏腻的触手从小腿处往上攀升，鼻尖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头发像是被谁扯着，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不敢发出动作，但我看清了这些东西的样子。
一个没有头，一个涨得巨大，一个全身泛着青紫色。
我咬住牙齿，尽力不发出声音。
有东西在舔我的腹部，很痒，我很想笑。
憋笑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这让我的身体不断颤抖。
夏甜侧着头，看着蜷缩起，在不断颤抖的身体。
她闭上眼，慢慢握住身旁的尖刀。
最后一次了。
她想。
那就看看周亡的运气怎么样吧。
我掐住了缠绕着大腿的触手。
触碰到它的瞬间，有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好难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通灵』
「那个好吃的味道从哪里来的？」
「你，能不能走开？」我在脑海中开口。
「……」
「你好香。」
触手在我手中动了动，「要吃掉你。」
没办法交流呢。
我把手伸向枕头后，拿到了笔。
「“系统”，能给我的笔加一些设定吗？」
「修改设定——」
「修改失败。」
“系统”静了一瞬，重新通报：
「修改成功。」
「当前修改值：0」
我没时间思考两次结果不同其中的缘由，反手就把笔尖扎进触手中。
「啊——」
触手在我脑海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我握紧笔，加重力气。
手中的触手渐渐消失。
我下意识的侧了个身，用笔尖划过头发。
头上的疼痛感消失。
转过头，浑身青紫的鬼正躺在我身旁。
没有眼白的眼睛，正安静的与我对视。
我迅速把笔捅进它身体里。
而在周慈的身后——
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入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