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是周亡』算个『秘密』？
「系统，怎么回事？」我满腹疑问，试图向“系统”找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似乎也很疑惑，「这怎么能算是秘密？」它不解的反问我。
「……」
它竟然不知道？
那任务的完成，是谁判定的？
一股难以言说的震惊定住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莫名寒颤。
「任务不是你发布的吗？」我惊异的询问它。
「……」“系统”沉默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它才开口回答我：「是。」
我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我『恐惧』而又『震惊』的事。
来到这个世界，我有想过这件事情，但最后还是被我否决了。
可是现在……我突然发觉。
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居然是正确的。
因为相似的理由，所以我在『现实世界中』想要死亡。
来到这里，居然也是一样的。
我有些崩溃。
「不玩了。」我尽量态度平静的丢下这句话，然后起身回房，「我去睡觉了。夏甜小姐你们自己玩吧。」
夏甜抬起眼睛看着我，但我避开了她的视线。
很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他们。
「怎么回事，苏妄哥？」等周慈离开，夏甜质问苏妄，很明显是苏妄问出问题之后，她才态度不对的。
夏甜理所当然的怀疑起苏妄。
苏妄皱着眉，也很疑惑，「我也没问什么问题吧？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吗？」
「比起你直接戳人心肺，我那个问题已经问的很好了吧？」苏妄转而把问题抛向夏甜。
夏甜：……
夏甜说不过他，鼓着腮帮子十分不满，毕竟她确实做的有点过分。
「怎么办？」夏甜非常苦恼，不自觉蹙起秀丽的眉毛。
「……你也去睡午觉。」苏妄收拾好了扑克牌，准备离开。
「那周姐？」夏甜疑惑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平淡。
苏妄停在房门口，意味不明的看向了客房的方向。
「我觉得……」
「她不会太久的。」苏妄低声自语。
「你说什么？」夏甜没听清楚。
「没什么。」苏妄离开了。
「呼——」夏甜看他离开，长舒一口气，用手掩面，擦去额头的汗水。
不过怎么是……
白色的汗水？
「你怎么了？」“系统”不解的询问我，「你的反应好大。」
「……」
我站在窗边，用头抵住透明的玻璃，失神地看着模糊不清的远方。
「周慈？」“系统”好像在叫着我的名字。
但听得并不真切。
「从二楼跳下去不会死吧？」
我遗憾的想着。
「你可以杀死我吗？」我询问“系统”。
「……」
「不可以。我没有那个权限。」“系统”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
「这样啊……」
我垂下眼睛，抚上了自己的左眼眼皮，那里有一颗不明显的痣。
微凸起的皮肤，带来不一样的触感。我控制住了想要扣它的欲望。
「我很迷茫。」我如实对“系统”说，因为我现在太需要一个人来听听我说话，除了小说中的人物。
以前都是我的朋友，或者医生，现在我身边只有一个“系统”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某种不明生物）
“系统”没有答应我，但我隐约觉得它在等我倾诉。
「我发现这个世界，跟『我的世界』一样。」我望着在大雨中呈现出的绿色山脉，连绵不断，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延伸到我看不见的远方。
「你……看过我的小说吗？」我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最喜欢我写的哪一本小说吗？」
“系统”想了想回答：「主角是谢知渊的那本小说。」
「嗯，《死亡雾都》。」我点了点头，却否定了这个说法，「我最喜欢的，是《未来的危机》。」
“系统”没有说话。
「你知道《未危》的主角叫什么名字吗？」
“系统”不语，只是一味沉默。
「啊——」我轻声感叹，「好想去死。」
「你不想死的。」“系统”又一次肯定道，「你不想死。」
「嗯哼～」我耸了耸肩，没再和它辩论这个问题。
不过关于喜欢，我想了一下，
要说最不喜欢的，估计这就是这本书了吧——《鬼王的宠妻》
午睡去了。
「睡不着啊！！！」夏甜烦躁的揉着头发，一脸抓狂，「太无聊了吧！」
「苏妄哥在干嘛呢？」夏甜握着门把手，准备去找人。
门打不开。
夏甜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她凝重的望着房门，这个房子里，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不对，是鬼。
恶鬼……
怎么会听人的话呢？
夏甜忘记了最致命的这一点。
她忘记了，她手上的筹码只有自己的性命，她却妄想用自己的命来约束恶鬼。
「苏妄哥……」夏甜呢喃着，眼神放空，回忆起了他们相遇的场景。
那是一个很平常无趣的夜晚。
夏甜刚过完20岁生日，这也是她第一次离开姐姐，独立到另一个城市生活。
吃完蛋糕，夏甜洗漱完，上床睡觉。她隐隐约约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无数看不清样子的东西啃食，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慢慢分食，变得血肉模糊，疼痛至极。
她疯狂的挣扎，那些东西却紧紧的缠在她的骨血之上。
痛苦，成了唯一的感受。
然后——
苏妄出现了。
想到这里，夏甜瞳孔紧缩，琥珀色的眼睛变得有些黯淡，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强大又俊美的男人出现，夏甜将他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苦苦乞求，求男人救她。
苏妄确实救了她。
……
但也吃掉了她的心脏。
噬骨灼心的痛，直到现在，还影响着夏甜。
只是回忆起这件事情，她的身体就在颤抖。
所以夏甜不理解。
她居然喜欢上苏妄了？
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恶鬼？
她恐惧、害怕、避之不及。
她第一次干涉苏妄吃人的时候，苏妄吃掉了她的左腿。
人是自私的，夏甜没有办法在苏妄每次饥饿的时候都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吃。
她无法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吞下。
恐惧不已，因为这真切的是一个吃人的恶鬼。
于是她逃避，只让苏妄不要吃她身边的人。
可她又确实喜欢苏妄。
苏妄也喜欢她。
苏妄不能夏甜受伤，也不能让夏甜死亡。
因为苏妄喜欢夏甜。
「周亡会死吗？」夏甜神经质的咬着手指，不断思考。
她出不去，能有什么办法？
夏甜咬住虎口，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趴在床旁边，从床底掏出了一个瓶子。
她把瓶盖打开，把鲜红色的液体洒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鬼物的到来。
「周亡。」夏甜闭了闭眼，能预料出苏妄生气的样子，「就算是谢谢你的面好了。挺好吃的。」
☆
苏妄来到周慈的床前，无声的扫视着她的身体。
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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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中只剩这个想法。
他缓缓的靠近周慈，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处。鼻尖轻蹭，像狗一样嗅着。
他张开了嘴，尖锐的牙齿摩挲着她的脖颈。
他又远离了周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从高往低俯视着她。
宽大的手掌，慢慢摸上周慈的脖子，渐渐收紧。
周慈似是没有知觉，呼吸均匀，没有紊乱。
就在苏妄快要掐死周慈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是夏甜的味道。
苏妄松开的手，诡异的，松开手时，他竟然有些庆幸。
在庆幸什么，苏妄也不知道。
因为没有杀死周慈吗？
苏妄不知道。
他皱着眉，迷惘的瞪着周慈，又问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周慈并没有听清的话。
「你是神吗？」
又一道惊雷。
我努力的平复着呼吸，震惊的听着这句话。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男主跟女主，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妄垂眼看着床上的女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是谁呢？」
他像是在问我。
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不知道。
我的内心回答他。
我也不知道，这篇故事，我到底在写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何创造出他们，为何要写下他们的故事。
「你来了？苏妄哥～」夏甜甩开手上缠着的小鬼，朝他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
「你没有听我的话。」她苦恼的皱了皱眉，「我说了，你不能杀她。」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夏甜歪着头，难掩眼中的愤怒。
苏妄没有回她，只是径直走到那滩血处，用手指沾起血。
然后将食指含进嘴里。
将夏甜的血吞了下去。
夏甜看着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在养蛊。
可夏甜和苏妄是共生的关系。
他们同生共死，不可分离。
「苏妄哥，你要听我的。」夏甜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就像我讨厌鸡蛋，你也必须讨厌鸡蛋哦～」
「嗯。」苏妄的眼里闪过迷茫，他有疑问，却无人为他解答。
什么是讨厌？
什么又是喜欢？
苏妄不知道。
恶鬼不知道人类的想法。
不明白人类为什么都讨厌他？（那应该是讨厌？）
「我真讨厌神经病。」我揉着脖子，不满的向“系统”吐槽。
“系统”没有说话，因为周慈的状态好了很多。
不是因为睡觉，是因为苏妄掐了她的脖子？
“系统”不太理解，为什么周慈都快被掐死了还能保持镇定？
当然，我并不知道它的疑问。
不过我曾经……确实尝试过很多死法呢。
自己掐死自己，听起来有些荒谬。
遗憾的是没有死。
我自杀过很多次，一次都没死。
不过我现在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因为苏妄的那一句「我是谁」，我又一次好奇起来，在这表面狗血浮夸的爱情故事下，主角们自己的故事，他们自己的想法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除开『作者』干涉之外的人生，是角色们自己的人生。
嗯……
我想了想，又纠正了这个说法。
是他们自己的人生。
不是角色们。
我划掉了，昨天在本子上吐槽随手写下的男主女主。
我郑重的重新写下他们的名字。
苏妄和夏甜。
我也想开始寻找，除开『现实世界』中存在的意义。
寻找——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