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若行看什么都新奇,少年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站在货车厢里,脚踩布垛,双手叉腰,比坐在他家皇冠车上还威风,挥斥方遒:
“陆榆,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陆榆像个任劳任怨的大内总管,伸手扶着他,面无表情:
“陛下,路途颠簸,恐您脚下不稳摔跤,伤了龙体,还是坐下来吧。”
乌若行顶着小王子一般的脸,挠了挠漂亮脸蛋,被陆榆扶着坐下,傻傻的说:
“乡下可真有意思,我就知道项志轩是故意吓我呢,下次放假咱们还来,好不好?”
陆榆并不反驳他,甚至在弹头和胖子惊恐的眼神中,附和:
“是,乡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又不是在乡下劳作,单纯游玩的话,确实能让人流连忘返。
弹头不自觉屁股挪远了点。
实在是,陆榆现在特像拿奶糖诱哄有钱人家无知小孩回家的人贩子。
有点可怕。
胖子被弹头挤到角落,不满的哼哼:
“干嘛呢,不嫌热啊!”
弹头靠着他肚皮躺下,摊成一张饼,对上胖子单纯无知的脸,用很羡慕的语气说:
“无知真是一种福气。”
他要是有这份超绝钝感力就好啦,人生可以省去很多烦恼。
“奇奇怪怪的啊。”
陆榆对乌若行,当真是奇奇怪怪。
不好说,实在不好说。
再看看。
弹头心想。
陆榆不管那边两人嘀嘀咕咕在干嘛。
看乌若行不住挠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颈,从随身背包里翻出清凉油。
在掌心搓开了,往乌若行胳膊脖子上搽。
乌若行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实在是陆榆的姿态太坦荡,太正经,太寻常。
导致他生不出半点旁的心思,好似拒绝一下都显得自己矫情,甚至主动换了另一条胳膊伸过去。
陆榆语气有点无奈:
“越挠越痒,挠破了皮肤留疤,几个月才能好。”
乌若行皮肤被清清凉凉的气息包裹,症状瞬间缓解,并不在意会不会留疤,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陆榆,美滋滋的说:
“陆榆你想的真周到!”
弹头听了一嘴,斜睨着眼睛,把腿伸到陆榆跟前,夹着嗓子学乌若行说话:
“哥哥你想的真周到,给弟弟也搽一下!”
胖子没意识到气氛的微妙,赶热闹把腿也伸出去:
“给哥们也来点儿!瞅瞅哥们儿这腿,全是蚊子包。我说以前咱们来乡下收土货,也没见你臭讲究啊!”
陆榆没好气,把清凉油拍在胖子胸口,语气凉飕飕的:
“自个儿搽。”
胖子乐滋滋拿过来,狠狠挖了一指头,给他和弹头猛猛一顿搽,夹着嗓子嘟嘟囔囔:
“来来,咱们也享受一下大少爷的待遇!”
他对乌若行没什么意见,只单纯觉得这细皮嫩肉的大少爷挺好相处,开得起玩笑,不怕吃苦,就是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所以这么讲也只是善意的打趣。
乌若行自然不会上心,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凑到陆榆跟前,低声打趣:
“专门给我准备的啊?陆榆你真好!”
陆榆眉头微挑:
“不觉得我图谋不轨?”
乌若行张开双臂,敞开怀抱,笑的天真又无害:
“就怕你无所图。”
他喜欢和漂亮的人交朋友,这也是他的图谋啊。要是陆榆在他身上毫无所图,那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所以他大大方方,等着陆榆来图。
在乌若行这里,但凡他能力范围内能满足对方的,就不会觉得对方贪得无厌。
只要他给得起,只要他乐意,没什么不可以。
陆榆定定看着他,不管是十六岁的乌若行,还是二十六岁的乌若行,他一直都是被对方这种坦坦荡荡,直面内心的气质吸引。
这种时候的乌若行,总让他挪不开眼。
最后胡乱在对方头顶揉了一把,用下巴示意:
“到啦!”
陆榆租的院子主人姓乌,很热心肠的一个的大娘。
接到消息,提前将院子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见来的是几个半大孩子,也没想着倚老卖老,还招呼自家两个侄儿帮着一起搬货。
另外还有弹头老家的几个亲戚,接到弹头通知提前过来等着。
只一个照面,陆榆就对弹头选人的眼光在心里表示认可。
挑的人确实机灵会来事儿。
应付眼下场面,够了。
都是眼里有活儿的,忙起来不偷奸耍滑。
陆榆稍微一规划,众人就按照他的指挥干的井井有条,并不需要多操心。
弹头得意的双手叉腰,朝陆榆高高扬起下巴——
怎么样,还不错吧?
陆榆向他比大拇指。
弹头正想自夸两句,被胖子用屁股给顶到一边儿去,还被胖子嫌弃:
“别挡路,没看我抱这老些东西呢吗?”
弹头也不恼,知道自己体力不行,狗腿的爬上驾驶室,从里面搬出提早准备的大西瓜,切开热情的招呼大家伙儿:
“都是自家人,别跟哥儿几个客气,渴了累了自个儿过来吃,甭作假啊!”
说完举着一块儿大沙瓤跟前跟后,往胖子嘴边送。
胖子边走边吃,说他:
“甚甜,朕心悦,再接再厉!”
弹头点头哈腰奴才样儿,贱兮兮的说:
“奴才领旨!”
陆榆早就见怪不怪,见乌若行好奇的盯着两人瞧,把他拉到廊檐下有阴凉的通风口,找了个小马札让他坐。
乌若行帮着搬了一会儿货,也不知是不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整个人无精打采,唇色发白。
陆榆抽出他手里的西瓜,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中,从随身背的包里翻出个很有老干部风格的保温杯递过去:
“凉白开,加了点蜂蜜。”
又问: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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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若行点点头,又摇头,不太有精神的说:
“不习惯,深市那边是湿热,这边像是干热,很难形容。”
弹头路过听了一嘴,插话:
“嗨,去年闹着和跟我爸去了一趟,要我说,咱西北最起码空气里就只有空气,他们那空气里像是多添了二两水。
我一下车就费了老鼻子劲儿吸气,你猜怎么着,吸的我头都晕了,结果吸进去的都是水。
肺里沉甸甸压的我全身不得劲儿,那憋闷别提了!三天两头下雨,咱西北一下雨能凉快好几天,那边和下开水似的!
反正我是没那富贵命,也不知道我爸咋受得了,我以后可不打算去那地方活受罪!”
陆榆表情微妙的看了他一眼。
心说没发现弹头的人生,简直就是疯狂自打脸的一生。
这小子日后可是常年活跃在沪市一带,和各种网红明星打的火热。
陆榆摆摆手,让他滚蛋。
弹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圆润的滚了。
乌若行见状,两手撑着下巴,羡慕的说:
“你们感情真好。”
他本就圆溜溜的眼,这一笑更多了几分天真,像个用棒冰就能哄回家的。
陆榆见他高高大大一人,乖乖巧巧坐在小马札上,手脚都没地方搁,好笑之余,也不多解释,只说:
“他们很好相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前世,他被迫和乌若行断联那几年,这两人没少帮着一起想办法打听对方的下落。
弹头甚至求到他爸头上,让他爸出面为陆榆和乌若行说情。
陆榆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瓶大宝拆开。
乌若行见包装还是新的,用一种看鱼突然上岸用两条腿走路的稀奇语气说:
“你竟然还是个精致男孩!”
老天爷啊,乌若行想起昨天暴雨中两人初相遇,陆榆穿着旧工装改的,洗的发白的衣服,脚上是劳保鞋,头上还顶着一个尿素袋子。
背影在暴雨中摇摇欲坠,活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才让他鬼使神差停下车载他一程。
哪能想到,不过一天功夫,陆榆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变了再变。
从昨天的小可怜到今天上午的厨神,再到下午的生意老手,到如今随时随地带着大宝和清凉油的精致男孩儿!
陆榆微微挑眉,笑的很好看,问他:
“精致点不好吗?”
乌若行心虚的摇头。
他不知道陆榆私底下精致到了那种程度,要是只抹个大宝,那很正常。
要是像他见过的那位似的,精致到眼睫毛和黑头,甚至是腿毛和咯吱窝,他大概从今往后很难用正常眼神看待陆榆了。
但,陆榆这张脸,实在是让他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他也不是不能为此,包容陆榆的很多个人小习惯?
乌若行不太自信的想。
陆榆只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心虚,也不再逗人,拉过他的胳膊就往上涂。
“没发现干起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