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手上的,是神明的印记,或者说……”那白衣女人的声音在曲折的地道中显得有些幽深,“神明的眷恋。”
“正常离开副本的方式是完成主线任务后通关,但你们,会被神明的眷恋留下……”
“成为新的神使。”
“你们想合作什么呢?”林遇开口——猜测得到落实,她反倒冷静了不少。
白衣女人笑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不比我的学生差……哦对,合作。”
“其实也不算是合作,你们别无选择。”
“我只是给你们,指一条生路。”
“你们对这里的神明了解多少?”她问。
“不多,差不多就是壁画这些。”林遇简洁地回答,相信她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答案。
女人果然没有强求,只是继续道:“那你们应该知道,一开始大家都在供奉神明,到后来只有王室供奉,再后来,神明失去了最后的供奉。”
“失去供奉与信仰的神明,就不再是神明了。”
“其实,目前这个时空,并没有真正的神明存在,这里存在的更类似于某种回忆或者执念,”那女人微笑着看着她们,“也就是留下你们的……神明的眷恋。”
“不过神明也并没有完全消散,只是变成了一种类似鬼的存在。”
“在壁画中,神明还是神明,没有任何威胁,只活在过去的记忆中;进去,解开祂的封印,神明脱离壁画,就只能以鬼的形态存在于这个时空。”
“没有理智、十分危险的鬼。”
“但这是你们唯一离开的机会。”
林遇几人对视一眼:逻辑上没有问题,和她们已知的一些信息、甚至“旧神余晖”的形式都是吻合的,但是——
“那你们呢?你们想要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进去就有永远留下的风险,我们不想冒险。”那白衣女人很坦然,“我们原本选好的同伴已经被彻底困进去了。”
“你们的同伴有这个印记吗?”白宙没有忽略之前二人的争执:“为什么确认这个印记后才让选择我们进去。”
“我们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那女人叹了口气,“我们的同伴在你们来之前被彻底困进去了,在此之前,”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微冷,似乎并没有失去同伴的忧伤:“我们等了整整三天。”
“我只是不太相信新人的能力,本来打算自己进去,”白衣女人说,“我只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要知道,如果被别人解封了壁画,你们——”她眼含笑意地扫过四人。
“将无法逆转地成为神使。”
“和现在神殿里那个疯子一样,四个,三个,两个……”
“一个。”
她的语气神态依旧温和,只是说出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印记能确保不会浪费时间吗?”林遇问,“是有什么效果还是……能证明我们的实力?”
这次一直站在白衣女人身后,没什么表情的徐长焰也看了她们一眼,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白衣女人也打量了一下四人,笑着开口:“新人的话……大概能证明你们的运气吧。”
林遇没再问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看两人的表现实在不像什么好事。
“这个印记确实会有一些特殊效果,不过和你们无关了,”那女人好心回答,“改变主意只是觉得你们可能带来的收益值得再赌上三天。”
“送你们的信息够多了,”徐长焰冷冷开口,“擦三下这副壁画,进去。”
白衣女人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们。
林遇四人互相看了看,只觉得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白衣女人说的是真的,或者说只要关于印记的事情是真的,她们就只能赌。
她们都倾向于她没有说谎。
哪怕她说的真的是假的,看着徐长焰一言不合就打算拔刀的样子,似乎她们也没有太多选择。
四人齐齐走上前去,看向那整条壁画长廊的起始处:在山林中,一些人死于野兽之口,更多人死于饥饿,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来有人发现了野生的谷穗,随之神明降世,为人们开辟了一片乐土。在神明的庄园中,人们每天耕种、供奉神明,快客安定,再也不会受饥饿和野兽的折磨。
正打算上前擦拭壁画时,徐长焰的刀拦在了林遇身后,阻隔了白宙、盛夏和宋洄上前的步伐。
“她去。”
“我们……”
“她一个人去。”徐长焰冷声道,白衣女人也没有阻拦。
几人都意识到了可能是之前林遇“自由与面包”的言论让她们更相信林遇。
“我们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但奢求安定的人都没能再走出来。”白衣女人轻声说。
“我们也……”盛夏似乎想证明自己。
“我们没必要多冒这个风险,”白衣女人的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而且据我们为数不多的信息,能否出来与武力无关,你们未必能帮得上忙。”
“真有什么,你们几个新手加起来也不够一盘菜的。”徐长焰讥讽道。
四人看着拦路的徐长焰似乎有些跃跃欲试——她们只是感觉这人很厉害,但不试试……
徐长焰挑眉,握在刀上的手微微一紧,口中飞快地默念了一句什么。
霎时,四人只感觉身上重逾千斤,动弹不得。
毫无反抗之力。
“去吧,记得你说过的话。”白衣女人看向林遇,没有丝毫余地。
几人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林遇深深看了一眼三个室友,摇摇头示意没关系,走上前去擦拭壁画。
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遇擦拭到第三下,壁画泛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淹没了整个地道。
几秒钟后,白光消失,早有准备的白衣女人和徐长焰睁开了眼。
地道中空荡荡的,四人都消失不见了。
——
遇是生于神明乐园中的第三代孩子。
从她出生以来,人们就只有吃饭、耕种、供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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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大事要做。
年龄还小的孩子们有时候会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大家一起商量后,称之为“游戏”。
但遇不喜欢这些游戏:假装播种、假装收割、假装做饭、假装吃饭。
遇更喜欢听老人们讲她们年幼时的故事:听先人们战胜苦难的日子,听她们的族群用怎样惨烈的代价杀死虎豹、怎样纪念勇士又怎样庆祝胜利。
突然有一天,遇生出了一种死于虎豹之口的冲动。
她想,她应该知道虎豹长什么样子,然后死去。
而不是日复一日地耕种、吃饭、供奉神明。
她走出了神明的乐园。
那是神明第一次遭到背叛: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不在自己温暖饱足的乐园中生活。
神明偷偷跟上了遇。
祂制造了许多艰难险阻来惩罚这个人类:
神明在遇的前路制造了一座没有尽头的石阶:每走上一百级,前面就会再出现一百级。
但遇没有执着于到达,而是跳下了台阶。她摔伤了,但是在灌木丛中开辟了一条新路。
路上出现了一座空无一人的宴席,摆满了遇最喜爱的食物。她的胃发出咕咕声,幻觉中甚至看到母亲端菜的身影。一个声音告诉她:吃一口吧,你会得到乐园中一样的温暖饱足。
她流着泪将所有食物掀翻,用石头砸碎盛菜的碗盘,大声告诉自己:“如果我惧怕饥饿与寒冷,我就不会走出乐园!”于是幻境消失在她的身后。
神明让路边的花草树木都开口说话,发出她的家人朋友低声哭泣的声音,说前方再也没有人爱她,前路只有死亡。
遇用泥土堵住耳朵,从衣服上撕成布条蒙住双眼,在黑暗中摸索而行。她告诉自己:“如果她们真的爱我,就会希望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神明又让遇的前路上长满荆棘。每走一步,她的脚就会被刺破,鲜血一滴滴落下。
遇唱着和小鸟学的歌,跳着和小鹿学的舞,大声地宣布:“伤口正是我存在的证明。”她撕下衣摆绑住双脚,继续向前走去,脚下染血的荆棘开出了红色的小花。
遇克服了神明制造的一切困难,成功走入了丛林深处。
不过,最终她没有遇到虎豹——她要饿死了。
在遇饿死前,神明终于现身,准备宽恕她,并带回这名聪明勇敢的信徒。
可是,神明的法力失效了,掌管饱足的神明竟然无法阻止女孩饿死。
遇没有看到虎豹,也没有如愿死于虎豹之口。但她一路上看到了没见过的花草树木,它们只向风俯首低头;看到了山峦随意起伏,河水日夜奔流;狐狸在树影缝隙间晒月光,月亮会时不时藏在云后。
于是她想明白了从前不懂的事:
她原本就不该只为耕种、吃饭和供奉神明而活。
当她想离开,她就应该离开;当她想看花,她就应该看花;从她睁开眼看到世间万物的那一刻起,世间万物都可以属于她。
然后她因此死去,这是神明也无法替她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