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嗡鸣声不断,妖丹进入体内立马产生了排斥反应,付梢瑞仿佛置身火海之中,浑身弥漫着烧灼的痛感。
莫非这就是二师姐的日常体验吗……
他蜷缩成一团,用尽力气,发出了微弱的抗议,“我……我反对……我……我不同意……”
天杀的妖怪,谁要跟你立下这个誓约?!
然而抗议无效,少女的身体已经发出“嗞嗞嗞”的响声,就像水泼到了滚烫的地面,腾起了一大团烟雾,雾散去,只余一只小小的妖兽躺倒在地,了无生息。
“付梢!”岁煋沉过来撑起他的身体:“你怎么样?”
“该死,她在妖丹里面放了什么……好热……”
他都快热出一身汗了!
“你是人,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妖的内丹?”岁煋沉道,“还记得你在修炼时获得的那份灵力吗,我用它包裹那颗妖丹,将它暂时隔离,这样你会好受许多。”
听着它的话,身体的灼烧感果然消退了不少,付梢瑞整个人虚脱一般瘫在地上,许久才缓过神来,挣扎着起来看看那只妖。
虽然少女浑身是血,但不难看出她原本的皮毛洁白柔软,脑袋上还有一对长长的耳朵。
付梢瑞喘着气道:“兔……兔子?她是一只兔子精?”
“那是讹兽。”岁煋沉纠正,“西南荒中出妖,其状若兔,人面能言,说的便是她。”
“讹兽?没听过,原来她只是长得像兔子?”付梢瑞认真看了片刻,感觉嘴巴是有点不同,“那她吃素么?”
岁煋沉瞥了他一眼:“吃人。”
“……真的假的?”
“正如人类喜食鸡鸭鱼猪等肉类,妖兽喜欢吃人又有什么不对?”岁煋沉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循环罢了。”
付梢瑞问:“所以这些天这镇上死的人都是她吃的?”
“什么死的人?”
付梢瑞一怔,原来岁煋沉还不知道这个事,便将他今日的听闻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你是说,尸体不完整,被啃得七零八落,只留了一个上半身?”岁煋沉杵在少女的尸体旁,语气困惑:“据我所知,妖兽吃人都是囫囵吞咽,几乎没有见过这种状况。”
付梢瑞沉默了一会儿,得出结论:“那可能是她挑食。”
“……”
岁煋沉不置可否,只是奇怪道:“讹兽远比一般的妖强大,生来便能编织幻境,修为越高,幻境越强,这是本能,亦是它们的保命技。但不知为何,这只却丧失了她的能力,只能维持一个法术基础……是谁夺走了?又是谁将她伤成这样?”
付梢瑞听得云里雾里,更加绕了,“不是你将她打成这样的?”
“与我无关。”
岁煋沉道,“下午我四处搜寻,始终没有明白那团黑雾是什么,只是确认了妖气的来源。我顺着气味一路找寻过来,便见到了这个薄如蝉翼的幻境,以及你……说起来,你是如何进去的?”
这是岁煋沉最困惑的点,能进讹兽幻境的,要么是幻境主人主动拉,要么就是付梢瑞在近期沾染过她的气息,像岁煋沉这种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它强于她,也克制她。
“我不知道……”
一说到这里,付梢瑞感觉身体又烧起来了,他嗷嗷喊了两声,感慨道,“可惜她已经死了,不然高低弄个清楚。”
“问她应该也没用。讹兽言多不真,最擅撒谎,你永远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岁煋沉淡淡道,“颠倒黑白,言东而西。”
还有会撒谎的妖兽?
付梢瑞忍不住回想与她的对话……好吧,记不太清了。
“等等!”
他抓到重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说她爱撒谎,那么她说我若违背誓约,就会爆体而亡,形神俱灭……这会不会也是骗我的?”
“你可以这么安慰自己。”岁煋沉委婉道,“讹兽十句话里也许十句都是谎言,但以妖丹相赌与你起誓,这种情况下,撒谎的概率不是很大。”
“……”
付梢瑞站在那里,看似平静,实际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千年妖丹,我们不是正缺这个么?”
岁煋沉难得安慰他,“这和送上门的有什么区别?虽然你没了气运,但我认为,你的运气也挺离谱,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命得,不一定有命花。”
付梢瑞仰望天空,冷静道:“我在思索一件更加离谱的事,这个讹兽让我去救一下吴言,但她没说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家住何处,年方几何,长什么样……若不是誓约就烙印在我脑海中,我连他是哪个吴哪个言都不知道。”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付梢瑞从地上翻身而起,对着讹兽的尸体沉痛道,“姑娘,你好歹给个计划再死吧?我不是不想救,而是应该缓救、慢救、有节奏地救,让有准备的人救,让有能力的人先救,要结合自身情况与长远目标来救,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救的啊,要有步骤,具体情况具体干……”
“行了住口。”岁煋沉头疼道,“你是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突然学天衍宗掌门讲话?”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想说了。”付梢瑞讪讪道,“原来出自天衍宗掌门么,不愧是我曾经的师父。”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付梢瑞一把捞起讹兽凉透的尸体,道:“不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要不带回去埋在铁匠铺后面的小院子里吧?”
“可以。”
于是,付梢瑞就这么左手臂夹了只妖兽,右腰挎着剑,吭哧吭哧回去了。
“师父、师叔,徒儿平安抵达!”
付梢瑞立在铁匠铺门口,中气十足喊了一声,本来对坐喝茶的百里仟山与关宿齐齐望来,手一抖,杯子滑落,里面的茶顿时漫了一桌。
付梢瑞不解二人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因为他没照镜子,所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吓人。
不是狼狈,纵使他摸爬滚打过一圈,发型也没怎么乱,可怕的点在于,他半边身子都是干涸的血,从脸上、前胸到后背,出血量之大,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如此浓重的腥味,即使隔了老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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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闻到。
百里仟山本来对付梢瑞的迟迟不归憋了一肚子火,结果现在一看,他的徒儿回是回来了,但是回来的是人是鬼不敢确定。
关宿差点都没认出他,提刀就要伺候,好在被百里仟山拦了下来。
百里仟山快步上前,确认了付梢瑞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才拧眉道:“这是妖的血,你身上为何有这么重的妖味?”
付梢瑞一言难尽,当即就要大吐苦水:“别提了,我今天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结果嘴巴跟上了锁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
百里仟山跟关宿脸色微变:“是妖的誓约咒,你怎么会有这个?”
付梢瑞有苦说不出,只好将手上的妖兽放到桌上,没好气道:“你问她。”
“这是……讹兽?”百里仟山辨认了一下,竟然没把她认成兔子,“镇上居然有这种千年妖兽?”
关宿默了默,“师兄你别看我,我废人半个,并不知情……但我保证原先绝对没有,怕是近期才出现的。”
听到他的话,付梢瑞愣了愣,犹犹豫豫不知当问不当问:“师叔你……”
“嗯?师兄没告诉你么,”关宿诧异道,“当年我被逐出宗门,代价便是自废功力,永生不得踏入仙玉宗半步。”
“这么严重?”付梢瑞疑惑道,“师叔发生了何事?”
“喔,这个啊,说来话长。”
关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辨喜怒:“当年我与一只妖兽-交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结果被仙盟会的人发现,他们先是派人将妖兽射杀,后向前掌门检举了我,要求严惩,前掌门认为我罪不至此,于是主动将我逐出宗门,并要求我自废一半功力,仙盟会的人这才勉强作罢。否则现在的我应该还被关在仙盟牢狱之中,不见天日。”
付梢瑞皱了皱眉,“有必要赶尽杀绝么,他们这么过分?”
“梢瑞,不可胡说。”百里仟山打断道,“杀妖除魔、惩恶扬善此乃我们修仙之道,妖兽凶恶狡诈,又擅长蛊惑人心,谁知师弟是不是受了蒙蔽,仙盟照律办事又有什么不对?”
想起自己还被讹兽下了个咒,付梢瑞再次郁闷起来。
“百里掌门也没说错。”
岁煋沉迟疑着开了口:“仙盟会的人集齐各大门派之首,其弟子亦是精英中的精英,你的前师父——也就是天衍宗掌门,为现任盟会会长,而当时的你差点就成了继任人……”
付梢瑞顿了顿,“怎么是‘差点’?”
岁煋沉一想起这件事便止不住冷笑:“因为那时你说了一句非常逆天且离谱的话,没人敢让你当。”
付梢瑞本想追问,那边关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就是我和师兄观念不同的地方,妖不全是恶的,正如人不全是好的。我本与师兄你约定,要将宗门发扬光大,如今分道扬镳,我沦落到这般地步,虽愧对师兄,却不曾后悔。”
此话一出,百里仟山和关宿一起沉默,付梢瑞见二人不说话,憋不住道:“是非对错当年各有难处,不妨先聚焦于我……那么问题来了,师父师叔,我身上的誓约咒能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