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付梢瑞被这霸气十足的话惊得魂飞天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神智：“抛开别的不提，我们……不对，是你……你打得过他么？”
岁煋沉睨了他一眼：“百里仟山什么修为？”
付梢瑞谨慎地估计了一下：“……约莫已经成仙。”
“那我现在打他是无胜算。”岁煋沉倨傲道，“不过用尽全力，拼个鱼死网破倒也不难。”
这么厉害？！
付梢瑞油然而生一种敬佩：“煋沉，你好强。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百里掌门给了我三天考察期，只要通过，我还是可以留下来的。”
闻言，岁煋沉的语气更加寒冷，像是对他这副窝囊样感到极大的不满：“你怕了？”
付梢瑞不解，“怕什么？”
“自然是怕他啊！”岁煋沉越想越窝火：“岂有此理，竟然趁我休息这么折辱你，若我当时也在，定要他好看！”
这话不假，付梢瑞也全然相信，他赶紧给岁煋沉捋毛：“别生气，其实他也没什么错，招收弟子是要考察，如果我就这么轻而易举进来了，那我才要怀疑仙玉宗的含金量呢！”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起到半点效果，反而有着火上浇油的趋势。
“他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岁煋沉怒道：“以前如何也就算了，你被狗咬、过得倒霉我都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但是现在我来了，我在你身边，那我就不允许别人这么对你！”
说来说去，岁煋沉还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付梢瑞突然笑了。
这一下不得了，岁煋沉直接火冒三丈：“你笑什么！”
“你还挺维护我的。”付梢瑞感慨道，“生气么，其实还是有的，但不是对百里掌门，是气自己……你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吗？”
岁煋沉没有理他，付梢瑞也不着急，而是自顾自地道：
“是在你脱手的时候。”
“……”
是“你”，不是“剑”。
出乎意料的答案，岁煋沉怔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别人怎么看我说我，都不重要，但我特别讨厌这种……什么都握不住的感觉。”
付梢瑞五指虚空一抓，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感受：“我怎么可以这么弱呢，你是我的武器，我只有你了……换句话说，即便你是其他，我也不该放开你的。百里掌门又有什么问题，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无用，毫无力量。”
“……”
岁煋沉依旧不知怎么回答，但是听了这话以后，它心里的火气确实消散不少，且有逐渐平静的趋势。
成长的环境不同，付梢瑞性格是变了些许，但某些方面还真是跟当年如出一辙。
它心里还在嘀咕，这边付梢瑞已经举起右手郑重发誓：“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什么情况！哪怕就是我的手臂断掉，我都不会……”
“行了！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岁煋沉打断他，“真是抓不住重点。再说，以我现在的力量，即便你再废，我照样也能护你飞升。”
付梢瑞万分感动，然后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但是明天应该怎么办，我还不会使用灵力……说起来，我真有这种东西么？”
“怎么没有，举剑的时候不是用过了么？”岁煋沉道，“当时是不是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往手上翻涌？”
它不说，付梢瑞铁定忘了，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确有此事。
“那就是了。”岁煋沉道，“当时不知你是在想些什么，竟然用出了自己的力量。我在梦中隐有感觉，只是始终无法醒来。”
说着它飞到空中打了一个转，“但你现在远远不够单灵根的水准。当初你交付的不仅是气运还有天赋，也就是说，即便你还有八种灵根，却不能同时修炼与运用。”
简而言之，还是废物。
付梢瑞严肃道：“那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吗？”
“能的。”岁煋沉道，“我寻了几种方法，一为洗经伐髓，二是打通灵脉，三则重塑灵根。”
付梢瑞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我选哪种？”
“什么选哪种？”岁煋沉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全都得用。”
“……”
“先说第一个吧。”岁煋沉无视他的沉默，“洗经伐髓意为通过一些特殊方式，如丹药、功法等排除杂质、提升体质与潜能，从而达到脱胎换骨之效，过程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打通灵脉则是将灵力运送至四肢百骸，改变灵气吸收效率，让你的八个灵根可以做到同步提升，过程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痛苦。重塑灵根就更简单了，别人是熔炼原有杂乱的属性，你是激活所有属性，届时我会将你原有的力量归还给你，只是这个过程……”
“……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不算，”岁煋沉保持淡定：“不过万死一生罢了。”
“。”
付梢瑞扶额苦笑，人生，真的好苦。
“重塑灵根于你而言为时尚早，先说洗经伐髓吧。”岁煋沉道，“据记载，《易筋经》与《九转玄功》等功法皆可自净气血，但修炼时间较长，没有必要。其次便是服用丹药，使用上品及以上品质的淬骨洗髓丹，亦能换血煅骨。只是这淬骨洗髓丹需要几味药材，十分难找。”
付梢瑞问：“什么药材？”
“玉髓芝，百年洗骨花，天灵果，五行朝元水与妖丹。前面几样说不定仙玉宗就有，麻烦的是妖丹，上哪找只千年修为的妖来杀呢？”岁煋沉沉吟道，“今晚不是有个欢迎宴，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能拿到几样，剩下的我去想办法。”
“好。”付梢瑞领命，“但是即便就算将药材找齐，又该如何炼丹？”
“我会啊，”岁煋沉感觉对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有什么难的？”
付梢瑞震惊，“煋沉，你是不是太全能了？”
岁煋沉默然许久，还是决定如实相告，“这是你当初教给我的。”
马屁无意拍到自己腿上，付梢瑞心虚一瞬，又坚定不移地夸赞：“那你也好牛，一学就会。”
“行了，你还是先想想明天的考核吧。”岁煋沉淡淡道，“我能帮你，但不能一直帮你，否则以百里的修为很容易看穿。”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他机会，让他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一说起这个付梢瑞就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振振有词：“不仅如此，我还要用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他，再用实力狠狠打他脸！让百里掌门哭着向我道歉，求着收我为徒！”
“。”
岁煋沉无语凝噎：“不是你说不计较？”
“既往不咎太虚伪，其实我心里想的却是，他最好别让我逮到机会！”付梢瑞手拿把掐，自信得不行：“明天等着瞧吧，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
还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岁煋沉几度张口想要骂点什么，最后还是作罢，要不说是龙傲天么，没那点狂妄叫什么傲天？
付梢瑞休息了一阵，又和岁煋沉在周围逛了逛，等到叶小蝉来邀，这才一同去用膳。
欢送宴就办在庭院中央，来的时候付梢瑞就注意到了这棵巨大的树。
叶小蝉察觉到了付梢瑞在盯着它发呆，于是介绍道：“这叫泠鸢树，是我们掌门亲手栽种的。从仙玉宗创办开始，它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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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
想起岁煋沉的话，付梢瑞小心翼翼问道：“关于宗门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这么久了，你们……我们掌门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没有。”叶小蝉目光黯淡下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杳无音信。掌门温柔慈祥，和蔼可亲，是不会戏弄我们这么久的。”
“哦……”
付梢瑞心里多有纠结，他感觉这个掌门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但说出来又怕刺激到面前的人。
然而他的犹豫却在此刻像极了质疑，叶小蝉急忙解释道：“掌门绝不是畏罪潜逃！虽然世人皆说他逼迫弟子，但这根本说不通啊，掌门平日教导我们修炼不可妄心过重，宗门大比的名次都是浮云，又怎会为了赢而让师兄修炼禁术？”
岁煋沉静默片刻，道：“看来这个掌门的理念倒是与你相同。”
“我？”付梢瑞惊道，“我也说过名次都是浮云这种话？这么装？”
岁煋沉：“。”
眼看叶小蝉都要哭了，付梢瑞一句“他可能不是跑了是死了”都到了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我当然相信掌门了，不然我进宗干什么！”付梢瑞大力拍了拍叶小蝉的肩，“清者自清，总有一天我们能够证明自己！”
此话言之凿凿，被碰巧过来的莫羡宇听到，他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宗门大比呢大师兄！”付梢瑞转过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明年比赛我们一定崭露头角，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
“有这份志气是很好的。”莫羡宇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一个残忍的事实，“但是我们人数不够，明年还是无法报名参加。”
？？？
什么，还有条件限制？！
不光付梢瑞，就连岁煋沉也没想过还有这一说法。
这也难怪，那时他们都在天衍宗，根本不用操心这种琐事。
“报名需要五名弟子，必须得是纯灵根，便是双灵根都没有资格。”莫羡宇道：“这个宗门里，我为土灵根，二师妹是火灵根，三师妹是雷灵根，叶小蝉是杂灵根，即便算上你这个金灵根，那也只有四人，还差一个。”
付梢瑞&岁煋沉：“……”
仙玉宗困难至此还没解散，真是一个奇迹。
“对不起，是我拖后腿了。”叶小蝉小声道，“如果我也是个单灵根，那么就可以……”
“不是你的问题。”莫羡宇摸了摸叶小蝉的头，“原先的师弟师妹向往更好的发展，你不能阻止他们离开。”
岁煋沉有些头疼，这下就很难办了，一年的时间，上哪去找一个单灵根来加入宗门？
“我相信，只要我们宗门去，就一定能夺冠的。”叶小蝉对付梢瑞骄傲道，“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二师姐诶，二师姐可厉害了，我们都把她称为宗门的希望呢！”
宗门的希望？
那很牛了！
付梢瑞刚想追问，几声脆弱的轻咳响起，三人同时回望，便见萝月搀着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立在不远处。
一身紫色素裳，衬得她肤如薄胎白瓷，面容是极盛的艳丽，眉如远山含黛，眸如秋水潋滟，那过于纤细的脖颈总让人感觉她像一株柔弱的花，脆弱易折。
“好强的灵力。”岁煋沉道，“如此年轻便已到达筑基期，只怕再过不久就要修成金丹了。”
能得它如此评价，付梢瑞肃然起敬，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二师姐”，面前的美人“哇”的一下，猛然咳出一口鲜血，就这么干脆直接地晕了过去！
“…………”
岁煋沉的心里，控制不住得涌上一丝绝望。
倒闭吧，它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