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抄起枕头砸在他头上:“滚!我不想见到你!”
她钻进了被子,隔绝自己所有的视线。
然而裴瑾行这次倒没有勉强。
而此时,海市。
傅艺舒兄妹两天前就来到了这里。
傅廷衍派到海市的人当初给他们带去消息,说黎愿不见了,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身影。
而且裴瑾行也在贱卖了集团后彻底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往海关车站机场等地调查,也没有任何踪迹。
像是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连他是哪一天离开的都不得而知。
他们找到黎洛菲,在医院里,黎洛菲问遍了医院的人,谁也没看到黎愿过来。
她也只能如实告诉他们,并且把当初黎愿给自己转的那笔钱说出来:
“在转完这笔费用后我就没有和她联系过,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医院照顾陶慧秀,也没有看到她过来。”
傅艺舒一脚踹翻眼前的凳子,气愤不已: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裴瑾行那个狗男人把黎愿带走了!早知道他还这么不死心地蹦跶,我说什么也不会让黎愿离开港市。”
“那男人怎么就那么偏执啊?人家都和他离婚了还纠缠不休?阴魂不散地还缠着别人!他怎么不想想那么美好的婚姻,是他自己一手作没得!!”
黎洛菲沉着目光,这时她也有些担心了。
“黎愿被这么抓走的话,恐怕会有危险,我们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然而她话音刚落,屋子里的陶慧秀忽然冲出来。
“黎愿被谁抓走了?黎愿被谁抓走了!”
“是坏人吗?到底是谁抓走了她,快,快去找,快去找她啊,黎愿,愿愿!”
她也不顾黎洛菲的阻拦,跑到走廊就大声地喊人求助。
傅艺舒这下纳闷了,她跟着黎洛菲一起找来医护人员控制了情绪激动的陶慧秀后,皱着眉头询问:
“你妈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恨不得愿愿去死吗?怎么这下还这么关心她了?
她脑子好了?”
说起来,黎洛菲也觉得奇怪:
“这事从上周开始就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念叨着黎愿,一会担心她在学校吃不饱,一会担心她被人欺负。
我问过医生,说是她自己回到了她想要回到的某段记忆里,属于选择性的,旁人无法干涉。”
“也就是说,她自己选择只记得她还对愿愿好的时候?”
黎洛菲点头,虽然心里也是不敢相信,可事实的确如此,陶慧秀现在的状态,骗不了任何人。
“可能这时候是她收养黎愿没多久的时候,潜意识中对这个养女还有感情的。”
傅艺舒却不屑一顾:“那有什么用?后面还不是一样把愿愿往死里逼!”
“当初要离婚的时候,你忘了她是怎么要死不活的威胁黎愿啊?”
算了,虽然黎洛菲这个认亲回来的女儿本身没什么过错,但傅艺舒也不想和她说什么多。
等她回头后,却发现傅廷衍去走廊那头和人通话了。
看到他的背影,傅艺舒心里更加焦急。
只希望裴瑾行那疯子别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愿愿她有什么错啊,从始至终都丧被伤害的那一个!
等他们离开之后,黎洛菲看到陶慧秀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趁此机会回家换身衣服。
晚上有护工在守着,她也没必要每天二十四小时在这。
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黎嘉言跑去哪,自打上次埋怨黎愿不把钱打给他后,他和黎洛菲大吵一架,就没了音讯。
打他电话什么的都没有用,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黎洛菲知道他靠不住,也没想过指望他什么。
可没想到的是,她离开医院不久后,满脸苍白的黎嘉言来到了医院里。
他的手被包扎着,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嫉妒愤恨的脸。
他本是在医院看看情况,顺便好好睡一觉,然而却在病房里听到陶慧秀念叨着黎愿。
“愿愿,愿愿去哪了?她被谁抓走了啊?”
护工只一个劲地安抚,等黎嘉言进来后,陶慧秀忽然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你快去带我找愿愿,有人说她被别人抓走了!”
黎嘉言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陶慧秀,冷笑起来:
“都什么时候,你还念叨着她?黎愿对你做了什么?是她陪了你吗?还是她救了你!!”
“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你到现在还只记得她,只想着她,那我这个亲儿子呢?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你看看我的手!那也是拜她所赐!!”
黎嘉言忽然失控地摇晃陶慧秀,陶慧秀吓得转身抡起药瓶砸在他头上。
“是你抓走了我家黎愿?是你吗?!”
说完就不可控制地上前对他拳脚相向,护工一看,吓得连忙制止她,又在慌乱之中想要按护士铃。
结果黎嘉言一把拽过她,把她狠狠撞向门板:“黎愿黎愿!你想着她有什么用?
是她让你成为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是她让我断了一根指,也是她吸走了我们黎家的所有气运!
你还想着她做什么?!就因为她给了你医药费,你就看不起你?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放在眼里吗?!”
“好,既然如此,以后就再也别想我来看你,我和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撂下这话后,黎嘉言果断转身离开,然而陶慧秀见他气冲冲地走掉,她也紧跟上去:
“你把黎愿放开!我要见愿愿,你抓她做什么!!”
她一路追到了医院外面,不顾外面的电闪雷鸣,也不顾大雨滂沱。
而黎嘉言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上车就开走了。
任由陶慧秀一个人追到大雨之中,漫无目的地朝着大马路喊着黎愿。
直到她被车来车往的喇叭声吓倒在地,一双皮鞋来到她面前,把他带到了车上。
庄园里,黎愿反复做着噩梦,梦里很复杂,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
可醒来时,天还没亮。
她没办法继续睡下,就这样辗转反侧的这折腾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光覆盖天地,从窗外照进来,一片通亮。
屋子里的装饰,是裴瑾行照着他们当初蜜月的那个房间装饰的。
恍惚间,黎愿真的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个事实。
而后裴瑾行忽然敲响了门,黎愿警惕地看过去,并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他进来,她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