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面的装潢,还很是有够享受的。
不过一想到他对黎愿做的种种,傅艺舒这心里头的火气,都一股脑地冲上来。
看到里面无人,她索性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地去找人。
所到之处,也没有半分客气。
直到推开一扇门,见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裴瑾行后,傅艺舒愣了一下。
此时的裴瑾行,哪里还有她印象中的样子。
那张脸憔悴到不行,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更是紧绷着。
那双漆黑的眼睛,一如深不见底的黑潭,除了冷漠,再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和黎愿的模样,没什么差别了。
傅艺舒压下心里头的火气,见他的脚不能下床,于是便走到他面前,垂下眼眸盯着他说道: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把自己,把愿愿弄到这种地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生个孩子继承你的皇位!”
“现在好了,现在你就满意了吗?”
傅艺舒本来在路上酝酿好的话,一时间也骂不出来了。
毕竟她也是亲眼见到过,裴瑾行和黎愿的幸福,甚至就连她这样不信爱的人,当初都差点因为他们二人改观。
或许这世上,还有真正的感情,有真正能相濡以沫一辈子的爱人。
她的好姐妹,愿愿就遇到了。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泡沫!
他皱着眉头,和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既然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以后你就别想着愿愿能和你破镜重圆,除非你让她死。”
“你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那么爱愿愿,你舍得让她去死吗?
在她要跳下瀑布,自杀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感觉呢?”
这话扎扎实实地戳到裴瑾行的心窝子上!
病床上的裴瑾行,的确想起了那个时候,他心慌慌的样子。
第一次,是那么的害怕。
当黎愿跳下去的那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天仿佛都要踏了。
浑身如坠冰窖,被一片寒冷包裹。
那时候他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像被人抽走灵魂,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傅艺舒又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知道你也很害怕,所以哪怕是为了给黎愿一条生路,你也不要再去纠缠她。”
“我今天过来,是来帮愿愿处理她养母和穆老的事。养母的遗体我听说你已经拉去火化了,我会把骨灰带回黎家。
至于黎家那边的人,要如何交代,由你出面。至于穆老,我会带走,以后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私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荒诞的离婚闹剧,也应该就此落幕。
然而傅艺舒在准备离开时,裴瑾行忽然出声:“我可以放手,但傅廷衍,会吗?”
“愿愿不能和你们傅家有瓜葛,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你们傅家,绝对无法容忍一个二婚的女人,嫁给唯一的继承人。
傅廷衍不放手,愿愿就无法过上平静的日子。”
“要你管啊!!”
傅艺舒忍无可忍地呵斥他:“就算我们傅家再怎么样,那也总比你要好!
至少我哥不会像你一样自私,打着爱人的幌子,做的尽是伤害愿愿的事!也不会像你那样可恨,为了你自己,其他人都可以丢到一边。
裴瑾行,曾经我一度以为,你和愿愿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你们也一定会白首共头一辈子。
每次,愿愿都很骄傲地在我面前,说你如何好,如何绅士,如何爱她。
她和你结婚,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哪怕没有孩子,她也觉得二人的世界,足以让她安定。
可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替愿愿不值!也替你感到可悲!现在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你这一辈子,失去了像愿愿那样无条件为你付出的爱人,你会后悔的,到死,都会后悔。因为除了她,以后你再也遇不到一个可以那么包容你,无条件为你付出的爱人。”
傅艺舒冷哼一声,甩手就离开了。
走到外面,让助理带自己去了火葬场。
看到傅艺舒那决然的背影,裴瑾行沉下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悔恨。
她说的那些话,像一把把的刀子,硬生生切开了他的骨肉。
他是要放过黎愿,但前提是,她能找到她自己真正的幸福,能真正安定地过日子。
那样裴瑾行就会祝福她。
可是如果要离开自己,投入傅廷衍的怀抱,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受折磨,送死。
“裴总……”
助理张了张口,见到裴瑾行这么低落沮丧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之前,是我偏执了,把愿愿逼迫到那种地步。
她既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甚至想要以死相逼,那我不会再逼迫她。”
“裴总……你也不要灰心,太太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你不是告诉太太,你和她代了孩子吗?只要有孩子,你们之间,肯定会有羁绊的。
太太不是那么冷血的人,虽然她看着很洒脱,可太太是最念情的人。
陶女士她都尚且能心软成这样,如果是她的‘亲生孩子’,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裴瑾行抬头,微微蹙起眉头:“哪来的什么亲生孩子,不过是我骗她的而已。”
“裴总好像忘了,你和太太没有孩子,可那宋小姐,却是真的怀了你孩子。
夫人暗中用你的冻精,与之结合,而且我们已经有宋小姐的线索了。如果这孩子,太太误认为是她的呢?”
裴瑾行眉眼微动,下意识地看向助理,心里莫名涌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而另一边的傅艺舒,把骨灰盒让人取走,直接送去了海市的一家公墓里,只给黎家人那边捎了信。
她自己没有亲自去见那些人,毕竟在她眼里,黎家就没正常的。
尤其是那黎嘉言,她是看都不想看到。
然而她还是去了海市,去了黎愿租的房子里,要把来福带回去。
这样愿愿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刚用钥匙打开门,忽然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luo男!
虽然只luo了上半身,傅艺舒还是被吓到了。
随手抄起枕头狠狠冲他砸过去:“我靠!你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