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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台风天

作者:雀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奈何明月弃长洲》


    江月棠x孟长洲


    晋江文学城|独家


    又是一个台风天。


    七年前,江月棠第一次敲开孟长洲的房门,就是这样的夜晚。


    彼时,她刚刚收到港岛中文大学的offer,亲生父亲就查出重症。


    穿着纯白短裙的女孩,清纯、窈窕,却窘迫到无路可退。


    门内,站着刚刚接掌金港集团的男人。


    在后来的无数个长夜里,她都如那晚。


    更加难以启齿的是——


    在那个可怖的台风天之前,她一直管孟长洲叫“哥”。


    到头来,她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从未公开过的女友?


    那张脸冷峻深沉,目光从金丝眼镜后扫过,逼得她每每不自觉低下头去。


    和优雅贵族截然不同,他没有亲切温和的笑容,也没有世故伪善,最像手握生杀大权的年轻枭雄。


    她怕他,却偏偏和他有了那么一段。


    飞机落地,广播提示响起,所有人都在庆幸赶在台风过境前抵达港岛。


    航班平安降落,没有停飞或者取消。


    江月棠下意识攥紧行李箱的把手,脚步微顿,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今晚的港岛,繁华如旧。


    酸涩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像未愈的淤青,再次撞上冰凉坚硬的桌角,生疼。


    明晚,她将受邀出席HKB三十周年台庆。


    又是一个台风天。


    -


    晚上九点四十,乘客们匆匆排队准备过关。


    而江月棠的深蓝色的英联邦外交护照递出时,海关工作人员引导她到一条专用通道:“江小姐,请走这边。”


    她目不斜视,脚步轻缓。这种待遇,她早已习惯,甚至经常主动避免各种“特殊待遇”。


    今非昔比了。


    -


    大厅出口处,一道清脆的女声穿透嘈杂的人群。


    “月棠!你是第一个出来的诶!”


    江月棠循声望去,是安澜,和江月棠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安澜小江月棠一岁,如今已经是HKB电台的当家小花旦。


    安澜冒着雨从车里下来,快步跑到她面前,给了江月棠一个大大的拥抱,眉眼弯弯地调侃道:“边上几个蹲点的狗仔,还以为你是没有公开行程的明星呢!看看他们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我都快笑死了。”


    的确如此,即便是站在安澜这位当红女明星身边,江月棠的美也丝毫不逊色。


    黑色长裙勾勒出的纤细腰线,像能夺人性命的刀。长发披肩,发丝微卷,鬓角一缕发丝垂下。翡翠色的耳坠,衬得她皮肤更加莹白,在灯下几乎要反光。


    眉眼清冷,气质疏离,身姿倨傲。


    站在安澜身旁,一个明艳如阳光,一个冷艳如月色。


    她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夺目,却在相得益彰。


    狗仔的镜头不断对准她们,像一只只窥探隐私的眼睛。


    安澜笑道:“快上车!咱们车里聊!月棠,今晚这份热度,你至少占了一半功劳。”


    -


    今晚,港岛突然有人出高价,买女明星安澜的普通机场照。


    更离奇的是,买家似乎对安澜本人的兴趣不大,反倒是镜头里那个同行的素人女孩——


    狗仔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密密麻麻的流泪狗头刷屏。


    “今天没出单,后悔啊!”


    “这一单酬金,够我还房贷了!”


    -


    许久不见故人,江月棠看安澜还像当年那样活泼,在娱乐圈里闯荡,却毫无愁容,便知她近些年生活惬意。


    江月棠替她高兴:“都是给你添话题的道具罢了。”


    “哪能啊,”安澜挽住她的手,刚走几步,八卦的神情几乎溢于言表,“说说呗?”


    “说什么?”


    “还不主动交代啊——你和那个英国小帅哥,听说他家有爵位,还是家族勋章来着?”


    江月棠目光微垂,唇角的笑意不深不浅:“我们以前是同学,后来订婚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一句带过?”安澜像一大口咬下去,却只吃了满嘴瓜籽的猹一样失望。


    当然没那么简单。她的未婚夫,是即将在华陆就任的英国参赞之子。


    他是贵族,高门显赫,有太多的故事,却往往真假难辨。


    江月棠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我在拍卖会上,淘到了两瓶61年的CheoteauLatour红酒,给你们小夫妻,怎么样?”


    “我们家那口子啊,”谈起丈夫时,安澜的语气轻快,眉眼弯弯,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福神色。能看出来,她的活泼,充满生活了的滋养。


    江月棠没有插话,眼角微垂,鬓边的一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一侧面容。


    一点也不像个刚答应了贵族阔少求婚的女人。


    “哦!我知道了!”安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孟长洲没亲自来机场接你——该不会是因为这门婚事,他不同意吧?”


    “怎么会,我们很久不联系了。”


    安澜:“不会吧?感觉你们一直挺亲近的啊,他去哪里都爱带着你,之前还老被错认成一对儿呢。”


    江月棠的身边,经常会有人羡慕她,拥有孟长洲这样完美的“哥哥”。


    但事实上呢?


    故地重游,又和故人聊起旧事——她心如刀绞。


    哪怕这些年,她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车窗倒影里那双带着凝重哀伤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江月棠转头看向窗外,湿漉漉的街景映入眼帘,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像一场沉闷而压抑的伴奏。


    她低声开口,尽量保持平静,“我未婚夫家里,现在和孟长洲,分属于两个对立的阵营。”


    “啊??”


    前方红灯突然变色,安澜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两人都因为惯性往前重重一顿,“不会吧?月棠,你隔这儿演电影呢?”


    安澜真的担心她:“你那个英国未婚夫什么能力我不知道——你哥什么势力,你自己不知道吗?在港岛横着走的几大家族,见了他都要绕着走的!你找了个和他对阵的老公?”


    安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月棠:“亲哥哥和情哥哥,你怎么选啊?”


    怎么选?


    江月棠的人生里,从来只有“没得选”。


    江月棠说:“其实……我和孟长洲,后来闹得很僵。”


    “怪不得……”安澜轻声叹气,”云顶湾酒店门口,那条‘斯嘉丽款’绿裙子,你还记得吗?”


    江月棠怎么会不记得?她想忘都忘不掉。


    她穿着那条裙子,和孟长洲之间发生的那些过往。


    那些羞辱,像痛到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


    安澜侧头瞟了江月棠一眼,小心道:“HKB电视台出面,把它租出来了。但是明天典礼……好像会给别人穿。我之前还纳闷儿呢,长洲哥怎么可能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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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月棠却一点也不意外,安澜不是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许多内情。


    江月棠的未婚夫和孟家的完全对立,HKB背后的财团估计早就闻到了血腥味,拿准了她已经和孟长洲反目。这次邀请她,是必须遵循的外交惯例,却也要提前清楚站队,给孟家表忠心——


    无妨,现在只是小部分人揣测。


    很快,全世界都会清楚地知道,孟长洲有多恨她。


    回想起她在孟长洲身边的三年,永远乖巧、温顺。他甚至都懒得给她找一间公寓搬出去,仍旧住在孟家老宅里。


    兴起时,发短信让她上楼,去他的房间。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确实恨过他傲慢、冷血、不尊重人。但一开始,不是自愿找他的吗?有什么可心痛的?


    即便少年时,她的心真的为他悸动过,又能怎么样呢?


    孟长洲说过,再见到她,一定会朝她眉心扣扳机。


    补上当年,她离开前,打伤他的那一炝。


    每逢台风都会有雨,但她和孟长洲的伞下,只剩恩怨。


    一笔烂账罢了。


    -


    港岛的夜晚,风雨交加。


    金港集团顶层,落地窗里的办公室,万籁俱寂。


    孟长洲处理着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修长、有力、完美。


    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西装笔挺,袖口微微挽起,银色的腕表隐隐闪着光。矜贵,却疲惫。


    自她离开后,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有人说,金港集团这些年的扩张速度,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他全年都住在办公室附近的酒店,或者干脆留在休息室凑合过夜。整整四年,他几乎没回过孟家老宅。


    “叮——叮——”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接连十几个消息提示音叮当炸响。


    孟长洲揉了揉眉心,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除了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整天吊儿郎当,却在15岁就替他挡过一刀的‘港岛警司世家’之子邵泽风……没人敢这么给他发消息。


    【洲sir,你看谁回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路透照都给你找齐了!】


    【洲sir,你不当妹控了?】


    ……


    【别不理我啊,是我妄度君心了吗?】


    【你派人把那条绿裙子都处理了,不是想跟她重新开始吗?】


    孟长洲站起身,修长的身形在落地窗前投下一道笔直的影子。


    他垂着眼看向屏幕,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晕,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然而,那紧抿的薄唇和皱起的眉心却悄然泄露天机。


    图片加载的瞬间,他手指停顿。


    那双熟悉的清丽眉眼浮现在屏幕上,像一道疤痕,被时间的利刃撕扯开。


    照片里的女孩站在机场出口处,长发自然披散,精致而淡漠,那样出尘又朦胧,像雨中摇曳绽放的罂1粟摄人心魄。


    孟长洲盯着屏幕,直到屏幕锁定,照片消失,自己紧蹙的双眉赫然呈现在反光的黑屏里。他才回过神来。手心不知何时,有了一层薄汗。


    他抬起微微发抖的手,还想再点开,最终还是放下,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清晨四点,他终于敲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助理站在门外,拿着一叠新的会议资料,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孟总,明天的HKB台庆……”


    “通知他们,我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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