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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狂风暴虐卷出旧怨1

作者:风寂无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宵暗道不好,连忙卷藤朝他们伸去。


    产妇睁眼的刹那,四面狂风暴起,胀大的藤蔓朝男子胸口袭去,千钧一发之际,季宵把人捆走,丢到一旁,御剑而上,险险挡住藤妖的攻势,转头朝篝火那边传音道:“快来帮忙!”


    大柱连忙站起来,呼唤男丁们团团冲上去,末了又一个回头,把熟睡的三夭一起扯上。


    还没靠近,就被一股卷起的狂风挡在外面,狂风暴虐,夜里又黑,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听里面打得厉害,“仙人,你还好吗?”


    没人回应,大柱只道情况不妙,叫身旁的人道:“你们掩护我,我带三夭冲进去。”


    藤蔓合力编结成一个小门,叫大柱闯进去,只一会儿他们被刮得痛哭哀嚎,原来那阵风如有实质,只撑那么刹那,藤条便已被竖截斩断。


    “大柱哥他是进去了吧……”痛得打滚的男子喃喃盯着那处屏障,大喊道:“大柱哥,你还好吗?”


    还是没人回应,“不会是被吃掉了吧……”


    被狂风“吃掉”的大柱什么都听不到,只因为那风卷得太厉害了,漩涡中心越来越大,风也刮的越来越狂,简直有把他们吞进去的程度。


    他还是顶风而上,却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柳云?谁是柳云?谁是秋娘?谁要带我回家?”


    那人好像糊涂极了,一直在问自己是谁,大柱只身向前,一脚踩到什么,踢脚一看,那人滚了一圈,正面朝上,是不知街的小子阿八。


    “阿八,你醒醒。”叫不动,大柱背着三夭又顶着风,没法蹲下,只好又踢了他几脚,阿八才醒了。睁开眼,听到柳云柳云的叫唤,一下蹭起来,朝漩涡中心大喊:“秋娘,是我啊,我是柳云啊!”


    那边竭力呼喊着,没能喊醒中间暴走的藤妖,反而把三夭喊醒了。


    她眨了眨眼,篝火不见了,换成了杀人的风。


    又发狂了吗?对面有她熟悉的藤条的味道,便化作细藤飞扑过去,飞到一半空差点被猎猎的风卷上天,好在及时勾住了中间的藤蔓,转眼就消失在漩涡之中。


    三夭跑得太快,大柱还没反应过来就飞走了,抓都抓不住,正要跟着跑进去,里头吐飞一道影子摔倒他跟前。


    啪的一声,低头一看,是仙人,“仙人,你看到三夭了吗?”把仙人扶起,竟已满身是伤,仙人都摔得这样惨,看来这次危险得紧,可不能让三夭一个人冒险。


    又要上去,里头又啪的摔出了一条藤。


    “三夭!”这回接住了,“别再乱跑了。”


    季宵道:“你也没办法么?”


    三夭摇摇脑袋,“进去了,可她不理我。”


    那脚底的阿八还在鬼哭狼嚎:“秋娘,快记起我啊,我是你的夫郎,柳云啊,我找了你好久,竟才想起来,原来我们都住在一个村却不得相认——”


    三夭听了那哭嚎,突然转头:“原来你就是柳云。”


    缠住他就往上飞,这回大柱抓住了三夭,季宵见势也忙跟上,四人一道钻入了漩涡。


    三夭缠上中间那条藤,转瞬就被吸入一道漆黑的空间。


    *


    什么都看不见,但三夭知道她在哪里。


    一直往前走,便听到一声声微弱的低喃:“柳云是谁,秋娘是谁,我又是谁……”


    三夭大声道:“柳云在这里。”


    那中间的女子听了猛然抬头。


    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景象全部翻转变换。


    三夭站稳了,对面轱辘轱辘驾来一辆马车,恰好停在他面前,车夫钻进轿里,抓出一串小孩子,说是一串,因为孩子手和手之间都上了铁锁,一个串一个,就往旁边的木屋里拖。


    三夭跟着进去,那里面站了许多大人,他们对那几个小孩挑挑拣拣,阿八忽然大喊:“爹!”


    那个男人没有应他,三夭朝阿八爹看去,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汉子指着其中最整洁的女孩道:“她要多少?”


    “二两白银。”


    汉子摆摆手,“太贵了。”


    车夫推出另一个孩子:“那这个,一贯。”


    “还是贵。”


    车夫撇嘴,眼神轻蔑:“这个,一百文。”


    指着最末尾那个,五官正常,但排列在脸上就是那么别扭,汉子旁边的男孩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要那个!”指着最先那个整洁的女孩。汉子一巴掌掀男孩脸上:“闹什么,有媳妇娶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百文去掉我们一年吃食,全家为了你一年都要喝西北风!”


    便定下了。


    男孩垂头丧气,牵着女孩往家走,见她低垂着脑袋,安静得有些可怜,主动说道:“我叫柳云,你呢,你叫什么?”


    女孩不说话。


    男孩嘟囔道:“没有名字吗?叫你百文可好,你是爹百文买下的……”


    “不。”女孩突然抬起头,吓得男孩撒了手。


    “我叫禾秋。”


    眼里射出的倔强,持续到五年后。


    老母在躺椅上命她:“这么晚了,云儿未归,找他回来。”


    女孩垂着脑袋不应声,继续洗衣,妇人怒道:“耳朵聋了吗?”女孩哐当砸下水盆,洗了衣做了饭砍了柴干了活的袖子不挽下来,提了柴刀就出门。


    一刀砍在村口群童脚边:“拿回来。”


    大柱被她那刀吃了一惊:“好泼辣的丫头!她居然就是产娘,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平时只产娘产娘地叫,没想到她小时候是这个模样。”


    接着看那边孩童哆哆嗦嗦献上了背篼,篼里全是被捣烂的山药灵芝。


    “滚。”女孩吼完,群童一哄而散,边跑边喊:“丑,泼悍妇,嫁给胆小柳——当媳妇!”


    女孩把柴刀丢到背篓里,扔到柳云面前。柳云抹着眼泪,身上全是伤:“回去,不要和爹娘说……”


    女孩嗤道:“不想被骂就反抗啊?”说着蹲下身,柳云熟练地趴上她的背,揽住她的脖:“秋娘,你还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不要听他们的话,你很好。”


    伸手蹭了蹭她的手腕:“做了这么多活,可累着?”


    “累。”秋娘的语气却轻软了不少。


    柳云接力道,“别和娘斗嘴,再忍忍,明年就便能与我拜堂成亲。”


    “好。你既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便依着你。不再反驳。”


    秋娘含了眼眸,眼底的倔强化作柔情,温柔似水盼望了一年,村里来了大商户,要收取山里的灵芝药草,柳父跟车出去捣腾买卖,离了家。


    家里只剩下一个躲懒的老母,连昭告村人摆席设宴都省了,只搬了一张婚房,让二人成了亲。


    正是浓情蜜月时,柳爹归来,成了有钱大户,举家搬迁城内。柳家沾了财运,生意越做越大,柳云出手阔绰起来,吃住和以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交得一群阔绰朋友。


    秋娘出来倒茶,朋友问起她是谁,秋娘打眼看着柳云,柳云说:“不过丫鬟婢子。”


    秋娘摔盘而去。


    不过回房半晌,老母持棍而来,挥棍便往秋娘身上打:“你长本事了?心气高了?说你是奴仆有脾气了?那是都督府的公子,一根指甲便能把你碾成蝼蚁,说甩脸就甩脸,你砸的是盘,可摔的是大人的脸!如今云儿在他们家赔罪,叫人给跪下求情!”


    打得血肉淋漓,也咬着牙不松的秋娘,听到最后一句,拔腿就跑,闯至红墙深院,守门府卫问:“你是何人?”秋娘道:“柳云之妻。”“噢?”那府卫稀罕地看了她一眼,放她进去。刚入门内,便听求饶声,柳云自打脸,娱上位人笑。


    秋娘冷脸,将他拽起身,上位人惊:“这是何人?”竟已不记得一面之缘,秋娘捂着柳云的嘴,抢答道:“柳云之妻。”


    上位哄堂大笑。柳云憋红了脸,等他们笑够了,再问:“为何前来?”秋娘答:“带夫君回家。”


    上面又是一阵哄笑,“可他自认有罪,正在受罚。”秋娘道,“盘是我摔,若要罚,该罚我。”上面又指着秋娘裙后笑:“怕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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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主家打,又来咱们这里挨罚,可怜得紧,柳郎柳郎,赶紧携你妻归家吧。”


    柳云脸涨成红虾,刚出府邸,便甩开秋娘抚他受伤掌心的手:“你来做甚?”秋娘道:“夫君受侮,我不该来?”柳云怒:“可这辱究竟是谁造成的?”说罢甩脸而去,留下秋娘满眼通红。


    看到这里大柱觉得憋屈,奈那记忆里的柳云不合,只能拽着旁边的阿八怒道:“你这衰仔,她为你好,为你出头,你就这样对她?”阿八只是流泪:“我错了,我早该明白,早该明白的!”


    季宵嗤笑道:“他若早明白,秋娘便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只是伸手,忍不住为秋娘抹去泪水,恍然间,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次日,秋娘在仍在府中,被老母命令做活,半晌,柳云携一女子归府,与老母谈笑嘻戏,笑声传遍了府邸的各个角落。不久后,便有传言说,柳少爷要弃糟糠之妻,娶城头苏家小姐为妻。


    秋娘夜晚追问柳云:“此事当真?”柳云不耐烦道:“当然是假。”秋娘点头:“那便好。”


    不久后,城里处处都知道新商柳家少爷有个幼年便养着的童养媳,青梅竹马相伴,很是恩爱情深。柳云回来怒道:“那些话是谁说的?”秋娘道:“难道不是真话?”柳云气极:“果然是你,你不知道你搅黄了什么!”说罢摔门而去。


    秋娘也委屈,可她不明白为何幼年的情谊到如今好像变了味。可更糟糕的是,所有人都瞒着她,直到苏家小姐被八抬大轿入府时,秋娘才后知后闻,如遭雷劈,可柳家似乎摸清了她的脾性,在她准备闯出去时,已有护卫将她齐齐拦下,直到五日后才把她放出来。


    秋娘直闯新房质问:“你骗我。”柳云道:“我没骗你,当时定的是冷家小姐,只是她难容妻妾,听闻已有你,便毁了约,才定的苏娘子。”


    “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秋娘声泪俱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了泪:“你曾说过我是你的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如今我在这府里,成了什么?”


    柳云看着她涕泪横流,只觉得丑陋至极,从前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人心生怜爱,想起从前,更觉嫌恶:“我本就打算举你们为平妻,可如今看来,倒也不必了。”


    听到这里,秋娘已是跌落在地。那旁花容月貌的新娘子没有走,只站在她面前,冷漠与怜悯竟同时交织在她眼底:


    “你说的一生一世,是他没有办法、只能选你时的一生一世,一旦有了很多选择,哪个男人不要三妻四妾?怪只怪你太过情痴,你爱他比他爱你多太多,受伤害的也只会是你。


    “而且,你无母家庇佑,零零一人孤身独立于世,背无所托,竟将全身心交付给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卑躬屈膝,软脚虾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撑的起你这片天?”


    秋娘骇然道:“你……”竟半天说不出话来。苏娘子冷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能那么冷静?”


    “因为这场婚约是我能谋得的最好的未来,秋娘,我也只是苏家的妾生女,长到现在,所受之苦不比你惨。


    “若我是你,柳家从山沟里走到现在已是祖坟冒青烟,你一路相伴,旧日情分总是有,此前已经走错了路,以后何不收敛性子,做小俯低,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秋娘看到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冷光,只觉得寒凉刺骨,从前会悉心关注她的柳云已一去不复返,这座柳府各怀心思的人太多,早已不是她的家。


    眼底柔情褪去,那抹压抑已久的倔强重新占据上风,与苏娘子的冰冷决然敌对。


    自此以后,秋娘一降成了妾室,苏正室有苏家撑腰,柳家还要靠她家的布匹流账,连一向乖张的老母都不敢触她霉头,每日躲得远远的,只生起气来,便会往秋娘那边撒泼。


    次数多了,秋娘便知道把门关的死死的,什么也不理,反正已经好几个月柳云都不来见她,就像没这个人,她一人也过得清闲。


    只好景不长,她捂着肚子,便自知里面多了一个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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