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都睡得不怎么好。
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很多混乱的场景交织在一圈。
醒来的时候解闻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再睡一会儿,但是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梦里看到的景象。
他莫名的很慌张。
烦闷纠结害怕惊慌一堆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心里交织缠绕,像打上了一个死结,只要一扯到和这条绳索有关的事情就会扯得哪里都在震荡。
解闻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大脑都被酒精泡发了。
外面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隐隐约约投了进来,解闻眯着眼睛摸过手机看时间,一瞬间就清醒了。
闹钟估计是已经响过了但是他没听见,居然能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解闻叹了口气,挣扎着下了床去洗漱。
*
去大学报道的那天解闻难得失眠了,不知道是因为窗外雨声太嘈杂,还是因为脑子里的思绪太混乱。
一大清早他就撑着伞出了门,学区离着不算很远,也就十来分钟车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来的太早了,校园里几乎都没有什么人。
环境很好,下过雨的地面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路边的灌木丛也缀着水滴,在阳光照射下分外耀眼。
解闻撑着伞眯了眯眼,往教学楼走了过去。
报道的地方在教学楼前边的大路上,支了一连排的蓝色棚子,不过都只有一两个志愿者站在那。
解闻在教学楼门口站着避阳,拿出手机看了眼,才刚刚八点。
但是报道的时间是八点半。
他叹了口气,把伞随便往地下一丢,找了个台阶角落坐了下来。
陆陆续续有人进了校园,报到处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解闻靠着墙听了会歌,等了会才走了出去。
钢琴系的人到的不算多,位置上只有两位学长和一位学姐。
解闻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钢琴表演专业的队伍里,跟着一行人排着队。
雨已经停了,这会太阳高挂,蒸着地面的水往上飘,闷的慌。
“同学,身份证给一下。”钢琴表演的位置上站着的是学长。
解闻从口袋里摸出十分钟递了过去。
“四号宿六楼607,”学长在面前的花名册上写着什么,“在这里签个名然后旁边有志愿者可以帮你把行李搬过去。”
“啊。”解闻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站在原地没动。
学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同学你……行李呢?”
“没拿,”解闻冲他笑了下,“不能外宿吗?”
学长皱了皱眉:“没问过导员吗?大一新生无特殊情况不外宿。”
“哦,”解闻把身份证收好,“那我明天再般行李过来。”
“好的,”学长点了点头,“有需要可以直接过来报到处这边找志愿者,明天校门口应该也会有帮忙搬行李的志愿者。”
“谢谢学长。”解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又开始下雨,解闻站在家门口愣了半天才开了门,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随手把衣服脱了丢进脏衣篮,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就回了卧室。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摸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按理说老妈那边现在应该是半夜,不过他们肯定没休息。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果然是没有休息。
“解闻?”
老妈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不知道是陪着老爸在某个演出厅还是在公司里。
“妈。”解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有点紧张。
“怎么啦?”老妈声音传过来,温温柔柔的。
“……我刚去学校报道了,你和爸说一声吧。”解闻说。
老妈那边静了片刻,忽然就传出来老爸的声音:“关我什么事?”
解闻愣了愣,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
“解恺瑞!”老妈喊了一声。
“他还把我这个爹放眼里吗?”老爸冷哼一声,“真是疯了,考了个什么鬼学校气我呢都说了出国来死活不愿意……就为了那个小屁孩?”
“你够了没!”老妈又喊了一声,“再怎么样他不是你儿子!?”
解闻很想跟着他们喊一声,但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老爸这些话他听了整整一年,但是好像怎么样都还是没法强迫自己接受。
他把手机拿开了点,盯着通话界面看了两秒,摁了挂断,然后给老妈编辑了一条邮件。
-学校的事情弄完了,今年过年应该没法去找你们了,学习估计会很忙。
-学的专业是钢琴表演,你和老爸说一声吧。
-别老是吵架了。
*
解闻捧了把水泼到了脸上,又拿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
季淮的话像有什么魔力一样一直缠在他的耳边散不去,解闻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差的不像话。
都这么多年了。
多少年了?
高中一年大学四年工作再一年。
六年了。
居然六年了。
机票买的是初三当天的,解闻不想那么早过去,反正过去了也只是在酒店呆着,没什么必要。
……
初三一早解闻就出了门,打了个车去了机场。
他想了想,低头给林栩生发了条消息。
【。:我到机场了】
林栩生没回消息,估计是还没醒。
解闻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在候机厅里坐着发呆。
临近飞机起飞时老妈打了个电话来,解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到机场了没啊?”老妈问。
“在候机厅了,”解闻说,“可能要延误。”
“好,我待会让你陈叔去机场等着。”
解闻“啊”了一声。
“不说了啊,”老妈听起来应该是快要去场馆了,“待会到了再聊。”
还没等解闻反应过来回答些什么,电话就被老妈挂断了。
他盯着挂断的界面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干脆把耳机拿出来听着歌靠在椅子上眯了会。
-
初二晚上林栩柔的父母忽然回来了,带着一大车子年货。
一家人聊到了好半夜才睡觉,林栩生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林栩柔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
林栩生刚下楼就被奶奶喊住了:“小栩,来。”
“怎么了?”林栩生顿了顿,迈步往客厅走去。
“坐这,”奶奶拍了拍沙发,“你不觉得忘记了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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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林栩生愣了愣,有些找不着头脑,“什么?”
爷爷在一边呵呵笑了两声:“你忘了拜年啦……你奶奶念叨好半天了。”
林栩生回过神,对着奶奶笑了笑,又扭头冲着爷爷笑了笑,最后双手一抱拳:“爷爷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奶奶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又抬手揉了揉眼睛:“唉,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好久没听见你给我们拜年啦。”
林栩生笑了笑:“以后年年都回来给你们拜年。”
奶奶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厚度特别可观的红包:“拿着吧,都好久没给你派过红包了。”
“谢谢奶奶。”林栩生接过了红包,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初三其实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他们家没什么亲戚要走,过了初一就基本闲下来了,昨天还是因为伯父伯母突然过来了才又闹了一天。
林栩生去帮着收拾了一下年货,忙活一通之后奶奶已经做好了饭。
吃过饭后爷爷奶奶又坐在一块儿看电视,看的还是春晚的回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认真看,可能就只是单纯放个背景音图个响。
林栩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在那张书桌前坐下了。
坐在椅子上余光刚好可以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合照,林栩生默了片刻,最后起身将那张合照收好放进了柜子的最里边。
解闻也没再给他发消息过来,估计是已经在飞机上了。
想到解闻打电话时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最终还是决定下午就动身回枫城。
-
落地港城的时候呼啸着的风争先恐后打在解闻身上,他抬起手把风衣的领子立了起来,低着头快步走到了摆渡车旁。
陈叔已经在到达口等着他了,解闻脚下步子顿了顿,在原地等了一会才往前走去。
飞机延误了挺久的,解闻不清楚陈叔在这等了多长时间,他走到陈叔面前站定了:“陈叔。”
陈叔笑了笑:“哎,小闻啊。”
解闻也冲着他笑了笑:“走吧。”
“哎,好。”陈叔乐呵呵一点头。
到达的时候演出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不过这演出时间挺长的,也不只是有单单老爸一个人,不过来之前解闻搜了搜,老爸是压轴那个。
这会应该也快到演出时间了,不过说实话,解闻真的不是很想去看老爸的演出,甚至不想看到任何和钢琴有关的东西,尤其是钢琴和老爸同时出现在一起,像是药物碰撞产生了不良反应似的,只要碰上就会感觉心口堵得慌。
陈叔从解闻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给老妈当司机了,算算时间大概都快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陈叔开车向来安静,也不会没话找话聊,更何况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能找些什么话题出来。
解闻坐在后座上,一直手靠在车窗旁边撑着头,盯着窗外闪过的景色出神。
直到视线看不到机场了,解闻才收回了视线,盯着前面看了好一会之后开了口:“陈叔。”
“嗯?”陈叔从倒后镜里看了他一眼。
“随便放点什么吧,”解闻语气平平,“电台节目或者歌什么的,太安静了有点闷的慌。”
陈叔点点头,随手摁开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