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在小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林栩生睁开眼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给我开门。”林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要迷路了呢，”林栩生说着站起身，“居然还能找到，马上来。”
“我找保安问的路，”林栩柔没好气的说，“解闻走了没？”
咔哒一声，林栩生把门拉开：“你想什么啊？”
“还以为你们还得腻歪会呢，”林栩柔看了他一眼，“白下车了。”
林栩生看了她一眼，把电话挂了：“神经病啊。”
“你那脖子，”林栩柔在自己脖子上点了点，“你们不应该现在还处在如火如荼的热恋期吗。”
“……”
林栩生差点把门又重新关上。
林栩柔在外面晃了快一个小时，手里还提了个大袋子。
“帮我拿着，重死了。”
林栩生接过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你买什么了？”
“随便买了点东西，有点零食，你吃吧。”
“你晚饭没吃饱吗？”林栩生问了句。
“哎哟，”林栩柔笑了笑，“我不是怕你饿了。”
林栩生简直不想理她，也不知道林栩柔遗传的谁的基因，比解闻还没个正形。
林栩柔回了客房，林栩生靠在沙发上把那一购物袋的零食全都拿了出来，这哪里是一点啊……
他真准备剩下的那点化妆品提给林栩柔的时候林栩柔拿着衣服出来了：“你干嘛？”
“你东西不要啊？”林栩生举了举手里的袋子。
“噢，”林栩柔说，“你放桌上吧。”
林栩生点点头：“好的。”
林栩柔刚迈开一步，又转过头来看他：“你现在不困吧？”
林栩生愣了愣：“干什么？”
“不困的话你等我一会儿吧，”林栩柔说，“陪我聊聊天。”
林栩生点点头，提着一袋子化妆品进了客房。
林栩柔出来的时候林栩生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面前小桌上摆了几瓶基酒和饮料。
“你买酒干什么？”林栩柔有点诧异。
林栩生“啧”了一声：“我自己喝啊。”
林栩柔在一边坐下，伸手点了点空的冰杯：“给我调一杯。”
“麻烦死了你。”林栩生看了她一眼，手上已经开始了动作。
林栩生把调好的酒推到林栩柔面前：“你要聊什么？”
林栩柔抿了口酒：“还能聊什么，随便聊啊。”
林栩生“啊”了一声，没说话。
林栩柔看着他，忽然又叹了口气，问：“你和……解闻，谈多久了？”
林栩生下意识抿了抿唇：“一个多月吧。”
林栩柔“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想说话又没再出声。
“你想问什么吗？”林栩生看了她一眼。
“没，”林栩柔很轻的笑了笑，“就是突然觉得挺好的。”
“什么？”林栩生没反应过来。
“就你现在这样挺好的啊，”林栩柔说，“有个人盯着你。”
林栩生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栩柔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看着他。
林栩生扫了一眼面前的小桌，酒差不多都被喝完了。
“你……我二婶知道吗？”林栩柔问。
林栩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二婶”指的是于文敏，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嘴巴抿了起来：“不知道吧，她发现的了就发现，发现不了就算了吧。”
“你们……唉，”林栩柔叹了口气，“多和你妈妈聊聊天，她其实挺……”
“我知道，”林栩生打断了她的话，“她挺好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较劲，但其实……我没怪过她。”
林栩柔又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坐着。
六年前的很多事林栩生都记不太清了。
比如决定要走的那一天，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是非常模糊的一段画面了。
他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风，好像好掀翻一座城。
当年没听清的话好像在他的回忆里不断清晰，于文敏并不是用他的性取向来压着他，更多说来，其实是担心。
但是于文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他爸，所以那天有些口不择言。
但是无所谓了，无论那天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林栩生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栩柔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手上隐隐作痛，林栩生抬起手看了看，有一道很深的痕迹，出了一点点血，是他刚刚给自己掐出来的。
小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林栩柔收拾干净了。
林栩生似是自嘲的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把那点血给擦掉了。
直到入睡前林栩生的脑子里都还循环着那一句“挺好的”，现在这样算得上好吗，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
好像除了闲下来之后能有个人陪之外也没什么区别。
又失眠了。
林栩生现在脑子里很乱，密密麻麻的丝线缠成一团。剪不开，理还乱。
这件事情他当然不会和于文敏说，但是忽然被林栩柔这么一提起来，他又觉得什么都等于文敏自己发现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有时候一段关系中沉默了太久，所有的一切就会像封了厚厚的一层冰，踩上去不会碎，但是也没办法再往深一点的地方走了。
他开不了这个口，甚至如果于文敏现在就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沉默。
林栩生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对着飘窗的方向叹了口气。
……
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他也不记得了，总之睁开眼的时候天估计才刚亮。
失眠，但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不久，这一个晚上估计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不过林栩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属于老毛病的范围，只要不吃药，很难睡得久。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早上七点。
屋子里很安静，林栩柔还没起，不过现在这个点也不是林栩柔起床的时间。
林栩生随便抓了几件衣服换上，打算出门晃一圈。
早上的温度还是挺低的，昨天夜里又下了雨，这会地上湿漉漉一片，不出太阳的话估计得到下午才能干。
空气里带着点微风，刮在脸上有点冷的疼。
这会时间太早了，四周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人。
林栩生走了半天，拐进一家早餐的买了两份粥打包。
回到家的时候林栩柔应该是刚好起床了，身上还穿着睡衣，但是脸上很精神。
林栩柔正往脸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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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拍着什么：“买什么了？”
林栩生把粥放到餐桌上：“早餐。”
“哦，”林栩柔看了眼，“怎么买的粥？”
“不吃就自己出去买，”林栩生看他一眼，“我出门的时候你也没说要吃什么。”
林栩柔“啧”了一声：“你出门的时候我都没起床。”
“给你惯的。”林栩生看她一眼。
林栩柔笑了两声，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了。
“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家吗？”林栩柔不紧不慢喝了口粥，“还是你自己回？”
林栩生“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林栩柔说。
林栩生想了想：“我和你一块走吧，没几天过年了。”
“哟，”林栩柔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得留几天和你男朋友呆着呢。”
林栩生“啧”了一声，懒得理她。
-
解闻盯着窗外，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又有雨要下，都已经中午了，天还是灰蒙蒙的。
他站在飘窗前面发了半天呆，最后又拿了把伞出了门。
本来也没有目的地，解闻拿着伞沿着小区的小径一直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林栩生单元楼下。
解闻抬头往上看了眼，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他们住的小区里其实栽了很多树，树和树之间又得有些什么东西连着，有些是一排长椅，有些是个亭子，反正杂七杂八的，跟公园似的。
坐下的时候风又刮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解闻旁边就是棵树，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了，满树的绿叶，风一吹就沙沙作响，代谢掉的叶子拼命的往下落。
解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林栩生打了个电话。
“喂？”
解闻跟着“喂”了一声，想了想问道：“你姐姐在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开窗的声音，林栩生“啧”了一声：“不在，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呢？”
解闻笑了笑，拿着伞站起身：“第一次见家长我还是很紧张的……业务不太熟练。”
“你昨天还和没事人一样呢……再说也不是家长吧……”林栩生嘟囔了声，“行了快上来。”
“毕竟是姐姐。”解闻笑了笑，抬手按了电梯上行键。
电梯门关上之后手机就因为没有信号挂断了，解闻把手机放好，盯着显示屏上变化的数字，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好了起来。
也许是没那么紧张了吧……
刚一走出电梯他就看见了靠在电梯旁边的林栩生，身上还穿着睡衣。
解闻愣了愣，把林栩生拉着往屋里推：“怎么就穿这么点？”
“因为我一直呆在里面啊，”林栩生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刚刚才出来的。”
“好歹披件外套啊，待会感冒了。”解闻关上了门。
“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大雪天破洞裤耍帅啊主唱。”林栩生笑了笑。
解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脱下外套挂到了门后。
林栩生靠在沙发上看着解闻笑的半天停不下来：“而且我睡衣挺厚的。”
“是么，”解闻站在了他面前，叹了口气，“行吧。”
林栩生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拉了拉解闻的手：“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