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蓝色是不是比刚刚那个好点？”Aurora指着一块布料看着林栩生。
林栩生看了眼，点点头：“还行吧，看看有没有更好点的。”
“那我先记下来。”Aurora说。
林栩生顿了顿，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么东西。
其实就这个环节是最麻烦，别的设计师可能不这样，但是换成林栩生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重度选择困难症患者……颜色这种东西他一般得在做衣服前一刻才能彻底定下来。
虽然说设计的时候是有想过颜色，可是真正的还得看到布料了才能想到搭配的效果。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资历还不够。
经验欠缺嘛。
在市场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挑了四五匹布料带走。
林栩生坐在驾驶位上发愣，指尖一下又一下无意识的敲着方向盘。
Aurora说要去买杯咖啡，五分钟过了还没回来……
不过咖啡也没那么快就能做好。
可能是车里暖气开太久了，林栩生闷的有些头晕，索性就下了车靠在门上吹风。
风打在脸上刮得其实有点疼，不过不是干的，存粹就是冻。
特别冷，从心到身都要被刮冷了。
林栩生抿了抿唇，又哈了口气。
一阵白雾。
确实是冬天了……洄城都下过雪了呢。
爱尔兰应该……早下了吧。
啧。
忽然想起那个到最后无响应挂断的电话，林栩生没由来升起一股烦闷。
虽然不知道妈妈找他干什么……不会是急事吧。
不过急事的话肯定不会只打一次电话。
林栩生叹了口气，吹的有些冷了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但是那阵子烦闷的感觉还是没下去，甚至还有些不安。
“干嘛呢？”Aorura提着个袋子回来了，“一脸深沉的。”
林栩生下意识皱了皱眉：“有吗？”
“……”Aurora看了他一眼，“有。”
“行吧，”林栩生发动车子，“你当我梦游吧。”
Aurora看着他，没说话，叹了口气又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一路都开得很稳。
除开解闻回来那天，其实天气都挺好的，晴空朗朗万里无云。
一路上甚至没碰上几个红灯。
解闻这体质跟龙王似的……到哪哪下雨。
办公楼也挺安静的。
解闻在干什么呢……
“栩生哥，这里针这么走可以吗？”
林栩生被唤的回过神，说话的人是一个小姑娘，设计师助理，叫李甜甜。
通俗点说是现在的……裁缝。
林栩生看了一眼：“行啊，把袖子接上吧。”
李甜甜一点头，拿着那块布又回到缝纫机前。
Aurora不知道去哪了。
林栩生在椅子上坐了会又站起身，往阳台走了。
Aurora靠在栏杆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解闻走过去的时候还给她吓了一跳。
“oh god！”Aurora喊了声，“林，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林栩生顿了顿：“我看看你干嘛呢。”
“刚接了个电话，”Aurora看着他，“你猜猜是什么？”
“说。”
Aurora举起手机晃了晃：“‘Secret’那边和我说希望Azure，也就是你来主理这次新品的国内秀场。”
林栩生“啊”了一声：“这算什么？”
Aurora耸耸肩：“‘RustyRiver&Secret’UNISHOW？whatever，不重要。”
林栩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答应吗……？
林栩生心里没谱，毕竟从来也没办过这种事儿。
Aurora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他的犹豫，顿了两秒后还是开口了：“试试呗，多好机会啊。”
“他们国内没人吗？”林栩生问。
“有啊，”Aurora说，“人家给你递橄榄枝呢。”
林栩生抿了抿唇：“你把我LINE给人家吧。”
Aurora应了声好，又回过头继续盯着夜景了。
确切的说是山景，因为这块都没怎么开发，四面环山呢。
胜在清净了。
忙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结束的时候都快凌晨了。
林栩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些饿了。
其实从回到工作室开始就开始隐隐约约有些胃疼，胃病时间长了就是这样，不能饿着，胃里怎么说都得有点东西，不然就疼。
林栩生往外走了走，工作室里这会只剩下Aurora和李甜甜还陪着了。
他站在门口曲起指节轻轻敲了两下：“你们要吃东西吗？”
Aurora往门口看了眼：“吃。”
李甜甜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拘束，过了两秒后才点点头。
“行，”林栩生笑了笑，“吃什么？我请。”
Aurora一拍手：“吃烧烤吧，我想吃好久了，来中国一直没机会吃。”
“甜甜你呢？”林栩生问。
李甜甜有些拘束的抬起头：“就……烧烤吧。”
林栩生笑了笑：“那我去点，累了的话就歇着，没事的。”
李甜甜闻言呆呆“哦”了声，不过还是没放下手里的东西。
林栩生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风刮得很大，这会这片已经没了什么灯。
虽然本来人就不多。
周围可点的外卖不多，不过幸好烧烤还是有的。
他翻了一圈，找了一家最贵的随便点了一堆烤羊肉烤牛肉烤素菜什么的，点完就又回自己办公室呆着了。
外卖送的倒是快，估计是店家自己送过来的，比较这个点这个位置，应该没有骑手了。
清净也是有坏处的。
Aurora去门口把外卖领了回来，把门口的桌子收拾出来了块空位——本来上边一堆杂物——把烧烤排开放好，三个人就这么坐着吃了起来。
李甜甜不太说话，可能是内向也可能是怕生，毕竟第一天上班。
林栩生挑了条茄子肉起来吃，看了眼李甜甜：“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呆在工作室？”
李甜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啊”了一声：“我想着今天先把大致的弄完……明天弄细节……”
“我招了个工作狂？”林栩生笑了笑，“到点了直接走人就行的，你看别人都走了呢。”
李甜甜连忙摆头：“不不不是……我自己自愿留下而已……我不太喜欢拖着做。”
林栩生又笑了笑：“别累着就好。”
李甜甜用力一点头：“不会的，谢谢栩生哥。”
也许是忙活太久大家都真的饿了，烧烤很快被席卷一空，一堆竹签整整齐齐被放在一边。
“先回家吧，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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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天再弄，不然太晚了。”林栩生说。
Aurora在一边摆弄手机，几秒后抬起头：“甜甜，给你叫了辆车。”
李甜甜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小A姐……”
Aurora无所谓一摆手：“我送你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小女生家家的。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说着不等李甜甜回复就把人拉出去了。
约莫五分钟后Aurora就回来了，林栩生正关灯，还差最后一盏。
Aurora站在门口开关旁边对着林栩生眨了眨眼：“林，陪我出去逛逛夜景？”
“这会有什么夜景能看的？”林栩生笑了笑，“黑灯瞎火的，人家都是去夜市逛。”
Aurora摇摇头：“你不懂，总之陪我去就是了。”
其实林栩生可以拒绝，但是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
工作室在的办公楼是真的四面环山，到处都是山……
路上只有路灯还亮着，除了林栩生和Aurora之外没别人了。
Aurora走在前头，林栩生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看一眼周围的山。
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Aurora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他：“林。”
林栩生脚步一顿：“嗯？”
“UNISHOW你有底吗，”Aurora问，“我突然才想起来你没办展的经验……”
林栩生笑了笑：“活都揽我头上了，没底也得有了啊。”
Aurora看了他一眼：“那有事的话找我。”
“肯定找你。”林栩生说。
Aurora张了张嘴，显然还想说什么，不过没出声。
林栩生就站在原地安静的等着。
过了两分钟Aurora终于出声了：“裴他……”
林栩生撩起眼皮看过去。
Aurora咽了口口水：“裴那事……我以为你知道。”
“和季淮吗？”林栩生看着她。
Aurora顿了顿，点了点头：“他和你说了吗？”
“等他想说了会说的，不管了。”林栩生笑了笑。
Aurora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沉默地转了个身往前走。
林栩生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家里很安静，黑漆漆的，有点空旷的孤独感。
解闻这两天都没来找他……
感冒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点……
林栩生对着落地窗叹了口气。
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但是就是莫名很不是滋味。
解闻这两天连消息都没怎么发过……
除了早安晚安吃了吗，好像就没别的东西了。
简直就像刚回国遇上那段时间。
洗澡的时候林栩生看了眼，头发已经彻底变成布丁头了。
染黑的话……和解闻会不会有点不搭？
染个挑染的蓝吧……
染个没那么显眼的蓝……
也不知道解闻头发老是补色以后会不会秃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栩生笑了笑，关了花洒拿浴巾胡乱擦了擦就走出了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天夜里没睡好的原因，林栩生躺到床上的时候脑子一阵一阵抽着疼。
完全睡不着。
在和天花板深情对视了半个小时后林栩生又掀开被子下了床，到客厅摸了颗止痛药和安眠药一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