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尾巴正抱着啃着果子，含糊不清地问道：“苏璃，你要去找夫人吗？”
“嗯。”苏璃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挑了个不知道品种的水果，慢慢吃了起来。
“真好啊，居然可以让夫人一对一教导你。”尾巴的眼里全是羡慕，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正好。”尾巴用力咽下嘴里的果肉，抹了抹嘴角，“帮我把夫人的早膳一起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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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端着早膳走在石洞中，脚步声在狭长的甬道里回荡，昨日那点热血上头的冲动早已褪尽，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让白骨夫人亲自教导修炼了呢？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只能祈求修炼的时候不要被白骨夫人发现自己修为的怪异。
苏璃在白骨夫人的石室外站定，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石门。
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门内传来白骨夫人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进来。”
苏璃端着餐盘走了进去，石室内的陈设极其简洁，一张宽阔的石榻占据了石室一角，榻上铺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巨大皮毛，不过那雪白的颜色让苏璃联想到自己的兔子原形，看得她兔躯一震。
白骨夫人背对着她，正坐在石榻对面的梳妆台前，看样子是刚刚洗漱完。墨色的长发垂落，几乎及腰，只见她正拿着一柄骨梳，慢条斯理梳理着头发。
“夫人，我把早膳带来了。”苏璃规规矩矩地将托盘放到石榻旁的石桌上。白骨夫人的早膳和她们小妖的没什么不同，都是些山林野果，只是多了那支精致的玉壶，里面不知装着什么，闻着有股淡淡的花香。
白骨夫人拿起一枚玉簪，手法娴熟地将头发挽成一个髻，随后缓步走到石桌旁坐下，拈起一枚果子，姿态优雅地小口吃着。苏璃垂手立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白骨夫人拿起那支玉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花香随着液体的倾泻而变得更加浓郁。她端起玉杯，并未立刻饮用，目光随意地扫过苏璃，突然开口道：“尾巴之前教过你些东西吧？”
“是的，夫人。”苏璃如实回答。
“给我看看。”白骨夫人放下玉杯，杯底与石桌发出清脆的轻响，目光审视地看向苏璃。
苏璃点了点头，走到石室较为宽敞的地方站定。
只见她双脚微分，气沉丹田，引导着妖气汇聚掌心，然后轻呵一声，将掌心的气团打了出去。
气团带着微弱的气流飞出，啪地一声打在对面坚硬的石壁上，旋即消散了。
“天赋不错。”白骨夫人微微颔首，眼神中露出一丝欣赏。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差点意思。”
说罢，只见她手指轻轻一弹，苏璃直觉耳边传来破空声，下一秒，整个石室便剧烈地震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息下来。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何时，白骨夫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苏璃的身后，一只手缓缓的按在她的丹田之上，“你空有修为却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它们，气息松散，妖力虚浮，这便是你的问题。”
苏璃感受的到小腹之上，白骨夫人那冰凉的手掌，浑身僵硬。
“这么怕我吗？小兔子。”白骨夫人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按在苏璃丹田上的手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微微收紧。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掐住了苏璃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
白骨夫人就这样从身后将苏璃环抱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那么短的时间就有如此多、如此精纯的修为，你可比我想得还要神秘啊。”
完了，被发现了！
白骨夫人的气息如同毒蛇一般萦绕在她的颈侧，苏璃声音颤抖地说道：“夫……夫人，苏璃不敢隐瞒夫人，苏璃只记得在山野中无意间吃了株不知名的野草，随后才得以开智，而自开智以来，修为便是如此了。”苏璃真假参半地解释着。
石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白骨夫人的目光如同刀锋般扫过苏璃的侧脸，半响之后，低声道：“每只妖都有些保命的、不欲人知的秘密。，我不想去管，也懒得去管。我只有一个要求——”
“永远不要背叛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璃一股霸道的寒气毫无阻碍地侵入了她的丹田，她的身体如同被坠入了万丈冰窟
“当、当然！”苏璃牙齿打着颤道，“我发誓！我苏璃决不背叛白骨夫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形神俱散！”
发完誓的那一刹，苏璃似乎感应到周身出现一道无形的枷锁，只是一息之间，那种感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骨夫人也满意地收回了手，缓步走回石桌旁坐下，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她拿起玉杯，又抿了一口那带着花香的液体。
“从今天起，我正式教导你修炼。”白骨夫人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以后每日这个时辰，准时来石室寻我，不得有误。”
“是，夫人。”
苏璃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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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双目微阖，盘膝正坐在蒲团之上，气息悠长而平稳，随着呼吸，周身萦绕着的荧光也如同有生命般微微涨缩着。
自从那日起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白骨夫人的教导方式与尾巴截然不同，严厉苛刻，这几天真的让苏璃梦回自己刚毕业跟着老师实习的那段时间。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因为白骨夫人的教导，苏璃这几天对体内修为掌控力，飞快地提升着，虽然距离运用自如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样一盘散沙的状态了。
与此同时，白骨夫人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只神秘的小兔子，不知从何而来的修为，精湛的医术，还有偶尔表现出与乖巧外表并不相符的倔强。
白骨夫人斜倚在石榻上，指尖无意识磋磨着玉杯，她总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只小兔子的到来，或许能给白骨洞带来翻天覆地地改变。
只是最近，自那次事件之后沉寂百年的“他们”，最近似乎又有了些新动作……白骨夫人眉头无意识地蹙起，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夫人。”
苏璃结束了今日的修炼，缓缓收功，周身荧光散去。她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看向白骨夫人，却恰好捕捉到她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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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夫人的思绪被苏璃的声音打断，她迅速收敛了外泄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她抬手探了探苏璃的气息，点头满意地说道：“不错，进步很大，今日到此为止。”
苏璃长长吁出一口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正想告退。
白骨夫人清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语调平淡，内容却让苏璃瞬间僵在原地：
“今晚为我侍寝。”
什么？！
苏璃一时之间完全没反应过来，便被白骨夫人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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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夫人今晚喊你去侍寝吗？”尾巴听闻，不甘心地说道，“大部分时候夫人都是喊我去呢！没想到苏璃你才来几天就有这种待遇了？看来夫人还挺喜欢你的嘛。”她绕着苏璃转了两圈，上下打量。
我可不想被白骨夫人这样“喜欢”啊！
不过看着尾巴那副“你赚大了”的表情，苏璃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于是问道；“侍寝是指帮夫人换衣服铺床之类的吗？”
“嗯，差不多啦。”尾巴点了点头，“就是服侍夫人洗漱更衣，然后陪夫人睡觉。”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苏璃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等等！睡觉？！”
“对呀。”尾巴点点头，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夫人身上香香的，被夫人摸摸也很舒服，大家都喜欢为夫人侍寝，这可是亲近夫人的好机会！”
之后，尾巴煞有介事地嘱咐着服侍夫人的注意事项，说得那叫一个如数家珍，无比详细。
不过此时苏璃的脑袋里已经嗡嗡作响，只剩下“陪夫人睡觉”这五个大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之前只当白骨夫人是个法力高强的凶狠大妖，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喜欢找人侍寝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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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晚上，就算苏璃万般不愿意，还是不得不硬着头发来到了夫人的石室门口。
“进来。”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璃咽了咽口水，踏进了石室。
白骨夫人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身素色寝衣。乌黑的长发半干不干地披散在肩膀上，昏暗的光线下，透出几分平日罕见的慵懒与柔和。
“愣着做什么？”白骨夫人淡淡开口，打破了沉默。
盯着对方看入神的苏璃猛地反应过来，耳朵一热，咳嗽了一声，按尾巴的嘱咐拿起准备好的布巾，走到白骨夫人身后。
苏璃拢起带着水汽的长发，用布巾轻轻擦拭着，同时控制着妖力，小心翼翼地烘干着发丝。
待头发烘干得差不多了，苏璃又拿起旁边那个小巧的白玉瓶，倒出几滴精油在掌心，均匀地涂抹在发梢。
看着手里茂密的乌黑发亮的头发，苏璃回想起穿越之前自己因为学医而日渐稀疏的毛发，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就这样服侍完夫人，终于还是到了就寝的时间。
“怎么了，小兔子？”白骨夫人侧躺在皮毛床垫之上，一只手撑着头，抬眼看向站在床边踌躇不前的苏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罢了，左右都是死，苏璃心下一横，闭着眼睛地朝着石榻间的那个身影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