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训练了。”知道结果就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林暗起身。
“……”
最闹心的是老陶，他试探地看向林暗：“现在怎么弄？要不要改变咱们原本训练的进攻节奏？”
“你觉得呢？”林暗没什么表情，“就一个苹果酒，把你们吓成这样？居然考虑更换阵容模式。”
老陶抓着头发倒在椅子上，烦道：“你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样，苹果酒跟Captor磨合战术的话，你可是首当其冲被分析的对象。”
“我怕这个？”林暗扬眉。
老陶：“……”
“你是个怪物不代表别人也是。”
尤其Lay，就是对着苹果酒一个风格培养起来的，当初的目的就是假如有意外情况，也有个能和选手默契配合的替补顶上位置。
“那现在怎么办？”罪魁祸首Fade哭丧着一张脸。
“怎么办？训练去啊。”Venus照着他后脑打了一记。
“嗷——”Fade莫名从这记老拳里感受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还没打就灭自己志气，丢人。”Coco的鄙视则来的直白得多。
“哎呀哥哥们行行好，我就是欺软怕硬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在国内打到这一步，世界赛场上也没怂过，现在怕个毛。”Coco简单粗暴一针见血。
现场所有人静默。
说是这么说，但是老陶目前也想不到什么顶好的主意，抓上笔记本，急匆匆地去和数据分析师商议战术了。
淘汰赛战线很短，的确没时间左顾右盼瞻前顾后。
鹤辰和Lay两人一语不发，先后拉开椅子起身出了会议室。
林暗原本以为鹤辰会因为苹果酒的事情压力倍增，训练的时候小朋友绷着脸，把键盘打得噼啪作响。
毕竟同为辅助位，鹤辰更是顶上苹果酒原本的位置，玩家把两人放在一起对比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他虽然想安慰鹤辰，却也觉得鹤辰有自己的想法，不好打乱他原本的节奏。
但他也不打算停止自己的喜欢。
距离下一场比赛不到三天时间，鹤辰忙起来午饭晚饭合成一顿，抱着两个口袋面包啃啃就算吃过了。
这就有点太废寝忘食了。
乔之推推林暗，“你不去劝劝？别Captor还没怎么样，鹤辰自己先累病了。”
鹤辰全然没留意这边两人打量的视线。
他身体一向有些畏寒，夏天也很少大汗淋漓。
这会儿他却因为游戏里的对峙而鼻尖渗汗，白皙瘦削的侧脸晕开血色，一滴汗珠顺着墨黑的鬓角涓涓而下。
林暗把他那些努力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不是，你起码给人家买点夜宵什么的吧，贴心一点。”乔之对他看起来的无动于衷目瞪口呆，“你平时的情商呢？把人追到手就对人家不像从前了？又不是基地阿姨做饭不合他口味你带他出去开小灶的时候了？”
鹤辰刚到基地的时候，林暗总带他出去吃夜宵，鹤辰只以为是林暗也饿了，捎自己作陪。
其实林暗吃得不多，之所以多此一举是因为，他发现鹤辰晚餐吃得少。
基地半大小子多，喜欢重口味，所以阿姨做得饭重辣重油，基本上样样菜都要放辣椒。
但是鹤辰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他喜欢麻辣口味，奈何S市脾胃不太受得了，只能简单尝一两口，自然吃得比较少。
他并非那种因为自己的习惯就去向他人提要求的人，反而是迁就外在环境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林暗察觉此事之后，一开始是带他出去吃小灶。
但是基地人多，他经常如此，别人都看在眼里。
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是鹤辰身为战队新人，未必愿意这样搞特殊化。
后来他就跟阿姨提了建议，说自己最近肝火旺，有点烧胃，平时的菜还是做两道清淡好消化的本地菜。
“我之前就说吧，”阿姨一脸了然神态，“早跟你们说过，不能成天吃辣，身体受不了的，还是得吃点清淡蔬菜，你们当时非说什么……身体习惯了重油重辣，贸然改变食物链才容易生病。”
“不是我……算了。”林暗光听这个描述就能想象到这话是谁说的，“算我的错，麻烦您了。”
基地的做饭阿姨也算是看着他们好几年了，知道这帮小伙子瞧着赚钱容易，其实昼夜颠倒，都是吃青春饭，心里也是想着他们的，自然应下，后来基地还多招了个面点师，鹤辰的食量也逐渐增加了。
但是这些在林暗看来，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关键在眼前。
林暗深吸一口气，“你要是少说两句我还能早点追上呢。”
乔之的眼神从对渣男的控诉转变成了鄙夷。
“这都多久了，还没追上？你现在的魅力指数都下跌到这种程度了吗？”
就算没追到，林暗也乐意对鹤辰好。
但是这个就没必要和乔之争论了。
凌晨两点二十，鹤辰刚进宿舍门，还没来得及洗澡，睡衣也没换，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暧昧的光线……
鹤辰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来者是谁。
太晚了，吃夜宵对胃也不太好。下巡之后，林暗在厨房用微波炉热了杯牛奶，上楼敲响了鹤辰的房门。
门开了，房间里没开灯，走廊的光线投在鹤辰脸上，他清隽的面容明暗交织。鹤辰还没换睡衣，队服T恤的白色领口润湿，显得他稚气又忧郁。
林暗的心很难不软下来，在鹤辰面前，理智一寸一寸沦陷。
“……队长？”鹤辰疑惑的声音把他唤醒。
林暗没有要求进去，只是递过去那杯牛奶，“喝一杯，等一下好睡。”
鹤辰很乖地点头，他刚洗了脸，鬓发散落，额角濡湿，在林暗面前卸下防备，连黑眼睛也湿漉漉的。
他接过牛奶，把玄关柜上搁着的电脑里正在播放的视频暂停。
但是林暗已经看到了画面，也听清楚了方才一闪而过的声音。
“这是……组内赛的时候，Captor的比赛视频？”
“嗯。”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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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垂着头，两手捧着杯子，汲取杯壁上残留的温暖。
“虽然我看过苹果酒之前的比赛视频，但是没关注过他近期的打法，想多了解一下。”鹤辰解释。
林暗看着他一口一口喝牛奶，嘴边蹭上一块白色的奶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想帮他揩去，但是听了他的话，林暗失笑。
“怎么？你想要连数据分析师的工资一起拿吗？”
鹤辰眼睛睁大了一些，显然是没想到林暗会拿俩人刚认识时候的事情调侃他。
他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捏着杯子，“也没有，我就是喜欢……提前做准备，想要知己知彼，不喜欢临阵磨枪。”
隔壁的门突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鹤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才发现两人一直站在门边交流，他甚至都忘记让林暗进来坐一坐。
Fade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鹤辰眼疾手快，先一步把林暗扯了进来——
室内昏暗，窗帘随风摇荡。
玻璃杯挤在两人之间，跟鹤辰一起，把林暗压靠在了门板上。
两个人呼吸可闻，鹤辰掌心压着他心口，胸腔起伏，他摸到了林暗的心跳声。
如山陵上积雪融化倾塌。
一门之隔，Fade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
“你给我放保卫亭，我现在出去取。”
真是年轻抗造，这个时候了还能点外卖吃宵夜。
Fade脚步声渐近，不知道在吹口哨还是哼歌。
鹤辰屏住呼吸，等待Fade走远。
但是林暗的心跳敲击他的掌心，鹤辰自己的心跳也乱了节奏，有些心不在焉。
四目相对，鹤辰看着林暗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满满的自己，心口像是被温水熨烫过，暖融融的。
玻璃杯砸在地上，“砰——”的一声。
这一声也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力。
在鹤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走远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越来越近——
“鹤辰！你还没睡吗？我外卖订了烧烤，你跟我一起吃呗。”
Fade敲了半晌，不见回音，挠挠头，“我听错了？不应该啊……”
Fade再一次走远，鹤辰松了口气。
一抬头对上林暗似笑非笑地视线，“怎么样？还满意吗？”
鹤辰烫到一般缩回了手，“不好意思啊……”
他左顾右盼，最终瞄准地面上那只落了地板却没有损坏的玻璃杯，抓起来说道：“……我把杯子洗了再还你。”
林暗抱着手臂站在洗手间外面，看鹤辰故作忙碌的样子，想起了刚才无意之间触碰到的，那一瞬鹤辰耳垂的触感。
跟鹤辰这个人一样，他的耳垂微厚，带一点儿柔软。
“……给你。”鹤辰抬手还在林暗眼前晃晃。
林暗没接那只杯子，很冷静地对他说：“有些事你可以不用做，和其他队员一样，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没人会因此指责你什么。
“但是我会指责我自己。”鹤辰垂眼，浓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垂下，“我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