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进来了！”
“第一！”
“第二！”
“第10086啊啊啊啊让我看看！”
鹤辰登录直播平台，直播间页面卡顿了两秒，才切了进去。
鹤辰还没开启麦克风和摄像头，黑色屏幕上白色弹幕一层摞着一层，连内容都看不清。
鹤辰对自己的人气根本没有清晰的认知。
直播间实时热度以千为单位飙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场面，觉得自己提前都没怎么准备，是不是态度过于敷衍了。
趁着这个机会，乔之赶紧过来最后叮嘱他一番，“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林暗都给你讲过没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就直播打游戏也没毛病，有关个人隐私不用回应的，遇到拉踩的埋雷的也不用担心，人火了就是什么人都能看见，别理就行了……”
鹤辰点点头。
“行了，”乔之帮他捋了捋头发，“开摄像头吧。”
鹤辰凑近屏幕，在摄像头和麦克风的位置点击了开启。
他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里，直播间又是一阵卡顿。
“我去，离得好近，这睫毛也太长了吧。”
“精英赛的时候就想说了，FP是真会挑选手啊，前有Gloam后有Dawn，谁能不对长得帅又玩转电子竞技的大男生心动啊！”
“前面的别带我们G神，真是什么人都敢碰瓷啊。”
“要我说FP什么意思？什么时候队长要亲自带新人了？运营林暗和队友感情好也不用这样吧，还不是仗着林暗不在意这个扒着我们林神吸血。”
“FP吸血林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老FP五人组世界赛夺冠开始，多少热搜是捆绑林暗营销的你们不知道吗？”
也有比较理智的粉丝分析：“说林暗被捆绑营造队友情的，我林神也不是没脾气的好吧，他会对运营言听计从？我怎么不信呢？”
“我也觉得，林暗那条介绍小朋友的动态怎么看怎么有爱，Dawn凌晨两点还不睡刷比赛视频，林暗也陪着，这能是装出来的？”
“禁止战队压榨选手休息时间！让我们林神奶孩子，你们怎么想的？林神的时间不是时间？上次林神直播的时候都瘦了！”
“前面的别提林暗了行不行？喜欢林暗麻烦去林暗的直播间，这里是Dawn主场，在别人直播间里刷存在感有意思吗？”
“搞笑，我林神需要蹭你们热度吗？到底谁蹭谁热度？”
“FP要完蛋了，本来还想观摩一下新人技术，结果还以为进了什么网红直播间呢，退了退了。”
为了避免分流，此时FP其他的队员都没有开直播。
以至于整个战队的粉丝，黑子，再加上几个林暗的毒唯，轰轰烈烈地上演了一场大戏。
这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林暗那条动态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圈子里粉丝们猜什么的都有。
鹤辰却像完全屏蔽了这些似的。
“大家好，我是Dawn。”
“啊啊啊啊声音也好好听啊。”
“呜呜呜声控党满足了——”
“目前在FP打POG辅助位。”鹤辰想了想，要是又补了这句话。
在训练室观摩的乔之：“……”
他用口型暗示鹤辰：你倒是多说两句啊。
鹤辰实在也不擅长说话。
说请大家多多指教？人家指教什么？谁乐意指教你？或者我会努力比赛？那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要这么说出来？
鹤辰是纯结果导向型思维，设定目标，制定计划，实施，预期结果，结题。
中间的不定项和轨迹偏离是小概率事件。
但是他想起了林暗的叮嘱。
“我不喜欢说很多话，因为我觉得说不如做来得实际。”鹤辰想到林暗，“……看我表现吧。”
鹤辰说完，就点了排位。
“啊啊啊啊啊——”
鹤辰的颜粉取得了短暂性的胜利。
“谁都没告诉我Dawn笑起来这么奶的！”
“还有小虎牙谁懂啊啊啊啊啊——”
“酷哥笑容杀我……”
“哭死，前面的——没人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也没见过他笑啊。”
“就冲这个小虎牙，我能粉到你塌房！”
他笑了吗？
进入地图的前一秒，鹤辰扫到弹幕上的文字，不禁愣了下。
地图展卷，对战开始。
鹤辰迅速调整状态，进入了战斗模式。
乔之另开了号关注鹤辰直播间弹幕和评论，没过一会儿就拧起了眉心。
有几个新号总在提及林暗，刚才一个熟悉的ID显然是没忍住下场为林暗说话了。
负责数据的工作人员也在这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乔经理，弹幕里‘林暗’出现的频率高于正常范围，我们推测有人在故意带节奏……”
“你去联系超管报告异常，让小徐找点人把这些弹幕往下压，别拱火，林暗的几个大粉不是吃素的，真搅起来风波，鹤辰后面不好看，也让粉丝心寒，影响战队粉丝黏性。”
乔之只能先给个解决方案，但是他心下觉得不妙。
这几个新号的操作像是浑水摸鱼，想借着林暗的曝光度把事情闹大。
后面恐怕还有别的事等着他们。
“叫Dawn别占林暗时间的人，林暗时间真的比Dawn贵吗？”
“建议你们先了解一下Dawn的履历好吧。”
“Dawn是S大的学生，林暗是什么？”
“真论社会贡献程度，林暗比得上Dawn吗？”
“首先，林暗高考上了D大，因为打电竞才休学，望周知。其次，林暗的时间就是比Dawn贵，望！周！知！”
……
“你看看你捅的篓子！”乔之安排了人继续盯着，自己忍不住去找罪魁祸首，发现林暗也开着鹤辰的直播间小窗，看到他用小号开的才松了口气。
林暗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原本是为了不抢鹤辰的热度才用小号进了他直播间，没想到直播间弹幕走向越来越跑偏。
“小事，我替你解决。”林暗面无表情地登出直播平台账号。
“你告诉我要怎么解决？现在你已经有粉丝让我们别压榨你，耽误你休息时间给别的选手补作业了，说你没有这个义务，也不许捆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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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的队友，官方私信都爆炸了你知不知道？”乔之一肚子火。
林暗的手速要比乔之的反应快得多。
乔之话音还没落，林暗已经登录了自己在直播平台的官方账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鹤辰的直播间。
“我靠——”
“快截图快截图——”
鹤辰的账号是新号，在国服里排名400多，他最近一直在冲击国服排名。
沉浸在比赛之中，一局结束，排下一局的时候，鹤辰才友抽空打开了直播间的页面。
但是弹幕的走向已经是他完全不了解的内容了。
“截图？为什么要截图？”鹤辰疑惑。
他对着直播镜头偷偷咧了下嘴。牙上没辣椒啊。
鹤辰眯着眼睛细细辨认弹幕的内容，然后发现直播间和他刚才缩小屏之前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勋章。
他们签约的平台，会在主播达成一些直播成就之后，在ID后面点亮一些勋章。
鹤辰之前的ID还是光秃秃的，现在居然成了炫彩带紫光的，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华丽。
其次……
鹤辰发现，直播页面那个播报打赏的小窗口里，FP-Gloam的名字赫然位列首位。
后面跟着一串卡通兰博基尼的图标。
“哈哈哈哈哈弟弟眯着眼睛是不是在这查G神送了多少跑车啊，太可爱了点……”
“别查了弟弟，G神家大业大，十辆跑车说送就送眼睛都不眨的……”
“我跟林暗在一个直播间吗？！是吗？！”
这边鹤辰终于查完了，一辆跑车一万块，十七辆就是……
他无声地看向林暗的机位。
“哈哈哈哈哈哈Dawn是不是在看林神啊哈哈哈哈！”
“给孩子吓懵了都！”
“我天啊，Dawn那个口型是不是别送了！哈哈哈哈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啊！”
“林神又砸了一个，报数侠呢？第几个了？”
鹤辰确实是非常不知所措。
打赏的钱平台要抽成，林暗这个操作就是在给平台送币啊。
林暗只是盯着电脑打自己的游戏，小窗里一旦有拉踩他和鹤辰的刷屏，他就刷一辆跑车控评。
跑车的满屏特效一出，喷子的评论就被彻底挡住。
有些攻击的文字都没打完，林暗的ID又坐着跑车飞上去了，气得有些人当场破防，直播间里又是一堆识别不了的“你******”
林暗二话不说，反手又是一辆跑车。
他的态度就一个，砸钱堵嘴。
于是战队粉林暗粉的火气刚聚起来就散了。
这还怎么撕？
总不能是经理按着林暗的手输入密码让他给Dawn打赏的吧？
Dawn的那个小表情显然也是对林暗毫不设防啊。
弹幕的走向开始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萌吗？（震惊表情）”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单纯吧……苹果酒以前直播被骂的时候也没见林暗刷跑车压评论啊。”
“我感觉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