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折？”
“是我。”
杨欲燃闭上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江折这个死人，怎么打电话过来自己不说话的？
刚才对着自己女装不是挺热情的吗！还问联系方式，衣服都落在这儿不知道带走。
怎么电话一打过来就装死？
“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小爷我很忙的。谁像高中生一样有那么多力气陪你吵架？”
“你还在生气？”
杨欲燃哑口无言，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确实有点火气，从前的情绪一丛一丛涌上心头，居然和江折翻起旧账来了。
“别废话，有事就直说别啰嗦。”
“联姻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现在我算是你的未婚夫。我打算约你出来吃顿饭。”
江折的声音平稳非常，仿佛邀请杨欲燃一起约会，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普通的公务。
吃饭...杨欲燃的喉结滚动，江氏的餐饮做的还挺大的，而且很好吃。
因为是死对头的缘故，杨欲燃基本都没怎么明面上去过。私底下倒是偷偷摸摸去吃过几次，挂的是陆渊的名。
确实挺好吃的。杨欲燃又摸了摸下巴，心里斗争非常强烈。
但为了顿饭，答应他...
“不吃西餐，吃中餐。”
“我去！”
杨欲燃的嘴比脑子快，说完才知道后悔，狠狠咬牙。可恶，可是他们那边的中餐真的很好吃。
“那好，我去订个日子，回头把地址时间发给你。就算我们之前不对付，现在也该一笔勾销。”
“江折，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谁啊？一笔勾销?我难道还是...”
嘟嘟嘟...
江折把话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杨欲燃张着嘴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刚刚找回来还没捂热的手机，直接被他恶狠狠地一扔。
恰好被打开车门的杨望看见。
“...哥，我刚回来，没睡够脾气不好。”
杨欲燃尴尬地笑笑，杨望把手机捡起来给他。
“没事，你开心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和管家说，不喜欢这个手机你可以自己再去买一个。”
坏了，真被他哥当作是小孩叛逆期。杨欲燃不说话，又给自己开了瓶奶，慢吞吞喝着，懒得和杨望多说。
*
“燃燃！”
“奶奶！”
杨欲燃飞扑进胡山云女士怀里，胡山云随随便便就把她这个高大的小孙子抱住。
和别的上流老太太不一样，胡山云健身旅游，就是不喜欢社交。
杨欲燃的叛逆完完全全是像了胡山云，但比胡山云会装一点。祖孙俩热泪盈眶地抱在一起，亲热得很。
“奶奶！你怎么想的，让我和江折联姻？江折哎！我最讨厌他了！”
胡山云乐呵呵地摸摸杨欲燃的脑袋，还嫌不够，又掐了一把他的脸颊。杨欲燃脸一黑，想起来自己的妆还没卸。
从胡山云怀里爬出来，想叫来管家处理一下自己的脸。
“给我吧。”
被奶奶拉了拉手，杨欲燃乖乖蹲坐下来，在外人面前是个刺头，在胡山云面前，杨欲燃可温顺得不得了。
胡山云给杨欲燃一点点擦掉脸上花花绿绿的点缀，露出他俊朗的面孔。
“小折是个好孩子，他挺喜欢你的。而且不爱说话，事情少。”
“他？喜欢我？奶奶，你可别恶心我。这闷葫芦事情多了去了！”
杨欲燃打了个寒噤，屋子里热乎，江折的外套随手就被他塞给了管家，洗干净了先藏起来再说。
“是啊，你们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吗？再说，我记得你小时候...”
“打住打住！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奶奶！别提那些事情，咳咳，江折那边，我和他聊聊去。”
胡山云赞同地点点头，联姻有感情的话肯定是更好的。
“行了，这几天好好玩，不急着见小折。”
杨欲燃点点头，心里却打起来算盘。
*
江【汤小姐，方便请你吃顿饭吗？】
杨欲燃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起床的姿势不对，看到了那么邪乎的东西。
谁？这是谁发来的消息？要不还是再睡个回笼觉吧。
汤【好啊，正好我也想把衣服还给你呢。】
心里吐槽，手上还是很老实地打下了几个字。
江氏的餐厅...再多吃一次也不是不行。杨欲燃发誓下次绝对不会馋了，这次就稍微放纵一下。
转眼就看见挂在衣柜里的那条裙子，吃一次应该不会怎么样。
不过这倒也符合杨欲燃对江折的刻板印象，就他这样的人，白裙子黑长直，应该是很喜欢的。
可惜，杨欲燃本人可不是这样的。平时的牛仔裤破洞比布料还多，头发更是染成了一片白，还被胡山云笑称是小老头。
等等，可惜个头啊，他们不过是联姻，谁要管江折喜欢什么！
江【那就说定了，这是地址，汤小姐看看什么时候有空？】
这对吗？杨欲燃看着这些殷勤的文字，为什么江折对着自己就不管什么时候有空！对着这个“美少女”就那么礼貌！
嘀咕半天，挑了个不忙的时间，其实他回国到现在都不是很忙，杨望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让他先自己玩玩。
要不是闲得慌，杨欲燃也不会找江折聊天。
还有就是...要是江折真的喜欢这个虚假的身份，说不定会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杨欲燃求之不得。
明里暗里顺着江折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聊的有点太多了。
杨欲燃心虚地吞了口唾沫，他这几天没少和江折聊天，用马甲号。
就是非常平常的日常，却让杨欲燃觉得很新鲜，他从没听江折亲口说过这些东西，更别说用休息时间发消息分享给别人了。
他知道江折不喜欢吃辣，却不知道江折会做辣子鸡，因为他身边的人都爱吃。
辣子鸡...杨欲燃的口水又要流下来，江折会做饭而且好像还挺好吃的。这些小细节一次又一次驱使着杨欲燃和江折继续交流下去。
江【还有，如果可以，我可以叫你苒苒吗？】
杨欲燃的心猛地一跳，苒苒？这和燃燃未免也太像了一点，一想到江折的脸喊出这个名字...
汤【好啊，随便江先生喜欢。】
太有意思了，杨欲燃完全忘记了自己女装的事情，已经想好到时候怎么拿这个来取笑江折。
苒苒，石头居然开花了，他问只见过一面的“女孩”能不能那么称呼。
江【苒苒。】
两个大字映入眼帘，杨欲燃愣了片刻。
把手机随手一丢，杨欲燃把脸埋进枕头里，还觉得不舒服，连锤了好几下床。
太怪了，一点都不好玩。不想和江折继续聊天。
血色爬上他的耳朵，明明没听见江折说这个名字，就是非常别扭，非常非常。
手机那头半天没有回应，也不再有新的消息。半晌杨欲燃的旧手机提示他检查新消息，杨欲燃有气无力地拿过来一看。
江【今天晚上的约会，你没忘吧？】
靠！忘了！
杨欲燃快速爬起来，一直在用马甲号和江折交流，都不记得大号这边还有个饭局。
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看到自己睡到卷翘的白发，杨欲燃有点站不稳。
“管家！”
*
江氏的中餐厅装修得大气古朴，杨欲燃还特地找了件新中式穿穿。
他是见过江折了，江折还没见过他呢，总不能被人比下去。
摸摸鼻子，又想起那天江折西装下的腱子肉，杨欲燃就对自己的身材不是很满意。
他自己也算是身材匀称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和江折比起来，却远远不够。江折一个总裁，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泡健身房，肌肉怪会长的...
早知道就听奶奶的，和她一起去健身房里泡着了。
杨欲燃被侍从带过好几个弯，走到最深处的一个小门。一打开里头别有洞天，一看就是江折他会客的私厅。
站在门口，杨欲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被定型的头发硬邦邦的，应该是看不出来刚刚翘起来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你来了。”
江折坐在一把雕刻漂亮的红木椅子上，杨欲燃抽了下嘴角，这年头除了长辈，谁还用这个，也就江折这个老古板。
他还是穿着合身的西装，只是领带换成了比较鲜艳的蓝色，显得他年轻又帅气。
“嗯。”
不用他说，杨欲燃自顾自就坐到了江折的对面。江折对他这样有些失礼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多看了杨欲燃两眼。
杨欲燃才不管江折开不开心，印象越差越好，最好直接生气，赶紧把这个婚约给取消了。
“回国还习惯吗？”
“废话，我是回家又不是出门。”
被杨欲燃生硬地反驳，江折倒没生气，还给杨欲燃沏了壶好茶。
递给杨欲燃一盏清香四溢的绿茶，杨欲燃看他喝了才入口。
谁知道江折会不会突然给他投毒。
“我直说了，我和你没戏。合作的事情你和我哥自己聊，别把我当作筹码。”
杨欲燃早就知道，两家都有吸引对方的地方，没有这个联姻，也是有可能合作的。
江折放下茶盏，对上杨欲燃炯炯的目光。轻笑一声，杨欲燃皱起眉，这有什么好笑的？
“杨望把你保护的真好，你还是那么...天真。”
哈？杨欲燃在桌子地下握紧了拳头，试图忍下来。
忍个屁！站起来，一脚踩在了江折两腿之间，昂贵的木头椅子纹丝不动，江折抬起头，与杨欲燃对视。